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一睜開眼睛,瞧見陌生的我們,當下就是猛然掙紮,卻發現自己脊柱已斷,動彈不得,下意識地又大喊大叫,卻給王明一腳踩住了嘴,然後施加威脅之意,那人聽了,假意聽從,卻待王明一放開了腳,立刻張嘴要來,悍勇非凡。


    王明再三威脅,終不成功,那人死誌已決,最終無奈,隻有將其了結,遂了他的心願。


    處理完了蝮蛇男的這事兒,王明拍了拍手,歎道:“那遊先生、哦,錯了,遊小姐控製人的手段當真了得,這家夥寧願死也不願透露半分消息,讓人驚訝。”


    我有些不好意思,說小紅不在,我身上又沒有準備,不然可以試著用蠱逼問。


    王明搖頭,說心存死誌,用蠱也是如此,還不如成全他的忠勇。


    青丘雁在旁邊問道:“那現在該怎麽辦?”


    我看向了旁邊的劫,說你對這些人最是了解,不知道你有什麽建議?


    劫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我笑了,說沒想到你還會這樣的花板子,直接說出你的建議吧,沒必要拐彎抹角,繞來繞去。


    劫點頭,說好——我的建議,就是趁早離開,不要招惹那人。


    啊?


    我說聽你這意思,是覺得我們敵不過那家夥咯?


    劫說不是,我是說那家夥在這裏處心積慮,做了很多布置,盡管我修為淺薄,不敢靠近太多,但也知曉他早就有所準備,一旦陷入他的圈套之中,就很難逃——與這人相敵,最好的辦法就是遭遇戰,不然一旦給他選擇了交戰的時間和地點,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你的建議是正確的,不過那白鳥兒是我師父陸左的紅顏知己,我若退了,陷她於險地,日後都無言再見我師父。”


    紅顏知己?


    劫一臉懵逼,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開口說道:“既如此,那就隻有一步一步地剪除羽翼,徐徐圖之。”


    我說對了,那家夥到底帶了多少幫手?


    劫說他從荒域帶來了八人,名曰八駿,又在蟲原降服了十來人,皆是高手——地上這個,就是在蟲原降服的。


    我提起另外一件事情來,說你在他的隊伍裏,有沒有見到一個狗頭男子,以及一個兔子腦袋的人。


    劫點頭,說也在這兒,不過那狗頭男子應該是被擄來的。


    聽到這話兒,我頓時就歎了一口氣——很顯然,失蹤了的哮天葉,也在這兒。


    當天他與兔六一起失蹤,我們找尋了一會兒,卻沒有時間繼續找下去,一來那山腹通道之中四通八達,找尋不易,二來我們這兒還有急事,脫不開身,但從內心之中,我們還是挺擔憂那哮天葉的。


    王明看向了我,說道:“這一次,我們定要將他給救出來。”


    我點頭,說自是如此。


    哮天葉之所以跟著我們深入不周山,主要是為了彌補自己族人的愧疚,但其實那事兒與他並無關係,這幾日的相處來看,他也是一個老實男子。


    我問起了哮天葉的下落,得知也是下了犁熔洞去。


    我明白了,哮天葉之所以被押到這兒來,大概是遊先生想要憑借他的種族天賦,幫忙找尋小妖姑娘和那個荊十一娘的下落吧。


    隨後我們又問起了這兒的人手布置,劫告訴我們,那犁熔洞在廢墟中心的一處大殿之下,露天敞口,洞口深不見底,曲折而行,而且不知道有多少分支和岔路,此刻遊先生已經帶人下了洞子,在外麵留了七八人,主持防務的,則是一名叫做金豬王的胖子。


    那家夥別看身寬體胖,然而無比陰毒刁鑽,修為也是極為高強的,天賦異稟,再加上遊先生之前的種種布置,這幾天內,連續來了三撥人,全部都給殺潰。


    我一聽,忍不住問道:“除了我們這些,還有其他人?”


    劫點頭說對,除了城外那些,還有兩夥人,不過給殺潰了,死傷大半,還有一些躲藏在城中各處廢墟,不敢冒頭,也不肯離去。


    我吸了一口涼氣,說那什麽金豬王,果真如此厲害?


    我這兒話音未落,卻聽到遠處傳來慘叫一聲。


    是籬笆鬆一行人。


    第十九章 機關一重又一重


    就在我們討論留守此間的金豬王到底有多厲害的時候,東邊的方向,就已經有慘叫聲傳來。


    一路同行,籬笆鬆以及身邊的這些人雖然很多都叫不出名字,但聲音動靜,我都了然於心,此刻聽到慘叫聲,就知道他們定然是出了事兒。


    籬笆鬆一群人出事,這是我們意料之中的事情,這些人在不周山的山民聚集地雖然堪稱豪雄,但來到這兒,卻並不算什麽頂尖人物,麵對著極有可能是小佛爺的遊先生,以及這一幫虎狼之群,基本上就已然沒有什麽招架之力,更何況還是傻乎乎一頭撞進別人的陷阱裏麵去呢。


    不過到底還是同行良久,彼此之間多少也有了一些情分,所以聽到這叫聲,我們都忍不住縱身上塔,一層一層地往上,抵達高處之後,從窗戶這兒朝著外麵探頭望去。


    在相隔數百米的一片小廣場前,有幾道瘋狂奔走的火焰。


    仔細瞧,卻是人被點燃之後的模樣。


    而聽這叫聲,那些被點燃的人,卻正是籬笆鬆的手下,而順著這些跳躍的火焰,我能夠瞧清楚在不遠處的矮牆邊,蹲著一排人,卻是籬笆鬆和其餘幾個夥伴。


    他們並沒有站出來幫助那些火人滅火,而是縮在牆後,瑟瑟發抖。


    天知道那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能夠讓豪氣無邊、悍不畏死的籬笆鬆等人變成縮頭烏龜,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糟糕。


    劫皺著眉頭,說道:“他們踩到了火磚——那幫人在磚石之下設置了活板機關,隻要一不小心,踏到了機關,就會被火油澆覆全身,這種火油十分奇特,不知道是什麽提煉物,與人體一經沾染,立刻點燃,不但如此,而且還會將人體之內的磷抽出,焚燒深入骨髓之中去,根本沒辦法救下。”


    啊?


    我說你知道這些?


    劫說就在半天之前,已經有人中過陷阱,喏,你們看,那邊的灰燼,便是死傷者的遺體。


    我眯眼望去,卻見他指的地方哪裏是什麽遺體,分明就是一團黑漆漆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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