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坐定之後,執禮長老雒洋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茅山長老會成員,傳功長老蕭應顏閉關不出,外門大長老陳誌程朝中事務繁忙,無法參加,其餘八位,加上掌教真人,皆以在場,廷議開始,請刑堂管事人發言。”


    馮乾坤越眾而出,朝著列座的眾位長老拱手。


    行禮完畢,他朗聲說道:“諸位,半個月前,刑堂聽到東海傳聞,說有男子陸言,曾經數次施展我茅山宗鎮教法門神劍引雷術,頭頭是道,於是傳達掌教真人,並且隨後展開了調查,發現情況屬實,於是在刑堂劉長老和刑堂六老的帶領下,將陸言於南方省陽江市擒獲,捉拿回山。”


    “陸言,黔州省黔東南州晉平縣大敦子鎮亮司村人,堂兄為疤臉怪客陸言,二十五歲之前與普通人無異,隨後修行,修為一日千裏,十分恐怖,現如今已能躋身一流高手之列……”


    “據各方麵的信息反饋,陸言通曉多門手段,除了苗疆蠱術之外,他應該還有邪靈教地魔傳承、失傳已久的上古劍術,符籙製器之道,以及神劍引雷術。”


    “有資料顯示的神劍引雷術,陸言共用過兩次,第一次是在緬甸仰光,陸言憑借此法,擊殺了橫行緬甸陽光乃至整個伊洛瓦底江流域的霸主,七魔王哈多;至於第二次,是在東海蓬萊島,他憑借此法,擊殺了修成元嬰之道的碧遊宮實權人物趙公明,手段之駭人,已讓東海人人自危……”


    “陸言此人,性情殘暴,手段恐怖,所過之處,必定是腥風血雨,單單在緬甸仰光,就有上千人直接或者間接地死於他的手中,而且還改變了當地勢力格局,江湖人聽聞,皆談之色變……”


    ……


    馮乾坤事前做過詳細的準備,當著眾位茅山長老的麵,他一一述說,而在座眾位長老有的也是第一次聽聞,止不住交頭接耳,臉色駭然。


    什麽時候,江湖上又出現了這麽一個狠角色?


    而且還是陸左的堂弟,這家夥,好嘛,這陸家當真是人丁興旺,高手輩出,一個比一個狠啊……


    然而這些話兒聽在我的耳中,卻讓我苦笑不已。


    尼瑪,你這資料到底是哪兒弄的,正確的我也就不說了,胡亂吹噓的,在這麽嚴謹的場合裏,真的好麽?


    什麽叫做上千人直接或者間接的死在我的手上啊?


    搞得老子就好像是殺人狂魔一般。


    這般說,搞得本來立場並無偏移的中立人士,都忍不住想要黑化我了。


    然而即便是麵對著如此的指責,我依舊是保持著十二分的淡定,任由馮乾坤將諸事給一一說完、到了最後,他總結陳詞,說道:“綜敘所論,我刑堂認為陸言憑借我茅山唯有掌門與傳功長老才能習得的神劍引雷術肆意作惡,罪大惡極,希望長老會能夠授權刑堂對其進行應有的懲罰,並且逼起交出神劍引雷術的全套功法……”


    雒洋在馮乾坤說完之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兼聽則明,偏信則暗,茅山宗從來不以勢壓人,也會給任何人說話的權力;現在進入答辯環節,陸言,對於刑堂負責人剛才所說的話語,你有什麽可說的?”


    我抬起頭來,瞧見這位當日親切和藹的執禮長老,心中百種滋味一時湧上心頭,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這個時候,坐在角落裏的屈胖三舉起了手來。


    他為人倒也規矩,知道在這樣的場合裏也耍不得蠻狠,於是高聲說道:“請求發言。”


    雒洋看向了他,問道:“你是何人?”


    屈胖三站了起來,走到了場中,搖頭晃腦地說道:“我是陸言的表弟,也是他的辯護律師,屈胖三。”


    呃……


    眾人的臉色都為之一僵,好幾人感覺好像是吃到了翔一樣,不知道該如何理解。


    尼瑪,咱們這三堂會審,就是問個真相,你還真以為這兒是私人法庭呢,還什麽辯護律師,你特麽有律師證麽?


    估計不少人心頭已經開始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了,不過執禮長老雒洋是一位敦厚長者。


    他麵臨這變故,他也隻是疑惑,說那你這是?


    屈胖三指著我,說茅山威風,江湖已久,我這表哥沒見過啥世麵,為人膽小,言語表達能力也有些遲緩,臨場機變不足,我這個當表弟的不忍瞧見他受盡汙蔑,於是便自告奮勇,在刑堂長老劉學道老先生的首肯之下,前來茅山,為他辯護,還請執禮長老您準許。


    聽到他這一長串的話語說出,淡然自若,執禮長老雒洋撫須而歎,說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年紀不大,口齒倒是伶俐十分,佩服佩服。


    他環顧一圈,與眾位長老交換過了眼神之後,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有你來辯解,也無不可。”


    說罷,他目光落到了屈胖三的身上,平靜地說道:“那麽,屈胖三,對於刑堂負責人的指控,你有什麽可以解釋的麽?”


    屈胖三說是單獨說,還是籠統地講一下?


    執禮長老微微一笑,說皆可。


    屈胖三點了點頭,走上前兩步,打量了馮乾坤一眼,然後說道:“我用八個字簡單總結一下剛才這大兄弟的話語,那就是——胡說八道,放狗臭屁!”


    第二十七章 殿前廷議(2)


    我還以為屈胖三真的收起了性子來,變得溫文爾雅了呢,沒想到沒一會兒,便立刻就露出了猙獰麵目來。


    馮乾坤再好的脾氣,被這麽一通罵,自然也沒有什麽好臉色,怒氣衝衝地說道:“你說什麽呢?”


    屈胖三微微一笑,指著他的鼻子說道:“說你呢。”


    馮乾坤說這就是你要說的話?


    屈胖三好說執禮長老讓我評價你,我就老老實實說了我的看法,至於你剛才提的那些指控,我現在可以很負責的跟你說,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他豎起一根食指,說道:“首先我們來談緬甸仰光的七魔王哈多。”


    “在談及七魔王哈多的時候,我想先跟大家介紹一下他的幾個頭銜——首先他是東南亞地下非法器官交易的最大供應商,無數無辜者僅僅因為器官匹配,就被他的手下抓去活活弄死,以便提供髒器;其次他還是東南亞幾大頂級毒梟之一,僅緬甸一地,就占有46%的毒品出口份額,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為他而家破人亡;另外他還有著名的軍閥、黑暗典獄官、恐怖勢力的扶持人、大型黑幫團夥首腦等等身份……”


    “總結一下,七魔王哈多並不是一隻小白兔,他的雙手血腥,不知道有成千上萬條人命,無數的家庭被他拆散,多少部族為此滅族,這個你們可曾知曉?”


    “陸言對付七魔王哈多,並非抽風,而是因為七魔王哈多因為貪圖財物,糾集軍隊和流氓團夥,剿滅了居住於緬甸雨林中的白河蠱苗。”


    “說起白河蠱苗,諸位可能並不熟悉,但如果說蚩麗妹,你們應該知曉——兩年前的天山大戰,蚩麗妹為了這個世界,可是獻出了自己的性命,然而此刻自己的族人卻沒有受到庇護,給這惡魔滅了族,這事兒你們都可以當做看不見,但陸言不可以。”


    “於是陸言出手了,結果落在了這位馮道長的口中,居然就變成了為非作歹、肆意作惡、罪大惡極,不是放狗臭屁,是什麽?”


    麵對著屈胖三的步步緊逼,馮乾坤低下了頭去。


    他爭辯道:“我舉這個例,不過是想說明他之所以能夠從一個普通人,快速成為能夠與七魔王哈多匹敵的強者,是因為學得了我茅山秘技神劍引雷術……”


    屈胖三嗬嗬一笑,認真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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