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蘭胖為人很靦腆,說還寫,還寫。


    我說我以前見過你寫的一點兒,挺不錯的,怎麽樣,我聽說現在這行挺不錯的,你有沒有寫出頭啊?


    蘭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說就那樣吧,你們現在看到報道的,都是金字塔尖上的人,就比如現在做生意的人多了,有幾個人能夠做成馬雲、王健林那樣的大腕兒?現在看著虛旺,其實我們這些底層的寫手不好混,盜版多,條條框框也多,每個月累死累活,也就幾百塊錢,交個房租而已……


    我說我記得你以前寫得那本《地府靈異錄》不挺好的麽?


    蘭胖說那本太超現實了,觀眾不喜歡,編輯也不愛,他說現在搞咱們這些的,得有點兒小黃腔,才能夠吸引觀眾,我最近在琢磨,寫一本《我當雞頭那些事兒》……


    阿峰點完菜,聽到我們的對話,不由得捧腹大笑,說你特麽一個多年的老處男,寫這個,你有生活經曆沒?


    蘭胖說我沒有,不過想象力還是有一些的……


    阿峰攬著我的肩膀,說正好咱言哥兒也在,不如今天我帶兩位去金太子酒店玩一玩,也算是給蘭胖你取材采風了,你說怎麽樣?


    我一把拍開阿峰的手,正要拒絕,結果這是那蘭胖忙不迭地開口說道:“好啊!”


    我們一愣,蘭胖尷尬地搓手笑道:“一直想找機會去見識見識……”


    阿峰哈哈大笑,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我有心拒絕,不過也不想在兩人的興頭上回絕這事兒,嗬嗬一笑,也不再多言。


    這沒一會兒,那菜就上來了,阿峰問我喝白的還是啤的,我說身上還有點兒病,喝茶就行了,阿峰不肯,非要勸,我沒辦法,就說喝點兒白酒吧。


    如此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阿峰方才問起我當初怎麽突然一下沒有消息的事情來。


    分離之後的那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我含糊應過,隨口敷衍了幾句,阿峰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並不深究,而是跟我談及了我離開之後公司發生的事情。


    所謂的事情,不過就是這個升職了,那個離職了,這兩人吵架、如同敵寇,那兩人平日裏也瞧不出啥樣兒來,結果突然間就結婚了……


    這些八卦消息,以前也是我們下酒的佐料,然而現如今我聽在耳中,卻有些心不在焉。


    不因為別的,隻是我對這些事情,已然不再關心。


    我不在乎公司誰當了經理,換了誰當老板,也不關心誰走誰留,這些以前我所在乎的事情,此刻已經沒有了半點兒動容。


    盡管我在微笑麵對,時不時喝杯小酒,但是心中卻莫名的失落起來。


    不知不覺間,我與阿峰他們的世界,已經離得如此的遠了。


    而這些阿峰卻並未覺察,說到興頭,突然間拍著我的手,說對了,你知道肖豔秋現在在幹嘛不?


    肖豔秋?


    阿峰說起這個名字來的時候,一直處於半走神狀態的我一下子就坐直了起來,舔了舔嘴唇,說她現在在幹嘛?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肖豔秋是我之前暗戀的一個女生,剛剛分配到公司來的大學生,在我們部門實習,雖然不屬於我手下,但卻經常跟我打交道,為人熱情大方,又有氣質,所以當時我忍不住就有些想追人家。


    隻可惜還沒有等我下手,母親的一通病急電話就打了過來,而隨後我急匆匆回家,碰到了九分女夏夕,從此就走上了不歸路……


    唉,回想起來,滿滿都是眼淚啊。


    阿峰瞧見我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不由得嘿然一笑,說怎麽,還惦記著人家呢?


    我擺了擺手,說不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不過你既然說起,就想問一下啦,說不說隨你。


    阿峰十分興奮,說你有女朋友了?長什麽樣啊,怎麽沒帶來見一麵?


    我不願意多談蟲蟲的事情,繼續問他肖豔秋的事。


    阿峰告訴我,說你走了之後沒多久,新來的經理就看上了她,一開始的時候調她去辦公室做了秘書,後來不知道怎麽弄的,也就搞上了,肖豔秋就做了人家的情兒——我跟你說那經理就是個王八蛋,香港來的,在那邊有老婆了,這邊也挺花的,經常去市裏麵的會所酒店花天酒地,至於肖豔秋,根本就隻是一個小三而已……


    我聽得心中一陣刺痛,有些不相信,說不可能吧,肖豔秋應該不是那樣虛榮的女人啊?


    阿峰呸了一口,說誰知道呢?我有一次跟他們喝酒,聽說當時那狗日的應該也用了一些手段,不知道是下藥了,還是幹嘛了,總之後來肖豔秋也就認了,心甘情願地做了小,好在那家夥也給她升職加薪,倒也沒有虧待……


    他話還沒有說完,旁邊一直埋頭吃飯的蘭胖突然開口了,衝著阿峰罵道:“你放屁。”


    阿峰一愣,說啊,咋了?


    蘭胖說誰跟你說豔秋做了那豬頭的小三?根本沒有這回事,人家豔秋幹幹淨淨的,都是你們妒忌……


    阿峰說喲、喲,沒想到你對肖豔秋也有意思啊?不過不是我說你,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寫破爛書,啥事兒都不懂,這事兒也不是秘密,你回頭找人問一下就知道了。


    我在旁邊聽得一陣糟心,說你確定那家夥真用了手段?


    阿峰說也是聽別人這麽一說,我哪裏知道?反正這事兒你情我願,談不上誰吃虧……


    一頓飯吃完,阿峰張羅著要去娛樂場所繼續,我說我過這邊來玩兒,還帶著未成年人,不太方便,要不然今天就這麽著吧,我先去找個酒店住下,回頭再說。


    阿峰不肯,拉著我,說把咱表弟放我家去,咱們去就是了。


    屈胖三不想打擾我們老友敘舊,就說旁邊有一家酒店,我們先去辦理入住手續,然後你們去玩就是了。


    我拗不過阿峰,便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


    屈胖三留在那兒,而我則與阿峰、蘭胖兩人前往附近的金太子夜總會。


    阿峰這家夥是這兒的常客,進來之後,自有部長招待,帶著我們去附近的ktv包廂,然後張羅著給我們挑陪唱的小妹,而走到半路的時候,阿峰拉了拉我的衣袖,指著拐角處一個抱著女孩兒猛啃的半禿子,低聲說道:“瞧見沒有,那就是我們的新經理……”


    第二章 夜場爭鋒


    我瞧見那個猥瑣的半禿子,又想起曾經的暗戀對象肖豔秋,心裏麵那惡心勁兒就甭提有多別扭了。


    阿峰瞧見我眼神有些不對,低聲說道:“怎麽,要不然兄弟準備一下,回頭找個麻袋套那狗日的頭上,打他一頓?”


    我說打他一頓能夠讓肖豔秋回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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