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這壓杆會很沉,至少冷不丁壓著給車提速,是個很艱苦的活兒呢,誰知道它這麽輕快,我們仨全嗖的一下把它壓到最底下。


    滑板車本來是靜止的,現在竟飛似的衝了出去,就那速度,要我說一瞬間就飆到三十邁了。


    我們沒座位擋著,巴次仁被慣性一帶,上半身往後一退,撞到鐵驢身上了,而鐵驢帶著兩股勁也往後一退,撞到我身上了。


    我算倒黴了,因為自己被一股奇大的力道一帶,也往後退,但後麵沒人來擋我了。


    我嗷一嗓子,跟個土豆一樣從車上滾了下去。也幸虧車離地不高,我並沒摔個好歹的。


    等我爬起來一眼,滑板車都離開很遠了,甚至巴次仁和鐵驢還繼續瘋狂的壓壓杆呢。我心說這倆畜生啊,光顧著逃走了,咋就把兄弟忘了呢?


    我扯嗓子喊,尤其這時候嗓門絕不能低,不然我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鐵驢先有反應的,猛地掰車閘。等滑板車停下來後,我都快看不到他們了,估計得有百八十米的距離。


    我嗖嗖往前趕,因為這滑板車並沒倒車的功能,這一路跑的那叫一個揪心。


    等跟他們匯合時,巴次仁和鐵驢都嘿嘿笑著看我。我發現這哥倆有挺像的地方,就是壞笑起來都那麽損呢。


    我不想坐後麵了,就跟鐵驢商量換座。


    鐵驢也理解我,痛快的答應了。而且再次上車了,我跟巴次仁很嚴肅的強調,別冷不丁把車速挺那麽快。


    巴次仁再次喊三二一,我們壓杆都拿捏一個尺度,車速是一點點升上去的。


    這種滑板車,操作並不難,所以適應起來也快。大約過了一刻鍾吧,我已經完全不緊張了,還能趁空往四下看看。


    我們的車速也被控製在一個範圍內,我估計在四十邁左右。其實要換做轎車,四十邁根本不算個啥,但滑板車沒擋風玻璃,所以四十邁下,我們的頭發都亂舞著,風也把眼睛吹得快睜不開了。


    我們都沒把北緯三十度當回事,也把河床神秘的傳說拋在腦後了,但漸漸地,我聞到一股腥腥的味道。


    而且在聞到怪味的同時,我還精神一震,這種感覺很奇妙。


    我把這情況說出來,沒想到鐵驢和巴次仁也有這感覺。鐵驢還大聲問巴次仁,“他來時候遇到過沒?”


    巴次仁點點頭,不過也接話,說他來的時候,這股味道沒這麽強烈。


    我對氣味很敏感,第一反應是血,我就又問他倆,“會不會這附近有大股的血液呢?”


    鐵驢說不可能,還說能有這種腥味,那得多少血呢?另外他分析,我們之所以這麽精神,很可能這附近的氧氣充足。


    我對他後麵的觀點很讚同,尤其我又四下看看,附近植被很茂盛。


    我們雖然警惕,但沒遇到危險,也就沒把這些當回事。這樣又往前行進一些後,巴次仁沒好聲調的嘀咕了一句。


    我和鐵驢都歪著腦袋往前看。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方的河床變紅了,就好像說,河床底部漂著一層紅色液體一樣。


    這次沒等我們問,巴次仁就先搖頭,其實他也納悶了,說怎麽突然出現這個呢?


    我發現巴次仁挺能想的,最後還硬憋出一個理由來,跟我們說,“這裏既然是災難地帶,那些紅液體弄不好就是幻覺,迷惑人的。”


    我才不認可這種觀點呢,尤其我們仨都眼睜睜看到了。


    我們都顯得有點緊張,甚至都停下壓杆,一隻手放在刹車上,另一隻手把武器拿了出來。


    我也想過,要不要真的刹車,我們三人先湊過去瞧瞧,但這麽一猶豫,車沒停,直接衝了過去。


    車剛壓到紅色液體的一刹那,我聽到吧嗒、吧嗒的聲音,就好像用自行車壓到水一樣。


    這也再次說明,液體不是幻境。


    滑板車沒有擋泥板,壓著紅色液體,一時間迸的紅點子滿天飛。我們仨都盡量縮縮身子,不讓紅點子濺到。


    我很好奇,也找準機會,伸手抓了一個紅點子,等我用手抿了抿它時,就心裏咯噔一下。


    我心說不好,這紅點子竟然是這種東西。


    第四十一章爬行的熊


    我對血液非常了解。血這種東西,從手感來看,比水要黏稠很多,另外細品之下,跟一般化學試劑也不相同。


    我抿著手,立刻能確定這紅點子是血,而且已經有凝固的趨勢了。


    我心裏罵了句,也想把這情況說給鐵驢和巴次仁聽。但話到嘴邊了,我突然來了一股眩暈感。


    我看著前方巴次仁的背部都重影了,我雙眼一番,這就靠了上去。


    巴次仁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他還立刻招呼鐵驢把我拽起來。


    鐵驢情急之下,用的力氣也不小。我幾乎是嗖的一下又坐直了身子,其實我也沒暈的不省人事。


    我不斷對自己說保持清醒,這樣緩了幾秒鍾,我又擠著嘴唇,說了一句話,“紅點是血,還有毒。”


    我呆呆的看著巴次仁,因為他帶著皮囊,裏麵有藥。我的意思,想讓他找點藥,把我救了。


    巴次仁想的更多,他沒急著動手摸藥,反倒把我手舉起來。


    我雙手黑黑的,裏麵又是泥又是汙漬的。巴次仁盯著我左手尾指,稍微猶豫一下,又不嫌髒的裹了上去。


    巴次仁是個大老爺們,他這麽裹著,讓我冷不丁挺膈應的,尤其他裹得用力,又一扭頭呸了一口,把髒東西全混著口水吐了出去。


    這並不是巴次仁最終的目的,最後他用小虎牙,對著我尾指尖啃了一下。


    一股鮮血出來了,他沾了兩滴,對我鼻孔點了點,又對我手心抹了抹。這都是我自己的鮮血,我平時出血時也會聞。


    我一直覺得它沒什麽太大的異味,但現在邪門了,我鼻孔處總有種一種惡臭。


    我猜鼻孔處的血跟空氣中混雜的腥味結合了,這才導致味道變化了。換句話說,這紅色地帶裏的氣體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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