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自己和她說過話後,總覺得小雨這個小姑娘在自己麵前收斂許多,隻是有時候又會用一種‘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有什麽對我指指點點’的眼神看著自己,想著她這樣的年齡正是自己有主意的時候,說得太多反而會引起逆反心理,要是誤會都沒解開還結了仇更是得不償失,所以這幾天鄭子語便稍稍減少了和她的接觸,倒是和另兩個孩子親近許多,如今看來,還是晚了。


    “石頭哥哥要見你。”站在自己麵前的小雨一副揚眉吐氣得意不已的樣子,就好像她之前對自己都是百般隱忍,如今終於找到了靠山再不需等待,可以翻身把歌唱了一般,眉眼間都明顯帶著喜悅,“哼,不要以為你這幾天對我們巴結討好就夠了,現在石頭哥哥終於醒過來了,他會拆穿你的真麵目,你別想再留在這裏!”


    “是嗎?”鄭子語洗幹淨身上的血腥味,順手將才剛剃過的一根豬大骨扔到她懷裏,無視她一瞬變得鐵青的臉,吩咐道:“把這根大骨剁好熬成湯,還有把那些栗子殼剝了,哎,你可別急著扔,你家石頭哥哥身子才剛好,我若真走了,這根骨頭說不定就是你們最後一點口糧了。”


    小雨舉起骨頭的手一僵,最後還是不甘心的慢慢放下來,即使心裏不願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討厭鬼說的有幾分道理,石頭哥哥雖然醒過來,但他的傷其實還沒好,隻靠他們幾個根本就撐不了多久,更何況外麵還有那個惡女人想要殺他們,自己真是過了幾天安生日子連在這森林裏活下去的基本常識都忘了,都怪這個討厭鬼,這幾天都是她出去給他們找食物,生生磨掉了他們的警惕性,難不成這就是她的真麵目?!


    對於猛然發現‘原來這幾天自己一直都是靠別人養活著’的這件事情,小雨非但沒有對鄭子語抱有感激之心,反而本就對她沒什麽好的印象更加一落千丈,她認定了鄭子語一定是紅月的手下,這幾天混在他們身邊也是為了磨掉他們掙紮求生辛苦練出來的爪牙,等他們徹底放鬆之後,她就能去找紅月邀功,而紅月就更能不費吹之力的折磨他們,一想到這個,她就更加迫不及待的等著石頭把這個女人趕出去!


    對於她再不掩飾投過來的憤恨目光,鄭子語心裏可是半點都不在意,反正她是明白了,自己在這個人的眼裏是壞的不能再壞了,既然如此,那再壞一點也無所謂,她到底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


    至於山洞裏那個被寄予厚望還不自知的人,她就更不害怕了,就算自己現在真的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不說她還有一身武藝傍身,那也不過是個重傷才醒過來的病號罷了,說到底,小雨還是被保護的太好,在她眼裏或許無所不能的石頭,在鄭子語看來她一根手指頭就能搞定,若她真有什麽不好的打算,就是他們全都上也別想攔住她,又豈是一句話就能打發了的?


    鄭子語進了山洞,果然看見石頭已經醒了,這個即使在她看來也頗有擔當,能在這樣滿是殺機的地方護住三個什麽都不會的孩子這麽久,即使麵對危險時也是第一個想到其他人,這份機智和勇敢便是大人中也少有,的確是個十分了不起的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堪稱少年英雄的人在麵對兩個哭的一塌糊塗,眼淚鼻涕還一直往自己身上蹭的人終於也表露出幾分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性,也會露出無措的表情,像是被嚇到一般,小心翼翼的張著手卻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才好。


    眼看著那兩個小鬼沒人阻止就越來越過分,甚至還爬了上去,怕他們真的不講究到把鼻涕塗到繃帶,要是傷口感染了,那自己之前做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


    加上石頭的樣子真的實在是太可憐了,反正自己也看夠了,就好心幫他一把吧。


    “你們兩個,”鄭子語上前,一手一個將兩個小東西從早就已經僵的像根木樁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的石頭身上扯了下來,頗是嫌棄的替他們擦幹淨臉,這才擺正表情嚴肅叮囑道:“石頭哥哥才醒,他身子還很弱,你們不能這麽吵他知不知道?”


    “好了,現在我要替石頭哥哥換藥了,你們都出去吧,正好去幫你們小雨姐姐處理一下晚飯的食材,可別隻顧著貪玩或是偷懶啊。”


    “自......子到了!”兩個小東西連聲應著,最後又在病床前磨蹭了一會這才戀戀不舍的走了。


    石頭剛和他們擺擺手目送著他們離開,忽然胸膛上就摸上來一隻小手,他才放鬆的身體驀地一僵,下意識退後幾步,一臉驚懼的表情看著那人,他似乎想要說什麽,可他忘了自己的舌頭還受著傷,牽扯到時痛的眉頭都皺作一團,但還是不忘又向後蹭了蹭,警惕的模樣,活像是望著一個對他意圖不軌的登徒子似的。


    雖然整個過程除了皺眉頭之外這人臉上幾乎每一點表情,但是鄭子語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能夠看穿他心中所想一般,不得不說他這樣的反應實在有趣,讓本來什麽都沒想的人都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了。


    “你慌什麽,我隻是想給你上藥而已。”鄭子語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但手中的動作可是半點猶豫都沒有,幾步上前,就極為熟練的解開裹著傷口的繃帶,石頭頓時嚇了一跳,他慌忙一手護住胸口,一手拂開她的動作,身子又向後躲了躲,然後就好像看著一個不聽話惡作劇的孩子似的瞪了她一眼,眼睛轉而望向洞口。


    “你是想說換個人來嗎?”


    石頭連忙點點頭。


    “這可不行,先不說他們都有自己要忙的事,而且他們也並不懂藥理,萬一上錯了藥,你這好不容易撈回一條小命再沒了,白費我那麽多功夫我又向誰哭去?”鄭子語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絕,可是石頭還是不死心的看著洞外,雙手也一直捂在胸前,一副堅決不願合作的樣子,見狀她又道:“我勸你還是放棄抵抗吧,畢竟就你現在的身子就算我什麽都不做你也堅持不了多久的,更何況我又不是第一次給你上藥了,你現在才害羞也來不及了吧?”


    最後,鄭子語幹脆擺出“你是要清醒著讓我給你上藥,還是要等你堅持不住,到時候可真就任我為所欲為,再後悔也晚了”,十足將一個流氓土匪樣扮演徹底的樣子,石頭到底還是個孩子,比不上她‘經驗豐富’不要臉,隻是妥協的時候臉上還是沒忍住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哎,你是不是在想我好歹是個女孩子,爭著搶著要給一個不著寸縷的男的上藥也實在是不懂規矩,太不要臉了?”


    石頭說不了話,不過他忽然放重了的呼吸造就已經泄露了他心中所想,鄭子語便知道就算他想的沒有自己說的那麽過分,可也八九不離十了,她故作有些惱道:“好啊,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恩將仇報的人!”


    “你也不想想那個時候你們的小命差點就沒了,尤其是你,身受重傷,還惹了那樣麻煩的人,要不是我拚命相救,不僅幫你們逃脫追殺,小心安置到這裏,還供你們吃,替你療傷,你現在醒過來了,傷也快好了,就可以丟開我了,還要再踩上我一腳是不是?我就從沒見過像你這麽沒良心的人!”


    說到最後鄭子語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哭腔,石頭一下就慌了,他想要為自己辯解,可嘴又張不開,正想掉過頭,被她毫不客氣的一掌拍到背上,直接痛的倒吸一口涼氣,動都不敢動了。


    “不許動,不然繃帶綁不好,傷口感染有個什麽意外你可別怪到我頭上!”雖然嘴上說的絕情,可石頭分明感覺除了剛才那一下,對方的動作一直都很輕柔和認真,就連現在在耳邊碎碎念叨抱怨著什麽聽起來都十分可愛。“你可別說你沒想過要趕我走,就算你這幾天昏迷不醒我也知道你們對我的態度到底是什麽樣子,不就是怕我是那個叫什麽紅月的手下,或者是其他什麽,對你們不利嗎?你們也不想想你們窮的叮當響,要財沒財要色沒色,到底有什麽可圖的,我還要救了你們再害你們,哪裏需要這麽麻煩,我要是動手早就動手了好嗎!”


    她好像真的很生氣,手下換繃帶的時候帶沒忍住用了幾分力道,勒的他胸口一窒,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都說了不準你掉過頭了!”


    才剛轉過去的頭又被一隻手推了回來,小姑娘猶不解氣似的還罵了一聲,可石頭分明看到她紅了的眼眶,那一聲罵就更像是虛張聲勢欲蓋彌彰一般,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咯噔一下,還是繃帶綁得太緊,胸口悶悶的,難受得緊。


    “反正我最後再說一次,我對你們一點惡意都沒有,你們既然不願與我結伴同行那就算了,反正我自己也是能從這裏逃出去的!”綁好繃帶,鄭子語半點留戀都沒有,抬起腳就往洞口走去,“我也不是那麽厚臉皮的人,我這就走,不需要你們趕,以後大家就是一條大路兩邊寬,再不相見更好!”


    外麵收拾完東西聽到動靜趕進來的三人正好聽到她的話,小雨自是露出一副驚喜如願以償的表情,雖然她很快就忍住了,可是那雙眼睛可謂久陰逢晴,任誰都能看出她發自心底有多開心。


    雖然早就料到了,但到底看到後還是會讓人不爽啊。


    不過另外兩個小家夥的反應就很讓人欣慰了,他們兩個竟然連手裏的吃的都顧不得,撲上來一人抱住自己一條腿,小花哭的眼淚汪汪求著自己不要走,而阿牛......少年雖然一言不發,可眼淚也沒少流,尤其是下嘴唇被他隱忍的用力咬著,都已經泛白了。


    好吧,能夠像小花一樣敢抱著自己的腿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很出格的行為了,鄭子語好心的捏捏他的下巴,好讓他莫要這般自殘,不過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的。


    是的,從一開始她就一直在演戲,就像小雨說的,石頭這樣的性子很有可能為了保護這群人而將最有嫌疑的自己趕出去,但他又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所以自己一開始就擺出了救命恩人的姿態,並表示自己真的對他們沒有任何惡意,還故意裝出委屈可憐的模樣,為的就是要他心軟留下自己。


    當然,如果這樣都沒用的話,那麽她也就隻能放棄了,畢竟與其把精力都浪費在他們身上,自己或許采取另一種辦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反而會更快一點。


    而看到兩個孩子的反應,率先做出反應的就是小雨了,她自然也知道石頭的性子,好不容易盼到能將這個討厭的人趕走,她怎麽能放棄這麽好的機會?雖然不知道這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讓兩個孩子這麽黏她,但是果然還是要趕緊趕走她才行!


    “小花,阿牛,乖,你們兩個快到小雨姐姐這邊來,我們已經麻煩......這個姐姐好長時間了,現在既然石頭哥哥醒了,她自然也有她自己要做的事,你們可不能太過任性,耽誤姐姐的要事。”


    兩個小孩到底年紀還小,再懂事鬧起來的時候還真沒人能降得住,哭著喊著就是不肯放手,小雨都急出一頭汗了,也愣是沒讓他們鬆開一根手指頭。


    鄭子語冷眼看著,心裏默默計算著時間,都這麽久了,要是再沒點反應,自己可就真的放棄了。


    而就在她都開始倒數了,身後的那個人終於有了反應——他摔碎了一個碗,咣嚓一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隻見石頭撫著胸口呼呼喘著粗氣,如果隻是摔一個碗自不足以讓他這般,原來是剛才不管他怎麽示意可就是沒人注意到他,可憐他又張不開口,費盡力氣最後隻能用摔碗才終於讓人想起還有他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見所有人都看著他,他一手舉起落下,食指用力點了點,小雨一見,頓時變了臉色。


    “石頭哥,你難不成是想要她留下?”


    石頭用力點了點頭。


    “可是......”她還想說什麽,但兩個孩子的歡呼聲早就將她所有的話都淹沒了下去,她不甘心的瞪了鄭子語一眼,最後紅著眼睛跑了出去。


    想她也總不會因為負氣就傷害自己,也不會忘了這個山穀到底有多危險,應該也不會跑太遠,鄭子語便也沒去追,給她一點發泄和試著接受的空間也好。


    果然,晚飯的時候,小雨就安安全全的回來了,順便還帶回了一個意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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