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薑紹炎心情還有些好轉,冷笑一聲,再次啟動汽油艇。


    我本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因為連敵方的水上飛機都被我們打下來了,我們又坐著汽油艇偷偷逃了,敵人就算想追殺我們,一沒家夥事,二沒具體路線的,能找到我們才怪呢。


    但我忽略一件事。我們又開了半個鍾頭吧,水上飛機出現了,它現在不是飛行的狀態,卻能跟船一樣,在水上迅速的行駛著。


    我們的汽油艇六個馬達,竟然在速度上拚不過它。


    看我們之間的距離一點點變小,鐵驢罵了句,說這陰魂不散的家夥,怎麽又過來了?


    薑紹炎隻負責駕駛,根本抽不出更多精力出來,鐵驢和瑪麗都湊到艇後麵,還把槍舉了起來。


    這是要開戰的節奏,而且艇這麽急的在海上行駛,很顛簸,無疑給打槍瞄準增加很大的難度。


    我這把手,雖然也帶槍呢,卻有自知之明,心說還是別浪費子彈了。


    我把槍遞給鐵驢,又往艇中間退了退,一方麵給鐵驢他倆騰地方,一方麵就蜷坐在這裏看“熱鬧”了。


    水上飛機追來很快,鐵驢掐算著距離,覺得差不多了,喊了一聲,“打。”就跟瑪麗一起開火了。


    砰砰的槍聲幾乎沒怎麽斷過,不過造不成太大威脅,這水上飛機駕駛室裏的玻璃全是防彈的,子彈根本打不進去。


    那飛機駕駛員很嘚瑟,鳴了鳴笛,有種耀武揚威的意思,而且他也絕對有種貓耍耗子的心理。


    鐵驢和瑪麗開槍時,他沒有啥動作,現在呢,等我們不開槍了,他操作一番,讓機翼上出現一個小洞,裏麵伸出一把大槍來。


    這明顯是重機槍,他挺爽,讓這挺重機槍對著我們,噠噠噠的打了起來。


    第十六章魔與道


    我們都知道重機槍的威力,這種子彈要打在身上,不死也殘,甚至毫不誇大的說,沾邊就能扯下一塊肉去。


    我也不蜷坐著了,整個人幾乎躺在汽油艇裏了,鐵驢和瑪麗沒有躺的地方,但都縮起腦袋。


    薑紹炎當駕駛員,一下成了最危險的目標,他也有招,急忙亂扭方向盤,讓汽油艇忽左忽右的搖晃,擾亂敵人視線。


    我們這麽做,都是在盡力的防備,但讓我們沒想到的是,敵人壓根沒想用重機槍打我們,他隻是抱著嚇唬一下的意思。


    重機槍的子彈都打在海麵上,激起三米多高的小浪花。之後他也不開槍了,把水上飛機的速度提上一截。


    能看出來,他就想仗著飛機體型大,衝過來把我們的艇撞壞,甚至碾死。


    我本懷疑這飛機駕駛員是不是腦袋有病?有槍不用反倒用這招兒,但又一琢磨,我有點明白了,還是那句話,他覺得主動權在他手裏,想慢慢折磨死我們。


    鐵驢和瑪麗的槍都不開了,一方麵我們跳海匆忙,帶的子彈不多,剛才一番射擊,讓剩餘彈藥寥寥無幾。另一方麵,敵人機翼上的機槍口一直沒關,大有警告我們,一旦我們開槍,他也開槍的意思。我們不敢惹怒他,不然得不償失。


    鐵驢和瑪麗都把槍放在艇上了,我們一起冷冷觀察著水上飛機。


    目前處在一種相對平靜的狀態中,不過我知道,這種平靜持續不了太久。我們仨集到船尾,私下嘀咕起來,想弄出一個辦法,擺脫掉這個惡魔。


    薑紹炎沒參與我們的研究,卻一直留意身後的一舉一動。他突然有個主意,還喊了句,“你們做好應變準備。”


    我聽得一愣,不知道薑紹炎要玩哪一出兒。而鐵驢想也不多想,回了句,“來吧。”


    薑紹炎突然給艇降速,六個馬達一起停轉了。汽油艇拿出一副隨波漂流的架勢,在海上“溜達”上了。


    水上飛機的司機沒想到我們會來這一手,他給飛機降了一下速,顯得猶豫了一下,不過他回神很快,又趕緊提速。


    就好像說,他才不管我們停不停呢,依舊這麽開過撞死我們。


    薑紹炎也沒從駕駛位上下來,這時蹲下身子,拿出一副好奇的樣子,研究起汽油艇的表盤來。


    我打心裏著急,心說這位烏鴉大人到底啥意思?他說的應變就是停車?沒別的後手了?


    我壓不住性子的看了看鐵驢和瑪麗。瑪麗臉色有點變,顯得心中很急躁,鐵驢呢,一直跟薑紹炎搭班子,對這個上司非常有信心。他現在不僅跟薑紹炎一樣不慌,還一臉倔強的哼了一聲,摸出煙來點了一根。


    我們看水上飛機離得越來越近,等眼瞅我們之間距離不到百米的時候,薑紹炎喊了句,“行動!”


    我都快迷茫了,不知道行動個啥。而薑紹炎立刻又把汽油艇啟動了。


    這汽油艇有一個功能,六個馬達的位置能調整。薑紹炎按下一個按鈕,居中的兩個馬達全立了起來。


    隨後六個馬達全飛速轉起來,尤其立著的兩個馬達,也不知道咋搞的,竟然“斷”了。


    其實稱為斷不太恰當,馬達的腦袋全耷拉下來,露出後麵的管子,這一定是輸油管了。


    呼呼兩股油,從管裏噴射出來。我發現它的勁兒也不小,油被噴出去挺遠。


    薑紹炎又扭動方向盤,一邊讓汽油艇繼續漏油,一邊開著艇往一旁避去。


    水上飛機的駕駛員察覺到不對勁了,他減速並想調整飛機方向,問題是,飛機身子大,慣性太高,一時間轉身不方便。


    薑紹炎就利用汽油艇更便捷的優勢,一下子避到水上飛機槍口外的位置上,反向奔飛機衝過去。


    水上飛機的駕駛員收起大意之心,忍不住用重機槍噠噠噠的掃射起來,不過這一次,重機槍真就是盲掃,連我們邊都不沾。


    薑紹炎打心裏一直算計著,等來到水上飛機旁邊後,他又做了幾個急轉彎。我覺得此時我們的汽油艇更像一個長著觸角的大蟲子,把“毒汁”都用觸角甩出來一樣。


    水上飛機身上不少地方,尤其是駕駛室前的擋風玻璃,都被汽油遮蓋住了。這時我們都清楚薑紹炎的意圖了。


    鐵驢手上的煙還剩了半截,他最先興奮的念叨句臥槽,不過他沒把煙頭撇出去點汽油,因為煙頭太輕,撇不了那麽遠。


    他迅速拿起槍,對著水上飛機突突打了兩槍。


    第一發子彈並沒引起大火,而第二發子彈,正好打在水上飛機駕駛室的擋風玻璃上了,一下子,火勢起來了。


    難以想象水上飛機駕駛員此時會有什麽樣的心情,我估計他跟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多了。


    薑紹炎也並沒收手的意思,尤其現在水上飛機的速度慢,我們開起快艇,圍著它繞圈很容易,薑紹炎索性這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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