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驢跟我多解釋一句,說一定有鎮民夜裏過來抓兔子,他把自行車停在林子邊緣,又去裏麵用燈晃兔子呢。


    我懂了,也明白他倆剛才為啥壞笑了,合著料定了能在這裏找到交通工具。


    都這時候了,我也當了把土匪,我們仨悄悄下了電動車,奔著自行車湊過去。


    我發現車主人挺狠的,竟然把車鎖了三道鎖。我估計車主人也怕車子被偷。但難不住我們仨。


    鐵驢和巴次仁一起拿出折疊刀,把它卡在車鎖上,又用力一別,三道車鎖依次被打開。


    我以為鐵驢會騎上自行車呢,誰知道他看著我,又特意拍了拍車座說,“徒弟,為師送你的。”


    我愣了一下,也不服氣的嚷嚷,說我們抓鬮,輸了的騎自行車,當然了,為了增大我贏的幾率,我把巴次仁也算上了。


    但他倆壓根不理這茬,鐵驢還放話了,誰不能忍受坐電動車,就主動騎自行車去。


    這真是我的軟肋,我沒辦法了,隻能妥協,接下來他倆把電動車開的飛快,我騎著偷來的自行車一路緊跟。


    我簡直都沒法形容自己的苦了,尤其這一路還幾乎是上坡,我都差不點把車鏈子蹬折了。


    最後我們來到鎮郊,巴次仁找了一個農家院,我們仨一邊警惕的留意四周,一邊先後進去。


    巴次仁很自豪的說,他是地主,在這個鎮子裏有不下三處房產,農家院就是其中之一。


    就憑這個,我認定巴次仁是個土包子,心說他真有錢的話,咋不在北京、上海買三套房呢?


    也因為我們仨的身子太髒,就都沒急著進屋,巴次仁指著院子一個角落,說這裏有個小地震棚,裏麵能洗澡。


    我們仨一起鑽進去了,這裏的噴頭挺奇葩,說白了就是屋子一麵牆上掛著一根大水管,上麵紮了七八個窟窿。


    水管一打開,這七八個窟窿都往外噴水,這就算是噴頭了。


    我本來見到水,心裏異常興奮,因為能把我一身髒蟲汁洗掉,但等碰到水後,我一哆嗦。


    我心說他娘的,這是刺骨的涼水!我問巴次仁,水溫能調節不?他搖頭說不能,又強調,“都爺們,怎麽能怕涼呢?”


    我發現怕不怕涼,絕對跟身子胖瘦有關,鐵驢和巴次仁洗的那叫一個舒服,尤其這哥倆還衝著對方的大腿,互相尿尿。


    我算服了他們,但考慮一下,我也真不能不洗。


    我是盡可能的少碰水,一點點的把身子洗幹淨了。我先出了洗澡間,趁空我還回頭看了看他倆,洗的渾身直冒熱氣。我又打心裏念叨一句,兩個超級變態!


    等進了屋子後,我找到床躺下去,蓋被取暖,趁空我還把手機拿出來。


    我的手機已經關機了,不過擺弄幾下後,又勉強開機。在森林裏,我發現自己手機沒有信號。我還擔心手機壞了。


    現在手機信號是滿格,我又放下心思,撥通了寅寅的電話。


    電話是很快撥通了,不過響了好久,寅寅才接。我能聽到,她拿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兒。


    我問寅寅怎麽了?寅寅沒回答,反倒問我和鐵驢怎麽樣了,還說她聽到色勒小乘寺發生的事了,現在全寺的僧人都在找我倆。


    對這種消息,我倒不怎麽吃驚,細想想,我和鐵驢把寺廟主持給殺了,還用手雷把一堆僧人炸傷了,他們不想抓我們扒皮才怪呢。


    我把經過簡要說一遍,寅寅一直默默聽著。當然了,我說的實在太簡要了,連巴次仁都沒提。


    之後我反問寅寅,她有什麽計劃,接下來想怎麽辦?


    寅寅說,通過這幾天的調查,她掌握了其他的一些情況,她爹薑紹炎一定還在寺廟裏,讓我和鐵驢盡快找她,再一起研究怎麽救薑紹炎。


    我挺納悶,因為寅寅的說法跟巴次仁的不一樣,巴次仁說薑紹炎在草原八塔那裏。


    我正要跟寅寅說說巴次仁時,鐵驢和巴次仁一起回來了,他倆剛洗完澡,還挺興奮,一邊進門一邊胡聊著。


    寅寅從電話裏聽到雜音了,問我怎麽回事?而鐵驢和巴次仁見到我舉著手機時,鐵驢也問給誰打電話呢?


    我冷不丁不知道先回答誰好了。巴次仁舉動挺怪,他突然變得嚴肅,還走過來一把將手機搶了過去。


    我一直覺得他很不禮貌,也不懂規矩,對這個舉動,我很敏感。


    我正要奪回手機時,寅寅似乎又說了什麽,巴次仁聽完笑了,一把將手機掛了。


    他還不把手機還給我,我有些不高興了。鐵驢也有點回過味了,跟巴次仁說,“人家小兩口通電話呢,你瞎參合什麽?”


    巴次仁眨巴眨巴眼,說什麽小兩口?是跟我們一起來的那個女子不?


    我點點頭。巴次仁哈哈笑了,說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那把手機換給你!


    他說是這麽說的,做也是這麽做的,但我拿回手機一看,關機了!


    這次我是怎麽想開機都不行。我也急著跟寅寅回話,就跟巴次仁借手機。


    別看他是個藏地漢子,也有點土包子的感覺,但他拿出手機我一看,還挺潮,是最流行的愛瘋。


    我把卡換在上麵,巴次仁還說讓我隨便用,他又拿著盆和抹布出去了,說去清理下洗澡間。


    我真不理解,心說就那地震棚子,有什麽清理的?


    我又繼續打電話,這次電話不僅通得快,寅寅連說話的語氣也變輕快很多。


    我繼續剛才的話題,把巴次仁的事說了,又問她,“到底你跟巴次仁的說法誰對?”


    寅寅想了一會兒,回答說,“既然巴次仁是色勒小乘寺的護院,咱們就一切按巴大人說的做吧。”


    第四十五章巴大人


    我對寅寅的回答挺詫異的,一來她竟然這麽快的就改變主意,全聽取巴次仁的建議,另一方麵,她竟然把巴次仁叫巴大人,貌似隻有寺廟喇嘛才這麽稱呼這個赤臉漢子。


    我跟寅寅沒啥不能聊的,我就問她,“難道以前認識巴次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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