但我看其他人根本沒這方麵的疑慮,我又自行的想明白了,心說鐵錨號不是橡皮艇,這麽大的個頭,豈能怕幾個小炸彈呢?


    我們這些人身子都有點倦,卻沒人想睡覺,大家都盡可能的武裝自己,參與巡邏活動。


    我們這些特警都好說,帶著刀和槍呢,也不用刻意找什麽武器,那些水手都拿出八仙過海的架勢。有人扛著捕魚槍,有人帶著尖刀,還有三個逗比水手,竟從倉庫裏搬出一門大炮來。


    這是魚炮,威力不太大,用來炸個海麵,撈撈魚還行,他們卻把這玩意兒當寶了,也不嫌沉,一起拖著它,走到哪帶到哪兒。


    我們這些人初步分了工,那五個三副包括幾個眼力好的水手,分成四組,分別守在鐵錨號的四個角落裏,用定崗的狀態監視海麵一舉一動,其他人都當了流動崗哨。


    我跟鐵驢是一組,因為我倆關係好,這麽一邊監視一邊還能聊點話,而薑紹炎跟盧船長混到一起去了,他倆都是長官,這麽搭配也算合理。


    我跟鐵驢純屬瞎聊,這麽溜溜達達的一直到海上起霧了。我知道,這種天氣被水手們預測到過,卻沒想到霧氣會這麽大,最後能見度都不到五米了。


    這麽大的霧,對我們不利,不過我們也沒法子去改變它。薑紹炎用無線電對我們下命令了,說讓我們盡可能的走快一些,試圖用速度來彌補不足。


    我們也照做起來。這樣又過了一會,我跟鐵驢溜達到餐廳門口了。


    我們一晚上折騰沒咋睡覺,肚子早就餓了。餐廳廚子倒是考慮的挺周到,做好飯之後用便當盒裝好了,哪組人經過門口,他就給我們發送餐飯。


    我和鐵驢領了兩盒,本來想一邊走一邊吃,但這很難辦到。我倆一商量,找個犄角旮旯,蹲著快點把飯吃了得了。


    盒裏盛的是鹵肉飯,而且幾乎是肉,菜很少,想想也是,我們在航海,這種水上環境,菜往往比肉還珍貴。


    我不挑口,啥都吃。鐵驢卻不愛吃瘦肉,跟我商量,這兩份飯的肥肉都歸他,瘦肉歸我。


    我覺得行,我倆就這麽互相挑肉吃著,等半碗都吃下去後,鐵驢突然咦了一聲。


    他嘴巴裏全是飯,這一咦還衝著我的飯盒,一下子好幾個飯粒全噴到我碗裏去了。這把我氣的,也損了他一句,讓他吃也有個吃相,想說話就先把嘴裏的飯咽了再說。


    鐵驢根本不想咽,還不客氣的一口將嘴裏飯全吐了,回答說,“廚子是不是被晚上的事嚇壞腦子了,把糖當鹽使了吧?這飯怎麽底下全是甜的呢?”


    我看了看他的飯盒,心說不能啊,我咋沒吃出甜味來呢?


    我讓他等等,也把筷子順過來,想夾他的飯嚐一嚐。但這麽一動,我聞到一股味。


    這味甜甜的,不過不是從碗裏飄出來的,而是船外。鐵驢也反應過來了,知道剛才感覺差了。他跟我一樣,一起抬頭看著船外。


    讓鐵驢打槍、格鬥行,但在品毒方麵,他沒我敏感。我第一反應,這是迷藥。


    我心說糟了,這很可能是敵人新一波的攻擊,我把想法說給鐵驢聽。我還建議我倆飯都別吃了,趕緊聯係其他人,讓大家都小心防備。


    鐵驢本來都同意了,我倆把飯撇了這就起身要跑,但鐵驢突然又喊句等等,把我叫住了。


    我不解的看著他。鐵驢不再說啥,悶頭想了起來。


    隔這麽一會兒,飄來的甜味更濃了,我忍不住,一邊掏著胸囊,從裏麵拿解藥往鼻孔裏塞,一邊催促道,“驢哥,再晚了大家都會暈倒,到時想救也會來不及的。”


    鐵驢竟不為所動,還一轉話題問,“徒弟,你說說看,這次敵人為何不用毒藥而用迷藥呢?”


    我光著急了,被他一強調,能稍微冷靜一些想一想。我也不笨,猜到了,敵人這麽做,是想把我們都擒住。


    鐵驢觀察我的表情,他捕捉到什麽信息了,嘿嘿笑了,指著我鼻子說,“咱們何不將計就計呢?”


    他這想法很大膽,說白了,我們不去叫其他人,而是裝暈,等敵人出現後,我倆再力挽狂瀾,把這波敵人要麽殺了要麽擒住。


    要是換做別人跟我這麽說,我肯定不幹,也覺得不現實,但鐵驢的身手讓我清楚的認識到,這事可行。


    這次我倆調過來了,換成我悶頭琢磨了。鐵驢鼻孔裏沒藥,他急了,雖然不催促我,卻從我手裏把餘下的藥都搶過來,玩命的往鼻子裏塞,甚至因此還嗆了一下。


    我最終一橫心,想跟鐵驢幹這一票買賣。


    我倆依舊蹲在角落,等待起來,這期間我心裏不怎麽好受,知道每時每刻,都有我們的人暈倒在地。


    這麽過了五分鍾,我覺得差不多了,招呼鐵驢起身,我倆想在船上偷偷溜達幾圈,看看外麵什麽形式了。


    我們索性按巡邏的路線走起來,這期間見到了兩組人,都是水手,他們都如我預料的側歪在地上,有兩人飯還沒吃完呢,連飯盒也摔得滿地都是。


    我們沒理會,繼續往前走。等來到船尾的時候,鐵驢拉住我了,我們都聽到前方出現了說話聲了,好像有人剛從下麵爬了上來。


    我跟鐵驢互相看看,我的意思,就從這夥倒黴蛋開始吧。但還沒等我們商量下一步計劃呢,這夥敵人也察覺到異常了。


    因為霧大,他們不敢肯定,有個爺們喊了一句,“誰?”


    我本來抱著偷襲的態度,被敵人這麽一吼,一下子心虛了,想到的是快跑。鐵驢經驗足,索性又將計就計的立刻躺下來,在躺下一瞬間,還拽了我一下。


    我本來都扭身了,被這麽一提醒,幾乎秒懂。我也趕緊學他,隻是我現在又想逃又想躺的,有點擰。


    一下子我來個四腳八叉,還磕到頭了。這硬硬的甲板差點讓我真的昏過去。


    我忍不住往上翻白眼,為了不出岔子,我也下死手了,對著大腿捏了兩下,讓自己保持清醒。鐵驢把我的舉動都看在眼裏。他輕輕噓了一聲,有點鄙視我的意思。


    我沒時間反駁啥,而且腳步聲響起,有兩個黑影奔這邊走過來。


    這倆人都穿著一身很統一的黑色衣服,除了帶著手槍以外,渾身上下也有不少古怪的家夥事,光說他們臉上吧,不僅帶著麥克,還掛著半片不知道啥用途的黃色眼鏡。


    等來到我倆身邊後,他們停下來,其中一個先問,“阿剛,你說的是這兩個‘死人’麽?”


    我聽得心裏暗罵,知道他嘴裏的死人,指的就是暈過去的人,但也不能咒我和鐵驢吧?


    而那個叫阿剛的,咦了一聲,搖搖頭說,“不對啊阿威,我剛才看到的,好像是兩個站著的人。”


    阿威不接話了,跟阿剛一起仔細瞧著我和鐵驢。


    我很緊張,知道麵前站的全是高手,我怕自己道行淺,被識破了。


    但我擔心顯得多餘了,阿威先有結論,指著我說,“這小子是真暈了,你看他那倆眼珠子翻翻的。”


    阿剛點頭讚同,他倆又往鐵驢旁邊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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