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為什麽?


    楊操搖頭苦笑,說你說的那毒西施,我也認識,她是近年來剛剛冒出來的蠱毒高手,流星一樣躥起,而她犯下的罪行,在我們局的檔案裏,有滿滿一櫃子。


    我驚訝,說既然如此,那你們怎麽不把她給抓起來呢?


    楊操無奈地笑,說事情哪有這麽簡單?那毒西施神秘莫測,精於易容之術,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也不知道她到底叫什麽名字,根本無跡可尋,你說怎麽抓?如果你有什麽線索,趕緊提供給我。


    我想了一下,說好,我隨時配合調查。


    楊操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感謝,然後又問了我幾個問題,就是我白天在這兒的事情,我都如實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堂兄的緣故,他對我十分友好,問完之後,讓我在一旁等著,而他則回過頭來,問旁邊的手下,說朵朵人哪兒去了?


    手下回答,說傷心過度,說去尋人了,攔也攔不住。


    楊操揉了揉發亮的太陽穴,又問那人,說這兒養雞場的老板二寶蛋人呢,怎麽我來了這麽久,一直沒有見到他?


    另外一人回答,說養雞場的員工說離開好幾天了,晚上好像有人見過他,慌慌張張的,後來就一直不見人影了,派出所的同誌已經去他家裏找人了,一會兒應該就有消息過來。


    楊操點了點頭,心中似乎有所想,回過頭來,衝二春說:“你師父呢,通知到他沒有,他到底去了哪兒?”


    二春摸了一把額頭上油膩膩的汗水,焦急地說道:“我通知了,燃符過去的,應該是收到了吧。”


    楊操有些焦急地跺了跺腳,說人家東海聚會,他一個幾乎沒有啥修為的人,去湊個什麽熱鬧,現在開心了吧,蛋蛋都沒有了,老子怎麽攤上這麽一檔子破事?


    二春想了想,說好像是南海一脈的人也在,威爾、聞銘都過來了,隔壁老王也在,他就過去了。


    他沒再說話,轉身離開,又忙工作去,而二春也說要去找朵朵,一時間亂糟糟的,每一個都好像在忙,唯有我不知道幹嘛。


    我不知道該幹啥,於是找了個地方蹲著,半夜三更,蹲了一會兒就困了。


    我靠著牆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量了,我聽到有爭吵的聲音,睜開眼睛來,瞧見一個穿著青色道袍、挽著道髻的男子,正在痛罵那幾個養雞場的員工,而朵朵則撲在他的懷裏,委屈地哭泣。


    穿道袍,這人難道是道士?


    我瞧見朵朵,趕忙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而那個罵人的男子也扭過了身來,瞧了我一眼,問:“你是亮司的陸言?”


    我點了點頭,說對啊,我是陸言。


    男子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伸出手來,說道:“你好,我是蕭克明。”


    第十四章 金沙勾勒空肚皮


    我伸手,與這男子相握,他的手掌寬厚,手指修長,有點兒像是彈鋼琴的手,與他的長相有些不符合。


    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這個有著真誠笑容的道人充滿了好感。


    道人伸手過來,自來熟地攬著我的肩膀,說陸言,你肯定不認識我,但我卻認得你,老聽小毒物談起你,說你在江城,上次我們去那兒,還打算找你玩兒呢,可惜一直沒有你的聯係方式,所以才沒有找到。


    小毒物?


    這是我那堂兄陸左的綽號麽?


    他帶著我來到一處石桌前坐下,然後望著我,說聽朵朵跟我講,你被人下了蠱毒?


    我點了點頭,說對,挺倒黴的。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得很亮,盯著我,嘿嘿笑著說:“聽說你那件事情還挺傳奇的,說出來給我聽聽,說不定我能夠幫你呢?”


    我對著朵朵,不敢講太多,但是這道人三十來歲,比我大上一些,也就沒有心裏負擔了,從大巴豔遇到後來的賓館上門,再到後來的地牢經曆,以及最後那個馬尾少女的出現,一一講來,聽完我的敘述,道人一臉八卦地問道:“哎呀,不是,我問你一個很認真的問題。”


    我詫異,說呃,你講。


    道人一臉緊張地說道:“我之前在東官待過好久的時間,感覺沒有這麽貴啊,怎麽現在包夜都要一千二了?”


    我:“……”


    大哥,你不要這麽一本正經地跟我討論這個話題,好麽?


    我在大巴上麵之所以被騙,就是因為我之前沒幹過,什麽也不懂,你這樣問,顯得我多專業似的。


    我本來不想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不過男人嘛,出於自尊心的原因,終究還是放不下臉麵,想起之前跟好友阿龍的交流,於是裝作老司機的樣子,跟他侃了起來,談了一下央視曝光之後,現下的風月狀況。


    道人聽在耳中,不由得猛地拍起大腿,說哎呀,怎麽會這樣呢,當年我在東官的時候,那叫一個好玩,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簡直、簡直就是太可惜了!


    我現在的心態,對夏夕那幫人恨之入骨,堅定地拒絕黃賭毒,然而為了迎合這道人,卻不得不違反心意,也跟著痛心疾首地懊悔了一番。


    兩人談得“投機”,道人便信口開河起來,嘰裏呱啦一通聊,旁邊的朵朵早就躲開了去,道人拉著我的胳膊,說不錯,陸言,你真不錯,我們離開南方好久了,都不知道什麽情況了,回頭去那兒,你可得領著我和小毒物好好玩兒。


    我一腦門的汗,怎麽感覺這道人把我當成同道中人了啊?


    其實我真的什麽都不懂啊!


    不過這人跟我堂兄是朋友,而且看著關係還聽緊密的樣子,我也不敢得罪,想著說不定回頭還得他幫我說好話了,於是也順著他的話兒說,反正到時候實在不行,我就找阿龍來幫我接待就是了。


    聊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到了重點來,問我,說對了,聽朵朵說你身上中了很厲害的蠱毒,讓我來幫你瞧上一瞧。


    我聽到這話兒,頓時眼淚就出來了——大哥,你終於良心發現了?


    不容易啊!


    我堂兄的這幫朋友,個個都有大本事,我巴不得,連忙伸出手去,讓他摸著我的手腕查看。


    他隨手搭在我的脈搏上,閉目凝神。


    好一會兒之後,他的臉上開始變得嚴肅起來,看了看我,這才說道:“陸言啊,你的問題有點兒複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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