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經過好一陣的心理調節,我將呼吸調勻之後,然後開始昂首往前走。


    我緩步走到了營地這邊來,獒犬在前,我在後。


    有人走上了前來,攔住了我,說怎麽就你一個人,其他的人呢?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低聲說道:“我有要緊的事情跟白狼王匯報……”


    之所以是“白狼王”,而不是“王”,這是他們內部本身的規矩,而所有的細節部分,我在來之前,都跟禮越有對過了。


    包括口音語氣,我都學得有模有樣。


    瞧瞧人家夜先生,那才叫做專家級的騙術,而我這個,頂多也就是跟跟風而已。


    那人聽我說的話語,立刻就變得緊張了起來,說道:“可是找到那人了?”


    我眯眼打量了他一下,沒有說話。


    那人知道問到了不該問的東西,沒有再繼續盤問,而是放我過去,而我則越過了外圍的看守,來到了裏麵的茅屋之前。


    進了屋,我瞧見了白狼王。


    他正在打坐,而在旁邊的草席上,則有一個身材曲致曼妙的女子,雖然上麵鋪著一張獸皮,但還是能夠瞧見白皙的肌膚和長腿來。


    空氣中有一股洗衣服和苦栗子混合的氣味,讓人的頭有點兒暈。


    顯然,兩人之前並沒有做什麽好事。


    我沒有去關注草席上麵的女子,而是走到了白狼王的跟前來,躬身說道:“白狼王,我們剛才,跟那個家夥遇到了,他的同夥殺了我的兩個兄弟,我因為機靈,逃脫了一命,便趕過來跟你報信了……”


    啊?


    白狼王本來盤膝在地,呼吸悠長,兩道白色氣息從他的鼻孔之中不斷吞吐,仿佛在練著什麽功法,此刻聽到我的話語,雙眼一下子就翻起,朝著我看來。


    他看了我一眼,身子倏然一動,卻是來到了我的跟前,伸手過來,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頭,說對。


    白狼王說他的同伴是誰?


    我說是一個穿著破爛道袍的老東西,瘋瘋癲癲的……


    白狼王摸著下巴,說那人是無塵道長,中州之地嶗山派的掌教真人,天下十大之一。


    我連忙點頭,說對,就是那個人。


    白狼王抬頭,看向了我,說若真是他,你為何又能夠逃脫?


    我搖頭,說不知道啊,他們沒有追我。


    白狼王瞧了我好一會兒,突然間雙目一瞪,說你這個蠢貨,他們不殺你,並不是可憐你,隻是想讓你幫忙引路,將他們帶到我這兒來而已——蠢貨、蠢貨、蠢貨……


    他對著我破口大罵著,隨後將我往旁邊猛然一扔,隨後朝著外麵走去,大聲喊道:“來人,向外搜索,提高警戒範圍。”


    外麵的人應諾,有人離去,而白狼王又回過了頭來。


    他看著我,說出了那個無塵道人,還有誰?


    我搖頭,說沒有了。


    他又問,說陸言現在什麽模樣?


    我說慘不忍睹,渾身都是惡臭,表麵的肌肉沒有凝固,濕漉漉的,看著就好像是惡鬼一般。


    白狼王咧嘴笑了,說那個蠢貨,這就是得罪了我的下場——他運氣好,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救走了,不過這整個西南之地,都是在夜先生的掌控之下,連九黎一族都有我們的人,他根本逃不出多遠的……


    他頗為得意,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回過頭去,大聲叫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而我在他回頭過去的一瞬間,將手摸向了懷裏。


    止戈劍。


    唰!


    這把凝聚了許多人心血的神奇長劍,在那一瞬間被我從乾坤囊中拔出,極品雷擊木的劍鞘褪下,鋒芒畢露,朝著白狼王的後背斬了過去。


    我的劍快如疾電,不但用的是一劍斬的手段,而且還帶著我對於劍道的頓悟。


    以及我心中的仇恨。


    我想像夜先生偷襲我一般,對那白狼王一擊必殺,然而那家夥到底還是太過於謹慎,或者說對於周遭的反應敏感至極,當劍芒即將臨身的一瞬間,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扭動了一下身體,使得本來能夠將他重創的淩厲一劍,最終沒有斬實。


    不過即便如此,長劍還是帶下了一大片的血花來。


    它從白狼王的左肩處,一直劃到了右腰間,血花綻放的同時,白狼王痛呼一聲,然後朝著前方的門那兒猛然一撲,避開了我的劍勢。


    啊……


    慘叫聲在門外響了起來,我也在一瞬之間遁入了虛空之中去。


    而遁入虛空之中的我,瞧見白狼王不知道從哪兒拔出了他的那把火焰長劍,劍氣激發,頓時熊熊烈火瞬間生成,將我們剛才所處的茅屋給一瞬間點燃,並且將其籠罩進了火海之中去。


    火焰在幾秒鍾之內,灼燒一切。


    這個家夥的判斷倒也是狠辣果斷,隻不過他卻並不知曉,那屋子裏麵,根本沒有了我。


    有的隻是剛才陪伴他的那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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