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車外月朗星稀的,我心裏卻刮起一陣狂風暴雨,我心說開什麽玩笑,一年多以前,我們一起參加了薑紹炎的葬禮,他骨灰都被埋在寶山了,怎麽可能活過來?


    我對老貓使勁搖頭,表示他撒謊。


    老貓沒嗤我,反倒拿出一副無奈和嘲諷樣,繼續說,“黑色計劃結束了,徹底結束了,陳詩雨被打入大牢,這輩子出不來了,但薑紹炎為了保住你是冷彪小兒子的秘密,拒絕用你的毒血,你才有機會活下來,快樂的回到烏州當法醫,這些你都知道麽?另外……”


    老貓頓了頓又說,“我哥倆肯定不會任由薑紹炎死去,所以臨時想個笨招,正巧也認識一個死黨,是搞科研的,他偷偷用了一套設備,將薑紹炎冰凍起來了。”


    我對冰凍了解的不多,卻有些印象,以前聽我師父說過一次。這種冰凍絕不是說找電冰箱把薑紹炎放進去,那樣保準就被凍死了,而是用液態氮,瞬間將人冰住,等用特定手法解封後,他還能蘇醒,並回到冰凍前的狀態。


    我這麽前後一聯係,想到了替包,換句話說,薑紹炎墓裏的骨灰是別人的,鐵驢和老貓玩了一手偷梁換柱。


    我一方麵很感激薑紹炎,因為他用命保住了我的餘生,另一方麵,我等不及的問薑紹炎凍在哪?是不是在四川?


    我以為鐵驢帶我去四川,就是為了見薑紹炎呢,而且這次沒組織管了,我也絕對會毫不吝嗇的將血貢獻出去。


    誰知道我想差了。鐵驢和老貓都搖搖頭,鐵驢說,“烏鴉還在北方某個秘密地窖中呢,而且當時冰凍他時,已經有點晚了,他身子狀態很差,現在就算解凍了,也不僅僅是需要毒血,更要找點奇藥和奇法治療一下才行。”


    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但大體意思懂了。我又問,“難道四川有人賣這種奇藥和奇血麽?”


    鐵驢回答說不,又強調,“這一年來,他跟老貓都在找治療薑紹炎的法子,但直到最近才有目標,得去一趟川貴山區的莽人部落才行。”


    我不知道莽人是啥人,但一想到川貴山區,心說保準是偏遠山區,弄不好都是鳥不拉屎的地方。


    我倒沒因此打怵,自打加入特案組,我大江南北的也去了幾個狠地兒,不差最後這麽一哆嗦了。為了救薑紹炎,我更把工作啥的都拋之腦後了。


    我很嚴肅的跟他倆說,“這次算我一個。”


    但實際情況也沒我想的那麽壞,鐵驢還說,不出岔子的話,半個月就回來了,他也替我跟警局請了假,等把薑紹炎弄活了,我依舊能上班。


    我就這麽聽了一嘴,也不急著考慮以後的事了。從這一刻開始,我當年在特案組的勁兒又回來了。


    我默默把胸囊打開,檢查下裏麵的藥物。


    但這胸囊看著跟以前用的一樣,實際上有很大差異,就說這裏麵帶的藥,很多不如以前的好。


    老貓趁空跟我念叨一句,說現在我們仨都跟組織脫離了,裝備啥的隻能自己準備,尤其衣服和藥物類的,雖然都從民間高價收來的,卻也肯定不如組織特供的好,讓我將就將就吧。


    我點頭表示理解,又問他倆,“你們的武器是啥?”


    老貓一攤手,說刀槍類的,上高速攜帶不方便,等到了川貴地區再準備吧。


    我有種不好的念頭,覺得那裏人生地不熟的,一時間怎麽買到好家夥事呢?但這是硬傷,我想了想,也沒啥更好的法子了。


    我們又繼續坐車,中途偶爾聊個天啥的,這樣到後半夜了,鐵驢打起哈欠來了。


    他跟我說,讓我替他一下,還說按照導航走就行。


    我知道,驢哥駕車疲勞了,我急忙應聲。


    我和他調換了位置,鐵驢擋在後車座上就呼呼打起了鼾聲。老貓挺有意思,我坐到前麵去了,他也跟過來了,還坐在副駕駛上。


    我車技一般,尤其算一算,也是好久沒摸方向盤了,在烏州上班,我都騎個電動車。


    另外這是夜裏上高速呢,我為了我們仨安全著想,就不想一邊開車一邊跟老貓聊天。


    這麽沉默了半個鍾頭吧,我發現老貓把腦袋探過來了,盯著表盤看著。


    在印象中,老貓身手恐怖歸恐怖,卻沒開過車。我從這方麵考慮的,跟老貓說,他想學車也可以,現在不是時候,等忙完薑紹炎的事的,我教教他。


    我說的挺中肯的,沒想到老貓一下火了,嗤了我幾聲說,“大麻煩,我不是不會開,而是嫌你開的慢。”


    我心裏小小詫異了一下,但也沒太奇怪,畢竟能加入特案組,都得是多麵手才行,肯定是平時有薑紹炎和鐵驢在,沒老貓施展車技的機會罷了。


    老貓也不讓我開了,正巧馬上經過一個服務區,他跟我說,“到服務區咱倆換換,讓你見識見識。”


    我本來腦袋還有點小疼,估計是酒勁的後遺症,我心說正好自己能歇會兒。


    這樣我痛快的跟他換了位置,而且我們也一刻沒耽誤的又從服務區裏出來了。


    老貓一邊開車還一邊問我,“我開的如何?”


    不得不說,他起車後特別穩,而且掛檔、換擋很熟悉,一看就是個老手。


    我讚了他一句。但很快的,麵包車的車速就飆到快一百八了,想想看,這是麵包車又不是賽車,這麽快的速度讓整個車身都有點發飄了。


    我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而且也一下反應過來了,這麵包車是改裝過的,不然一般麵包車的表盤極限就是一百六十邁。


    改裝的車畢竟不是原廠生產的,很多地方都未必靠譜,我跟老貓建議,我們確實是趕路要緊,但也適當降速吧。


    誰知道老貓嗤我一聲,又說沒事。他那腳也一直踩著油門不放,這樣車速嗖嗖的過二百了。


    我看著前方,大腦和心髒都受不了了,血壓飆升。我又勸老貓,但老貓就是不降速,而且很快的,麵包車開到兩個並排的大卡車後麵了。


    大卡車速度慢,換做是我的話,肯定先降速,再給大卡車鳴笛或射燈,讓他們騰個地方出來。


    誰知道老貓歪個腦袋看著兩個大卡車,突然說了句沒問題,就不減速的衝過去。


    我有種嚇尿的衝動,也太明白我們的麵包車一旦在如此高速的情況下跟大卡車刮到,會是什麽後果。


    但我沒法做什麽事來彌補了,眼睜睜看著麵包車遊走在兩輛卡車中間的空隙中,老貓還左擰下方向盤又擰下方向盤的微微控製方向。


    他這麽擰著,鐵驢在車裏卻被左晃右晃弄得直難受,他醒了,坐起來的第一句話就問我,“徒弟,咋開的車?”


    但當他看到老貓是司機時,臉都白了。他沒急著說啥,等我們有驚無險的從兩輛卡車中間開過去後。他爆發了,從後往前的拽著老貓肩膀,讓他快點停車。


    這時候我也隱隱意識到不對勁了。


    麵包車打著雙閃在路邊臨時停靠了,鐵驢也不睡了,吸根煙精神一下後,就由他繼續當司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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