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語囑咐阿牛好好待在屋裏不準出去,想了想,摸出隨身的藥瓶服下一粒藥丸,這才出了門。


    她所在的院子是魔教中最大,也是最華麗的一座,奇花異草亭台樓閣自不必說,琉璃瓦金漆柱,陽光之下光輝耀眼燦若明珠,她很少到院中閑逛,隻怕一不小心閃瞎自己的眼睛。


    然而她才一出門,即使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是被對麵的強光閃的晃了眼,等她稍稍適應,不經意擦去眼角因刺激漫出的生理性眼淚,紅著眼睛看過去時,隻見魯力坐在一架八人抬得轎輦上,仔細一看那輦竟是用純金打造,上麵鑲嵌這珠寶玉石,奢華靡麗,就連上麵墊著的墊子都是用上好的冰蠶絲,繡著吉祥的緞紋,即使在這裏都看的一清二楚,栩栩如生,可見他花了多少心思可謂下足了血本。


    鄭子語被刺的眼睛極為不舒服,她轉移著視線好避一避,不想才抬頭就見魯力癱坐在上麵,像是被人提取了骨頭一般,整個人疲~軟無力,臉色更是青黃交加雙頰凹陷,一雙渾濁的眼睛半眯著緊盯著旁邊的人,眼屎都沒清幹淨,一動不動,明顯一副縱~欲過度被掏空身子的老淫~棍、下~流胚。


    那張本就惹人厭的樣子此時更加醃臢,哪怕是錦衣華服堆砌著也掩不住那股酸臭的惡心味道,鄭子語隻感覺自己胃部抽~搐了下,差點沒吐出來,隻看了一眼就連忙再轉移視線,這次看到的是與魯力同坐轎輦,在他旁邊的紅月。


    相比起魯力一副被人榨幹的模樣,就像一具被絲錦包裹著的屍體一般,隨時都會化風而去,而同樣身穿華服的紅月,卻是麵頰紅~潤剔透,身姿抽長了些又不顯瘦削,明顯就被好好的調養愛護過的樣子,比她旁邊裝飾的上好夜明珠還要瑩潤耀眼幾分。


    看來那兩人說的沒錯,紅月果然極得魯力的寵愛,甚至吸引了他全部心神,那副恨不能將之捧在手心裏仔細愛護,連眼都一錯不錯的直盯著她,這人果然手段了得。


    然而被鄭子語斷定了頗有心計的人此時雖然高坐在轎輦上,卻是一副膽小害怕的樣子,怯怯的縮作一團,眼淚汪汪的不敢看任何地方,被人多瞅一眼都要抖上一抖,像隻無害又怕生的兔子,可是與她想象中的妖女形象相差太遠。


    瞧她這副樣子,若不是早就已經領教過這人偽裝的本領,就連自己怕是都會以為對方一定是被逼無奈,全都是魯力霸王硬上弓,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繼而一邊忍不住懷疑流言的真實性再一邊忍不住同情她吧?


    鄭子語微微皺著眉頭,眼睛在隨著魯力到來而跟著一塊進來看熱鬧的人群中掃了一圈,果然在某個角落裏看到了上官浩的身影。


    嘖嘖,就說這戲不該是演給自己看的,原來真正的觀眾早就在那裏了。


    同時,她還看到有幾個眼熟的身影趁人群不注意的時候悄悄跑了出去,這樣看來,不出一會,這該到的人就都該到了,既然戲台子都已經有人給自己搭好了,鑼也敲響了,人都到齊了,那自己若再不出場,豈不是要辜負別人一番好意?


    鄭子語在心裏輕笑一聲,麵上也確實露出一個冷笑,此時魯力的轎輦已經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態,說話間也須得人仰望著才行,她哼了一聲,半點跡象都沒有,忽然就出手直襲向對方的麵門!


    她這一擊讓人猝不及防,便是魯力也沒想到她竟是說打就打,半句言語都不曾提醒就攻了過來,雖瞧著攻勢不足,但烈火掌走的本就霸道狠厲的路數,便是蹭一下也是觸之即燃,熊熊大火不少光一切決不罷休!他可見過不少人被活生生燒成焦炭的例子,當下不敢掉以輕心,立即運起全身功力抱著紅月狼狽的向旁邊一滾,卻還是慢了一步,那一掌正擊在一塊玉盤上,碎裂的玉石帶著火焰爆濺開來,有一塊更是直衝向紅月的麵門,她尖叫一聲,魯力想也沒想就抬手去擋,卻跟著悶~哼一聲,攤開掌心,赫然有一塊被穿透的傷口,兩邊的肉已被燒焦,流血不多,卻是慘不忍睹。


    他恨恨的抬起頭,滿是冷汗的額頭上青筋暴起,五官更是因為情緒激動而皺作一團,甚是猙獰而醜陋,而鄭子語單腳立在轎輦上,輕蔑的看著他,瞬間就把剛才的局勢逆轉,將兩人換了個位置,輕點著下巴,傲慢道:“你如今的樣子倒是很適合你的身份,你就該匍匐在地,在泥潭裏掙紮才對,說起來現在還不夠,就讓本座來好好教教你!”


    話落,她再一次攻過來!但這次魯力已經有所準備,他一掌推開紅月,不退反迎了上去,畢竟是神龍教多年的老人,又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武功自不會差,且他因恨極了鄭子語,恨她對自己的不敬和傲慢,又在方才當著眾人的麵讓自己丟盡了臉麵,下定決心定要百倍千倍償還與她,所以出手更加陰狠不留情麵,若不是這幾天確實貪歡太過,有損身體根本,不然鄭子語還真有可能敵不過他!


    別人看她隻會驚訝教主的功力又升一層,但隻有她知道自己現在表現出來的功力瞧著厲害實際上都是靠用藥激發出來的,不過是外強中幹,所以其實她和魯力兩人實力基本是五五開去,一時之間根本就是誰都打不過誰,但時間長了可就難說,或是魯力憑借多年來的戰鬥經驗壓過自己;要麽就是自己憑借年輕持久勝了他,兩種結果都有可能。


    但鄭子語決不能和他拖那麽久,不然自己功力作假可就露餡了,而且拖得時間越長,等別人都到齊了,她的戲還怎麽演下去?


    所以她一眼瞥見外麵人頭攢動,似有誰正往這邊趕來,她忙裝作不敵要逃,而時刻想要她命的魯力不疑有詐立即就追了上來,她忽然轉身來了個回馬槍,一掌拍在魯力的心口,在對方難以置信的看過來時,輕聲道:“雖然覺得你是罪有應得,但還是說句‘抱歉,你去死一次吧’!”


    收到眼下來報而匆忙趕來的胡飛等人,忽聽得一聲慘叫,下意識抬頭一看,隻見一個人形大火球自天而降,轟的一聲砸在自己麵前的地上,哢嚓——劈劈啪啪,是骨頭碎裂以及什麽東西被火燒得濺了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烤肉和說不清什麽的怪味道,饒是已經見慣了人死的樣子,但如此慘烈的情景還是讓人忍不住捂著鼻子後退一步,半晌抖著手指驚呼道:“這......這這這不是魯長老嗎?!”


    胡飛自然也看出來了,沒想到自己緊趕慢趕卻還是遲了一步!


    那團火很快就滅了,隻剩下一個人形的焦炭,也是碎的不成樣,風過,便有不少黑灰揚起,幾個人忙又躲著避過,胡飛臉色難看,命人將屍體好生收斂好,這才帶著其他人走了進去。


    這場鬧劇來得快去的也快,誰都不知道怎麽回事教主和長老就打了起來,不過一會,好好的魯長老就被教主活活燒死了,不說其他人麵麵相覷還沒回過神,就連魯長老帶來的那些人都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臉色頓時煞白跪在地上,汗如雨下瑟瑟發抖,自是求饒不停。


    “教主饒命!教主饒命啊!”所謂樹倒猢猻散,也莫說他們涼薄,畢竟他們的靠山現在已經沒有了,這教中最不值錢的便是人命,他們第一想的就是不要被連累,保住小命才是緊要,哪裏還管得了其他事?


    而鄭子語看也不看他們一眼,這算來已經是她第二次殺人了,要是依著她原世界裏的法律規定,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她這都是犯罪,最嚴重的的是要被判死刑,一命償一命的。


    但是她一邊擦著手,一邊想了想若要自己為魯力陪葬那她是絕對不願意的,而且她心裏沒有一點波動,既沒有為了殺人而害怕、愧疚,也沒有報了仇的欣喜,平靜的連她自己都感覺驚訝。


    最後她又想了想,若是重來自己還會不會同樣出手,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既然如此,她很快就把這件事拋諸腦後不再去理會糾結了。


    而下麵的人見她久久不語,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越來越慘白,很快就麵如死灰,像是認命一般,漸漸的連求饒都沒有了。


    等鄭子語終於動了,卻是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他們,而是走到那個叫紅月的人麵前,她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人,又像入定了一般,眼珠子都不動,深邃又冷漠,更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起先眾人還以為她是想拿這人開刀,不由先鬆了口氣,可又見她遲遲不動,慢慢沒了主意,而紅月更像是被嚇到了,或者說她一直都是那副害怕的膽小模樣,此時更是捂著眼睛哭個不停,眾人不知道鄭子語到底打得什麽主意,但見一個長的還算不錯,又弱小可憐的人在另一個人的‘欺負’下哭的那樣淒慘,慢慢的也生出幾分同情和憐憫,還有一絲絲不滿,但再想想自己也是自身難保,所以沒有一個敢開口的。


    就連上官浩也是如此,隻是他暗中警告自己一定要忍耐,妖女詭計多端又心性難測,那魯長老武功都在自己之上,卻被她幾下就打死了,自己要是貿然出手說不定人沒救下連自己也得搭進去,紅月定然也不想看到自己如此,再等等,要是妖女真的動了殺心,就是與她拚個魚死網破,他也一定要把紅月救下,她已經為自己付出太多太多,自己絕對不能負了她!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胡飛等人終於趕了進來,鄭子語一眼瞥到除了胡飛以外,連劉滿和其他幾位長老,還有錢元和占峰竟然都來了,她當即放過紅月,轉過頭,對上胡飛等人興師問罪的臉,微微挑了挑眉,“今天是什麽日子,還是你們都商量好了,竟然想到一起來這裏看本座,有誰能告訴本座原因嗎?”


    胡飛腳步一頓,看著她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還惡人先告狀,當即氣的胸中氣血翻湧,但他到底是多年的老狐狸了,生生眼瞎了那口氣,秉著氣帶著人先施了一禮,這才道:“教主恕罪,屬下本無意打擾,隻是忽然聽到屬下來報,說是瞧見魯長老來了此處,又聽的似有爭鬥聲,正好我同幾位長老正在議事,想著其中或有什麽誤會,也可勸解幾句,便一起來了。”


    說著,他裝作私下看了一眼,但見遍地狼藉,還有那個雖然破損但還是甚為紮眼的金石玉輦,魯力的手下跪了一地,卻一個都不敢吱聲,想著這群人裏但凡有一個聰明點的,提前通風報信一聲,也不至於讓魯力就這麽慘死,他更加皺緊了眉頭。


    “敢問教主,怎的不見魯長老,他可是去哪裏了?”


    鄭子語好笑的看著他明知故問,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人已經被本座打死了,喏,不就是剛才砸在你們腳下,又被你們嫌棄怕弄髒衣服的焦炭嗎?”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臉色多有變化,畢竟他們自詡與魯力交往多年,感情頗深,且又一直忌諱死者為大,鄭子語這話就是在譏諷他們故作姿態,是在打他們的臉!


    可是胡飛果然臉皮夠厚,他雖然也僵硬的牽了牽嘴角,但還是很快換上了大驚失色的表情,痛心疾首道:“教主,您......你竟然打死了魯長老?!這這......唉!”


    喲,連稱呼都改了?


    鄭子語好笑的看著他入戲頗深的樣子,麵上故作不願的板起臉,傲慢道:“殺了便殺了,前幾日他對本座不敬那你們是知道的,今日他還敢來本座麵前挑釁,本座焉能再留他,不過是給了他一掌而已,是他自己不爭氣沒有扛過去,如此沒用的人還留他在世上做什麽?”


    這下胡飛是真的驚訝了。隻是一掌就將魯長老打死了,這得是擁有怎樣身後的功力才能做到的,便是自己也不敢如此肯定能一掌就打死像魯長老這樣的高手啊!


    他並未親眼見到當時的情況,因魯力這幾日一直閉門不出,他最近才看到人就是方才那一麵,烏漆墨黑,連臉都辨不出來又能知道什麽,加上周圍人都一副默認讚同的樣子,他便自然而然的以為鄭子語的功力真的已經到了如此高的境界,當即眼珠子一轉,話鋒一轉,痛哭道:“既是教主的命令,且魯長老也確實有不當之處,人死不能複生,但教主能否看在魯長老一生都奉獻給了神龍教,素日也算恪盡職守忠貞不二的份上,在其頭七的那天晚上為其守靈一晚呢?”


    似乎怕她拒絕,他忙又添了一句:“魯長老平日心善,收養了不少年輕貌美的孩子留在身邊照顧,到時為了報答,他們定也會一起為魯長老守靈的,所以教主不比擔心長夜孤冷,無人照顧。”


    鄭子語眉心一動,最後到底還是應了下來。“就按你說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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