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了解鐵驢了,他掖著沒說的話,肯定是重中之重,甚至回想一下,他來的路上就古裏古怪的,總盯著地麵看。


    我猜他這個痕跡辨認專家一定發現什麽可疑足跡了,而且這也給他帶來很強的危險感。


    鐵驢不再往下說啥,跟冷手和毒梟一起起身,而我被這麽一弄,心裏壓力很重,也不想著衝在前麵了。


    我落在最後麵,我們一行人來到了三層。這裏沒有屍袋了,我們用電筒照了照,角落裏堆放著好大一堆的雜物,有卷起來的鋪蓋,也有很破舊的家具。


    我猜測這塔裏以前肯定住著和尚,這些破爛兒都是他們用過的東西。


    冷手無奈的罵了句,“他奶奶的。”我知道他想啥呢,翻這些破爛兒可不是好差事,甚至還得鑽到裏麵去搜查。


    冷手純粹是嫌麻煩,這次變得偷懶了,跟鐵驢和毒梟說,“上次我和三目鼠搜的,這次輪到你倆了。”


    毒梟臉色有點變。他雖然膽小,卻也是個要臉的人。他死扛著,跟鐵驢一起往前走,不過依舊落後鐵驢半步。


    我跟冷手一邊等,我一邊往樓梯處看了看。印象裏,這個魂塔挺高的,得二十多層。要是這人躲在最高處,我們這麽一層層搜下去,還這麽有危險,啥時候是個頭啊?


    正在我瞎琢磨時,三層雜物堆裏突然有嘩啦嘩啦的響聲,說明裏麵有東西。我思路一下中斷了,也回到現實中來了。


    第三十九章亡靈歸


    我跟冷手都很緊張,但也沒毒梟丟人,他進了魂塔就被鬼啊、神啊這種東西嚇住了,現在被響聲一鬧,更啥也不顧的嗖嗖往回走,跟我和冷手匯合到一塊了。


    冷手借機損了毒梟幾句,問他是不是個爺們?


    毒梟沉著臉不說話。鐵驢並是沒怪毒梟,自行往前走了走。


    我怕歸怕,卻不能讓鐵驢獨自陷入到危險之中。我又囑咐他倆好好守著入口,趕緊跑過去跟鐵驢匯合。


    鐵驢聽聲挺準的,在一個破家具的後麵,探進身子抓住一隻老鼠。他捏著老鼠尾巴,還把它舉了起來。


    本來老鼠都膽小,該很怕人才對,但這個老鼠邪門,不僅不害怕,還想撲上來咬鐵驢。


    鐵驢盡量高舉著它的尾巴,不讓它咬到,另外他四下看看,想找窗戶把老鼠丟出去,但魂塔三層的小窗戶,看樣子八百年沒開了,上麵全是塵土。


    鐵驢又換了個思路,他也真狠,猛地掄起老鼠尾巴,把它狠狠摔在地上。


    被這麽大的力道一帶,老鼠吐著血沒氣了。這本該是一個小插曲,我也沒覺得有啥,而且自己都來到鐵驢身邊了,就打定主意跟他一起翻翻這片破爛。


    我倆又忙活起來,但冷手嘴裏沒閑著,想想也是,他好不容易抓住了毒梟的把柄,不再損損豈不是太虧了?


    他就在膽小上下文章,跟毒梟一句又一句的說起來。


    我不知道這兩位大佬在入獄前是什麽樣?估計都不是磨磨唧唧的人,但現在的他倆,真是嘴碎。


    毒梟忍得了一時,等冷手說多了,他忍不住反駁了。


    我覺得他倆這麽鬥嘴,自己耳邊就好像出現了一群蒼蠅一樣,嗡嗡的。本來今晚的事就讓我有壓力了,我不想因為他們再讓自己心煩了。


    我正翻看一堆雜物呢,都是瓶瓶罐罐這類的。我停下手頭兒的活兒,對這倆大佬擺手說讓他們消停一下。


    他倆一起看我,看架勢我這話不僅沒正麵效果,他倆還想把我拉進去,給他們評評理,到底誰對誰錯的。


    我琢磨接下來咋辦。沒等我開口呢,一個意外出現了。


    我們現在是在三層,突然間通往四層的樓梯有動靜了,一大團黑影沿著樓梯嗖嗖往下滾。


    我一時間看不清這東西是啥,但我們都意識到有危險。


    毒梟又上來那股勁了,要嗖嗖跑開。但他跟冷手的責任就是守著這裏,不讓任何人或東西從上麵下來。


    冷手拿出一股勁頭,一邊舉著甩棍警惕著,一邊使勁拽住毒梟,還喝著讓他別亂動。


    毒梟掙紮著,不過冷手力氣大,一時間他掙脫不開。這麽一耽誤,這黑影滾到三層最底下那排樓梯上了。


    它最後停下來,還靠著樓梯。


    其實它是個人,或者說是具死屍,還屬於死不瞑目那種。他這麽一靠著,給人一種很懶散的感覺,而且他又用大白眼泡子盯著我們。


    我們都把電筒照在他臉上,當我認清他長相後,心裏一愣。


    因為我認識他,就是那個斷指獄警。


    我腦子裏第一反應是嗡了一聲,心說他不是死了麽?還落到亂葬崗裏了,怎麽又在這裏離奇的出現了?


    冷手也被嚇得倒退一步,至於毒梟,更不用說了,他簡直都快崩潰了,嚇得喊了句,“鬼啊!”就撒丫子往二層奔。


    這次冷手沒及時拽住他。在經過斷指獄警屍體旁邊時,他還有種嚇得渾身要哆嗦的意思,不過他沒停,估計是一路跑到一層,再出魂塔了。


    我們沒理會毒梟,我和冷手幹站著要緩緩神,鐵驢直接邁大步往斷指獄警屍體旁邊走去,還蹲下來,盯著屍體瞧著。


    我回過神後,跟冷手一起,湊到鐵驢身邊匯合。這期間塔上層又有動靜了,吧嗒吧嗒的,貌似有人在走動。


    我們仨都抬頭往上看著。冷手還壓著性子悄聲念叨句,“逃犯在上麵!”


    我一時間想到好幾件事,因為借著剛才觀察之際,我看到斷指獄警的脖子上出現一個小孩嘴巴大的創口,是被利器割出來的。


    這讓我想到憨獄警還有中轉島上死去那個老人了。另外我也猜到了剛才鐵驢欲言又止的話到底是什麽了。


    他在來魂塔的路上做了初步的痕跡辨認,一定發現“逃犯”足印是死屍留下來的。


    我有個很大膽的想法,塔上方的噠噠聲,就該是這一切、一切的謎底,而且也就是它,帶著斷指獄警的屍體爬了監獄的外牆,打傷哨警後,又一路跑到魂塔裏來了。


    我們要是逐層往上走,肯定會撞見它,也會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但我掂量一番,覺得它很厲害,我們仨除了有一個甩棍外再無其他武器,真算衝上去了,很可能是白給,無疑都丟了性命。


    我打了退堂鼓了,鐵驢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他先出言提醒說,“有這斷指獄警的屍體,咱們能交差了,還管這裏有什麽古怪呢,趕緊下塔,後天就越獄了,到時遠走高飛,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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