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我心中猶豫半秒,突然間有勁風從身後傳來,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與他另外一掌差了毫厘,偏偏避過。


    我驚魂未定,而那老頭的臉上則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說哎呀,有點兒意思。


    他話語一落,又宛如雄鷹一般騰空而起,朝著我撲來。


    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這位許二爺並非什麽山村老農民,而是一頂尖高手,當下也是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想法,將精力全部集中了起來,與其迎戰。


    這是一場絕對不對稱的戰鬥,老頭別看這七老八十、耋耄之年,但是那好手段卻比一雄壯的小夥子還要強勢,掌掌生風,讓我根本就無法應付,當下我也是隻有硬著頭皮,然後用那耶朗古戰法,與其拚鬥。


    耶朗古戰法本來是戰場之中所磨練出來的殺人技,與一老頭兒交手,著實有些太過於凶險,然而此時此刻,我卻隻有招架之力,根本容不得半點懈怠。


    拚了!


    我與那老頭兒交手,每一回合都致命,迫使我不得不拚盡全力,如此與其交手數十個回合之後,我終於頂不住了。


    瞧見他並沒有停手,一副要將我置於死地的模樣,我不得不摸出了金劍來。


    唰!


    出劍之前,我高聲招呼道:“許二爺,我出劍了,你可小心……”


    我話剛說完,突然間感覺右手一空,低頭一看……


    臥槽——我的劍呢?


    我嚇得魂飛魄散,抬頭一瞧,卻見我的破敗王者之劍,居然就出現在了那老頭子的手上,被他隨意地把玩著。


    呃……


    剛才他那一招空手奪白刃的手段,比先前與我交手時的模樣,直接就提高了好幾個檔次,讓我知道了他剛才隻不過是在逗我玩兒的,隻有這一回,才是用上了真實的實力。


    這也太、太強了吧?


    我心灰意冷,一臉鬱悶地說道:“我輸了,要殺要剮,你隨便吧。”


    許二爺眯眼打量著我這把劍,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你倒挺奢侈的,一把劍,居然還拿金子來做,騷包得很;不過這玩意押在這兒,倒也不怕你胡亂偷東西——龍老蘭的老宅在鼓樓後麵的那棟房子,門口寫著‘龍宅’字樣的,你想拿什麽,隻管去吧。”


    啊?


    什麽意思,這就讓我去拿東西了?


    我有些搞不清楚他的意思,愣在了當場,而那許二爺則歎了一口氣,說你到底是理解能力有問題,還是腦子有毛病,讓你去就去,拿了東西就回來;你放心,我有退休工資的,你這坨金子值不了幾個錢,我可不稀罕。


    第七章 二傻子


    我麵前這老頭,乍一看就是個一輩子土裏刨食的老農民,然而當他一下子露出那真手段來的時候,我方才感覺對方卻是個絕頂的高手。


    高手是高手,不過這行事的作風天馬行空,倒是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暈暈乎乎的,被他這麽一通罵,也不敢頂嘴,說“哦”,然後轉過身去,這才發現我的摩托車給甩到了田裏去了。


    我擦——這摩托車可是我父親最愛的坐騎,他平日裏愛惜得很,每天都拿一塊破毛巾擦來擦去的,現在弄成這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我心中一陣鬱悶,也沒有下田去,而是步行,一路走到了鼓樓邊上。


    到了這裏,才發現陸左外婆的老宅很容易找。


    因為孤零零的,就隻有這麽一棟房子。


    緩步走到門口,我瞧見了許二爺說的那“龍宅”的牌子,那應該是後來釘上去的,字跡還是這兩年的模樣,並沒有怎麽蒙塵,門是鎖著的,我有心一腳踹開,結果腳剛抬起來,又縮了回去。


    我怕這一腳下去,我今天都出不了敦寨這小村子。


    什麽叫藏龍臥虎?這就叫藏龍臥虎。


    我的天……


    我收斂著脾氣,左右打量了一番,瞧見旁邊的地上有一根舊鐵絲,就撿了起來,然後將硬的那一頭捅了進去。


    鐵絲開鎖這事兒,我也隻是看電影的時候瞧見過,不過一理通百事通,隻要用炁場把握得到裏麵的情形,其實還是挺容易的,很快我就把門給打開了,小心翼翼地將鎖放在門口,還回頭望了後麵一眼,這才推門而入。


    走入裏麵,瞧見房屋和家具雖舊,但是卻挺整潔的,也沒有瞧見什麽灰跡,顯然是有人在經常打掃。


    那個人,應該就是我剛才遇到的那個許二爺吧?


    挺牛波伊的啊,掃地神僧!


    我腦子忍不住地開小差,想著他那麽大的本事,卻窩在這麽一個毫無生趣的小地方,看著太陽升起,又瞧著太陽落下,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瞧他這年紀……難不成他當年喜歡陸左的外婆?


    對,一定是這樣的。


    這個結論讓我莫名地就有了一絲快感,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總感覺有些陰氣沉沉的,來到了後麵的一個廂房裏,我聞到了香火的味道,走過去,推門而入,瞧見那兒擺放著一個大神龕,上百根大大小小的蠟燭布滿了整個房間,神龕上高高低低的,有三十幾個靈牌。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間就出現了一種幻覺,仿佛那神龕上擺放著的,不是靈牌,而是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頭。


    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或者高興、或者悲傷、或者憤怒,但是一對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我瞧。


    我當時就是一陣腿軟,直接跪倒在地,磕頭。


    我恭恭敬敬地將額頭貼在了水泥地上,然後說道:“敦寨苗蠱之後,陸左徒弟陸言,拜見列位師祖……”


    反複念了三遍,那種古怪的幻覺方才消失了去,我心頭沉重的壓力也才消散一空。


    抬起頭來,我在琳琅滿目的靈牌中搜尋著,終於找到了“洛東南”字樣的靈牌,我緩緩站起身來,合手朝著神龕上的列祖列宗念叨道:“各位,各位先人,眼熟我一下,我叫做陸言,是敦寨苗蠱這一代扛把子陸左的堂弟,也是他的徒弟;他有事來不了,讓我過來,取一下洛祖師爺的靈牌,各位祖宗保佑,多保佑啊——眼熟我,我叫陸言,今天沒有準備,回頭給你們多燒點紙錢,對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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