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古董,想必就是中央調查組的閻副局長。


    瞧見我們過來,雜毛小道先迎了過來,笑吟吟地對我說道:“辛苦了。”


    說罷,他伸出手來,我們倆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我微笑著說道:“日夜兼程,幸不辱命。”


    雜毛小道拉著我來到人群跟前,指著那位老古董說道:“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些,這位是總局閻局長,他在總局那兒是負責政工和內務政治處的,是幾十年的老資格了……”


    說罷,他又跟閻副局長介紹我,說閻局,這位就是你們要找的陸言,他現如今,是我茅山的外門長老……


    那閻副局長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不用介紹,陸言,我們前些天在法庭上還剛剛打過照麵,是吧?”


    啊?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有點兒懵,說閻局,我怕你是記錯了吧?我記得當初我堂哥陸左的那場庭審,您好像不在場啊?


    旁邊的一個矮個兒老頭不耐煩地打斷道:“少裝糊塗,你前些天被押送白城子之前,法庭宣判的時候,閻局長可是有出席過的,怎麽,現在裝不認識了?”


    呃……


    我這才反應過來,咳了咳,說諸位這般說,想必是把李鬼當做是李逵了吧?


    閻副局長盯著我,搖頭,說不,陸言,我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但看人的功夫倒是實打實的,無論是外貌、還是特征,又或者體型、語氣、氣息,我都能夠記得清清楚楚;另外我們那兒還存有了你的所有信息、影像圖片、你的認罪指紋,以及一切,這些都是確鑿無疑的證據,你當時也是確認無疑的,這個時候來跟我們狡辯這些,是不是有點兒太過於蒼白了?


    聽到這話兒,我笑了。


    不過還沒有等我說話,旁邊的雜毛小道立刻就強勢地站了出來,臉色嚴肅地說道:“閻副局長,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講。”


    他之前的時候,叫“閻局”,那是尊重和討好,現在叫“閻副局長”,那是認真了。


    閻副局長顯然也感覺到了雜毛小道的態度,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說道:“哦,小蕭,你這是什麽意思?”


    雜毛小道一字一句地說道:“話我之前都跟你說清楚了,陸言從茅山出事遭劫的那一天起,就一直都在茅山,別的地方從沒有去過,這一點,貴局退休的蕭大炮可以證明,金陵分局的戴副局長也可以證明,而這些天來,我所有的茅山弟子,還有我們這些人,都可以證明——你說他大半個月前在南方省犯案被捕,時間上就完全不吻合……”


    閻副局長笑了,說那我們來茅山找尋他的時候,為什麽他卻偏偏不在茅山?


    雜毛小道說我不是說了麽,他去幫我們追查茅山叛徒了。


    閻副局長說小蕭,原來有這麽多的巧合啊?不過小蕭,我們辦案子,需要講究證據的,我們有大把的證據表明陸言他的犯罪事實,而你們卻沒有……啊,你、你誰啊?


    閻副局長話說到一半,頓時就打住了結,像見鬼一樣的看著我。


    在他的麵前,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除了衣服不同之外,這人無論是身高體型,還是臉孔,甚至連臉上的老人斑,都一模一樣。


    而這個人微笑著,緩緩說道:“我這兩天的不在場證據啊?很簡單啊,閻副局長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去刑堂一趟唄,我想他們會很願意告訴你的……”


    第五十章 寧折不彎


    閻副局長是一長期處於領導崗位的老江湖,對於許多的江湖門道,自然是心知肚明,十分清楚,不過這一晃眼的功夫,人就變了模樣,還實在是少見,所以難免會被驚嚇住。


    特別是這人的模樣,與自己一般無二,就好像是照鏡子一般,而且聲音也幾乎相同。


    易容術在江湖上算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手法,更為逼真的還有人皮麵具,或者整形手術等等,都是徹底改頭換麵的手段,但這些都需要長期的準備和籌備,不可能像是西川變臉一樣,頭一低一抬,什麽都搞定了。


    就算您是人皮麵具,不還得把脖子等連接處刷上同顏色的塗料不是?


    但我這個,一眨眼之間,就換了模樣,著實有一些古怪了。


    我瞧見眾人臉上驚訝萬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而待我說完提議,雜毛小道也點頭說道:“按理說,刑堂是我茅山的保留之地,而我們清理門戶,也用不著外界攙和,但如果閻副局長覺得真的有必要的話,的確可以找茅山前長老破風和畢永征詢——他們既然背叛了茅山,視茅山為仇寇,自然沒有給茅山遮掩的理由,更不可能為抓捕他們的陸言打掩護……”


    一般來講,話說到這個地步,大家的底牌撂完,基本上就可以收拾殘局,坐下來談判了。


    但這位閻副局長卻不是。


    他顯然是一個善於鑽牛角尖的老古董,對於人情世故什麽的,卻又有點兒不太懂,所以居然順勢答應下來。


    不但如此,他還指著我,一臉嚴肅地說道:“趕緊卸了這麵容,要不然別怪我翻臉。”


    我笑了,說這樣的音容笑貌,還有說話的語氣,你覺得有什麽不對麽?


    旁邊那矮老頭兒怒氣衝衝地說道:“你少開這樣低俗的玩笑!”


    我低頭,恢複了原來模樣,然後平靜地說道:“說你們見識少,你們還真的不客氣,簡直是無知者無畏,一輩子的年紀,全部都活在了狗肚子上麵去。不知道哪兒冒出一破癟三,就能夠將你們這幫人哄得團團轉,還真以為那人是我了——倘若那人真是我,你們以為就憑你們這點兒實力,能夠抓得住我?倘若那人真是我,我何必用真麵目示人,落人話柄?”


    我起先的時候,還客客氣氣的,這會兒倒是沒有再對這幫人保持尊重。


    不過也的確,從來沒有聽說過別人甩你一巴掌,還吐你一臉口水,有幾人能夠唾麵自幹,還陪著笑容的。


    爺有本事,不願意受著氣。


    管尼瑪是誰。


    愛誰誰。


    矮老頭兒一下子就惱怒了,指著我鼻子說道:“小子忒猖狂了,罵誰呢?信不信我現在就撂了你?”


    旁邊有人附和,說不拿你開開刀,真以為我們這幫皇家供奉是吃幹飯的!


    一時間群情洶湧,鬧得不可開交,而雜毛小道卻笑了,唱起了紅臉來:“各位,都別著急上火啊,這事兒呢,是越辯越明,刑堂那地方,陰氣森森,而且容易濺血,各位貴體金安,就不勞煩眾人移步了——林若明,你拿我手令,去刑堂將人領過來。”


    旁邊走出一人來,正是我認識的林若明。


    他朝著雜毛小道和我拱了一下手,接過手令,然後穿上紙甲馬,轉身離開。


    林若明走後,雜毛小道作為和事佬,走到了閻副局長的跟前來,拱手笑道:“閻局,茅山遭受重創,十大長老所剩無幾,陸言是我師父陶晉鴻的師父,也就是我師祖虛清真人的再傳弟子,被他老人家指定為我茅山的外門長老,位置重要,可不能讓人隨意誣陷,再獲牢獄之災——他若是真幹了,無人敢包庇他,但如果沒幹,卻給擒了,我這剛剛當上的掌教真人,臉也真沒地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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