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別法庭裏麵,修行者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自我辯駁。


    然而此時此刻的我,根本就是懵逼的。


    因為……


    我特麽的是陸言,又不是我堂哥,你讓我出示什麽證據,又或者對公訴人提出的觀點進行反駁,這不是為難人麽?


    我根本沒有經曆過啊,那段時間裏,我正與蟲蟲在南疆的熱帶叢林中穿行,喂蚊子呢!


    呃……


    我沒有說話,那法官又問了我兩遍,均無回應,這情況讓對方有點兒不滿了,臉色有些僵硬,環視一周之後,方才說道:“既然嫌疑人對公訴方的稱述沒有意見的話,那麽我們就進入下一個環節……”


    下一個環節是什麽?


    很抱歉,我對於刑事法庭的程序並不了解,更何況這裏並非是普通的刑事法庭,而是關於修行者的特別刑事法庭,更是一無所知。


    隻不過,我知道如果這一次我不能夠再站出來的話,那麽接下來將要麵臨的,恐怕就是公開裁決了。


    而且這樣的裁決跟軍事法庭並沒有差,基本上很難一審之後,還有二審和終審的。


    一錘定音。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我這個時候終於開始著急了起來,想著無論如何,我都得說上兩句。


    於是我舉起了手來,高聲說道:“且慢……”


    法官被我打斷,愣了一下,然後回過頭來,看向了我。


    他凝視了我一會兒,然後說道:“請說。”


    呃……


    我該說些什麽呢?


    我腦子有點兒亂,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麽,才能夠挽回現在的敗局,而越是急躁,越是頭腦一片空白。


    我有急智,但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特別是這麽多高人麵前,裝瘋賣傻根本忽悠不了這些聰明人,而如果停下來,我又很不甘心。


    我的眼神開始飄忽,朝著觀眾席上望去。


    我下意識地第一個看向了黑手雙城。


    他居然在閉目養神?


    這個一直隱藏在幕後的黑手,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他居然閉上了眼睛,就仿佛睡著了一般——到底是為什麽呢?


    隨後我瞧見了林齊鳴,他臉上滿是驚愕,充滿了遺憾和詫異。


    隨後我又看向了其他的人,最後落到了雜毛小道和屈胖三的臉上來,隻見雜毛小道的臉色有些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屈胖三那家夥……


    我靠,這小王八蛋居然在笑?


    我這麽窘迫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來,不但如此,那春光燦爛的表情,就好像剛才出門的時候撿了一百塊錢一樣。


    隨後,我將視線給收了回來,因為法官在庭上對我警告:“嫌疑人,你有什麽陳述,可以直接說出來,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擾亂法庭程序和紀律,這對於你的判決是沒有半點兒好處的——那麽,你還有什麽想要說的麽?”


    聽到這話兒,我的頭低了下來。


    我敗了。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響,感覺渾身發熱,眼淚都快要流了下來。


    陸左,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辦呢?


    我的腦海裏亂糟糟的,整個人都有些懵住了,旁人到底說了些什麽,我根本就聽不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有一個聲音傳遞到了我的耳中來:“我反對!”


    啊?


    我混亂的腦海裏一下子就停下了,思維幾乎都處於停頓之中,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聽覺。


    說話的這人,是……


    就在我懷疑自己聽覺的時候,那人又堅定地說了一聲:“我反對!”


    是陸左!


    我猛然抬起了頭來,然後看向了觀眾席上,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空無一人的過道上,突然間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


    那個男人,卻正是逾期未歸的陸左。


    他沒有失約,最終竟然還是出現在了審判他的特殊法庭之上,不過不是被審判席,而是在那個地方。


    過道上。


    我心中固然是激動地不能自已,狂喜迸發,而在場的其他人也是詫異萬分,一時間法庭中頓時就是湧出了無數的聲音,近乎騷動。


    然而這事兒的始作俑者卻是走到了黑手雙城的跟前來,輕輕一躬身,說陳老大,好久不見。


    一直在閉目養神的黑手雙城睜開了眼睛來,微微一笑,說的確。


    陸左又看向了雜毛小道和朵朵那邊。


    不過他沒有說話,隻是溫和的笑著,然後揮了揮手。


    朵朵原本都快要哭了,然而瞧見陸左的出現,卻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大聲叫道:“陸左哥哥、陸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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