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賭,賭此人到底惜不惜命。


    答案是我賭贏了。


    沒有人不怕死,王磊也一樣,感受到心口處尖刀的力量再一次的增強,他開口說道:“隊長,不好意思,有點兒便秘……”


    外麵有一個人忍不住笑了,說三石啊,你實在不行,去看一下醫生,別這樣憋著。


    黃劍笙說對,這在基地還好,若是出任務的時候你來這麽一出,問題可就麻煩了。


    王磊慌忙點頭,說好,我明天就去。


    黃劍笙說明天估計沒空,剛才我發郵件過去了,港島那邊催得急,說那陸言的身份可了不得,是大陸江湖上年輕一代扛旗者陸左的堂弟,看模樣,應該也得到了一些蠱術真傳,此人出現在我們這裏,必然有大事件,今夜讓他給跑了,我們明天還得去盤查,不能讓他脫離了視線……


    王磊不管多言,說我沒事的,保證不掉鏈子。


    另外一人說道:“黃隊,既然那小子也沒有惹事,而且聽說他的長輩是尚老的故人,我們這邊橫插一手,會不會有些問題?”


    黃劍笙回答,說尚老在大陸,能有什麽故人,還不都是些老對手?再說了,這事兒港島分部那邊發了話,蘭德公司這邊也有指令下來,說要擒住這個家夥,我們照做便是了,總有人幫著兜底的。


    那人有些怨言,說黃隊,雖說我們usr接受美國人的指導,但也不能把他們給供著啊?你比如說老彭這件事情,茨密希先生他……


    黃劍笙沒等他說完,立刻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打住,徐遠宗,茨密希先生是蘭德公司的高級顧問,他的事情,有意見也好,沒意見也好,都不是你我能夠妄議的;我知道老彭跟你的關係很好,但公是公,私是私,你得把態度端正了,才能夠在usr裏麵安安穩穩地待下去,不要給我出什麽幺蛾子……”


    他說得有些嚴肅了,徐遠宗一下子就沉默了來,這時衛生間裏隻有激烈的尿液拍打陶瓷的聲音,刺啦刺啦……


    尿完之後,徐遠宗這時方才說道:“黃隊,老彭是我的老友,可別忘了,他還是你的兒女親家,他女兒羽痕跟你家大公子可是指腹為婚,可現在呢,上麵那幫政客為了美國人跪舔,居然準備要將老彭處死,這件事情,你真的能放得下去?”


    砰!


    我聽到一聲巨響,感覺那尿便器被人一拳砸爛,緊接著黃劍笙喘著粗氣的聲音,仿佛從喉嚨裏憋出來一般:“不然呢?不然怎麽辦,徐遠宗你特麽的告訴我,怎麽辦?”


    徐遠宗也是一陣沉默,好半天兒也沒有說話。


    衛生間裏隻有兩人的喘氣聲。


    相對無言,那黃劍笙停了半分鍾,方才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覺得我什麽都不知道麽?港島分部那邊,跟厄德勒殘部勾勾搭搭,而這一切都是蘭德公司的指導;本島方麵,美國人指手畫腳,那些政客無條件跪舔,我們呢?我們能幹嘛,有家有口的,難道還能反了去?我知道你的意思,好,不幹了,但你想過沒有,做我們這一行的,是能想不幹就不幹的麽?”


    徐遠宗也火了,說難不成他們敢滅口嗎?


    黃劍笙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別忘了狼蛛……”


    狼蛛?


    聽到這名詞,徐遠宗所有的憤怒在這一刻都打住了,好一會兒,方才幽幽說道:“早知道當初國府解體的時候,我們跟隨著老長官退役就好了,也不用跟在美國人的屁股後麵舔……”


    黃劍笙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徐遠宗的肩膀,說:“講那麽多沒用的幹嘛,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兩人撒完尿,然後離開,我聽到腳步聲走遠,將匕首稍微放寬一點兒,然後問道:“狼蛛是什麽?”


    王磊吞著口水說道:“狼蛛是軍方跟英美合作的一個項目,據說裏麵出來的人,很多都是改造人,據說還有狼人的變身血統,並且在南美的叢林中廝殺過,十分的邪惡,是不知不扣的殺人機器,專門用來對付最特殊的事件,同時也用來監督我們usr;我們基地裏就有一隊狼蛛,我見過他們的少校,看一眼,心都涼了半天……”


    我說為什麽你們隊長發牢騷,可以當著你的麵?


    王磊低頭,說呃,其實呢,usr花蓮分部裏麵,我的牢騷是最大的……


    我忍不住笑了,說大兄弟,你這句話,救了你的性命。


    王磊詫異,說你不殺我?


    我說你應該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對吧?


    王磊點頭,說你就是陸言,是麽?


    我說對。


    王磊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為什麽告訴我?”


    我說本來吧,我覺得這大半夜想要突襲我的,肯定是死敵才對,而對付敵人,我從來是不客氣的;但剛才聽了一下,才發現你們也是身不由己,也有苦衷的。說到底,你們都是下麵跑腿幹活的,職責所在,怪不得你,而知道發牢騷,說明你還是有點兒是非心,我若殺了你,會影響自己的道心……


    王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謝謝你,今天這事兒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我說對了,他們所說的老彭,人怎麽樣?


    王磊聽到我突然轉換了話題,陡然一愣,過了一會兒方才說道:“彭師傅是五虎斷門刀的傳人,單論刀法來講,整個寶島他數第一,教我們也是盡心盡力,沒有藏私。隻可惜為人太過於耿直,不懂變通,結果往死裏得罪了茨密希先生,遭此一劫,也是沒辦法的——這事兒就是狼蛛的人親自辦的,沒有人敢插手。”


    我眯著眼睛,說我若是把他救出去,你覺得如何?


    啊?


    王磊愣了一下,緩緩抱拳說道:“如果你能夠救出彭師傅,叫我幹嘛我都樂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點頭,將匕首轉移到了左手,而右手則摸向腋下,在咯吱窩裏搓了兩下。


    雖然之前洗過澡,但男人嘛,弄點兒泥垢出來,也不是什麽困難事兒,所以很快我就弄了一點兒泥垢,搓成小圓球,掀開罩在他腦袋上麵的衣服,遞進了他的嘴裏去。


    這一送,他被迫吃了進去,渾身顫抖,說你給我吃了什麽?


    我說你應該也知道,我堂哥是幹嘛的。


    王磊說苗疆蠱王嘛?


    我說對,雖然我很信任你,但這事兒呢總得謹慎一點,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做,我保你無事,而如果你若是想要跟我耍花招,我讓你嚐到腸穿肚爛、全身爬出蟲子的痛苦,曉得不?


    王磊慌張點頭,說好,你說什麽,我照做就是了,千萬別亂來。


    我說你們這兒的監控中心在哪裏?


    王磊說在四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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