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胖三說問題的關鍵,在於你是否信你哥?


    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方才說道:“信。”


    信。


    我哥就是我哥,不管他是陸默,還是黑狗,我都相信他對我、對我父母的感情是不會變的,即便上一次見麵他沒有理睬我,但我也知道,他之所以如此,是怕給我帶來麻煩。


    盡管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但我知道,他絕對不會是別人口中說的那個模樣。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還不覺得如何,但當從許老那裏得知了黑手雙城極有可能不對勁兒的事情之後,我的擔心更加重了。


    我哥說得對,父母是我們兩個的軟肋,我們不能讓任何人拿他們的性命,來威脅到我和他。


    我目前四海漂泊,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意外,暫時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陸默卻不同,目前的他,已經擁有了一定的能力。


    或許應該將父母交給他,讓他暫時保護。


    等我有了足夠的能力,我再接過來。


    屈胖三聽完了我的想法,然後說道:“江湖衝突,最大的一個潛規則,就是不連累父母親人,不過這是老規矩了,現如今的社會,有的人行事完全沒有下限,真正圖窮匕見的時候,誰還管你那麽多?所以我覺得黑狗哥的擔憂不無道理,不過你父母在這兒生活了一輩子,故土難離,難離的並不僅僅隻是這個,還有習慣了一輩子的生活方式和親朋好友,這個你得考慮。”


    我點頭,想著也是,說我也是盡量吧。


    回到了家裏,我發現父母都沒有出去幹農活,而是待在家裏。


    雖說這冬天也沒有什麽活計,不過種點兒菜啊,幹點別的,老兩口從來沒有歇息的概念,忙碌得很,像這樣清閑下來的時間倒也不多。


    我知道老哥的回家,的確是讓兩人的心神有些大亂。


    他們是鄉下老人,一輩子沒有見過什麽世麵的老人,他們的世界也就隻有晉平縣這麽大,出過最遠的一趟遠門,估計也就是去懷化市看個病之類的,哪裏能夠藏得住什麽東西?


    果然,我一回來,母親就找到了我的房間裏,對屈胖三慈祥地說道:“胖三兒,奶奶跟陸言談點兒事……”


    屈胖三忍不住翻了白眼,對我說道:“我去幫你放哨。”


    嘿,他倒是挺自覺的。


    屈胖三一走,母親就說道:“阿言,你哥回來了。”


    我點頭,說我知道。


    母親大吃一驚,說你怎麽知道的?


    我說我剛才在敦寨跟他見過麵了,聊了一會兒……


    母親說你們都聊些什麽啊?


    我說就交待了幾件事情——媽,他找你幹嘛?


    母親藏不住話兒,趕忙說道:“他過來,想接我和你爸走,說是去那夏什麽夷啊的,我不肯,說了幾句,他沒有久留,就走了,連頓飯都不吃……”


    我笑了,說媽,那叫做夏威夷,首府是檀香山,以前孫中山就在那裏住過,挺不錯的地方,屬於美國。


    母親驚訝,說美國啊,哎呀呀,孫中山先生住的地方,肯定是好地方。


    我說他接你是去享福的,你幹嘛不肯啊?


    母親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說不、不去,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我跟你爸在亮司待了一輩子,還是最習慣這兒,在家有屋,出門有田,倉裏有糧,哪兒都順心,唯一不滿意的,就是你們兩個小子,整天不知道都幹什麽去了,弄得我跟你爸提心吊膽的……


    我說這個,呃……


    母親說你啥時候跟那蟲蟲姑娘結婚,生一娃兒給我們帶,我就滿足了——對了,你都不提蟲蟲了,是不是分了?


    我說怎麽可能,我們好著呢,別瞎說,你憑什麽說我們分了啊?


    母親說才怪,要沒分,她怎麽那麽久都沒有跟你在一起?孩子,不是我說你,那個蟲蟲啊,哪兒都好,就有一點兒,太漂亮了,就跟天上的仙女差不多,這樣的女子,你能守得住?照我說,你還是腳踏實地,踏踏實實地回家找一個,然後給我結婚生子……


    我苦笑,說我的娘哎——我們真沒分,不過蟲蟲她們單位派她出國工作了,得在國外待兩年,所以沒辦法過來看你。


    我老娘一陣驚訝,說哎呀呀,還出國,我倒是忘記了,她做什麽工作的?


    我說學管理的,手下管著好幾百號人呢。


    母親更悲觀了,說好嘛,她要隻是好看,你努力一點也就行了,沒想到還這麽能幹,嘖嘖,就憑你這四處浪蕩、沒一個正形的樣子,哪裏能夠守得住她啊?


    她對我和蟲蟲的未來充滿了悲觀,我一陣鬱悶,然後說道:“得,你想要含飴弄孫,盡享天倫之樂,就去我哥那兒唄。”


    母親一愣,說啊,你這什麽意思?


    我說他這回過來接你,就是因為我嫂子肚子大了,快要生了,準備讓你們過去帶孩子的,你又不肯去。


    這話兒一下子就撓到了母親的癢處,頓時就興奮了起來,對我說道:“啊,你說的是真的?他什麽時候娶老婆了,怎麽都不跟我說?”


    我聳了聳肩膀,說他興許不好意思吧?


    母親想了一下,臉黑了下來,說你騙我,那個時候組織上的同誌都說了,你哥是犯了事兒,隻要他出現,立刻給他們報告,他現在被滿世界追查,哪裏還有閑心生孩子?


    我低聲說道:“他是做特殊工作的,你不是天天看抗戰劇麽,他就是地下黨,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總之你想要看孫子,就去他那裏。”


    知兒莫若母,聽到我這般一頓忽悠,母親突然間懷疑了起來,說陸言,你這麽想我和你爸走,到底什麽意思?


    她這般一問,我就沒有再瞞她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媽,你之前不是跟我提過大敦子鎮的三叔他們家麽?我是陸左的徒弟,現如今在江湖上呢,也闖了點名頭出來。有名頭,就有人想要對付我,陸左把三叔三嬸接走了,是怕別人找他們麻煩,然後拿他們來威脅自己,我的意思呢,也是想讓哥接你們走,一是你們兩個去好照顧一下嫂子,另外一個呢,也是擔心要對付你們……”


    聽到我拿陸左來舉例,母親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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