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心裏一怔,原來這就是遠郎曾經給阿凝相中的鄭五郎!多年不見,已變成如今卓爾不群的英姿少年郎。這難道是兩個孩子的緣分嗎?兜兜轉轉這麽多年,兩人還是遇見了。而且瞧剛才的情形,鄭五郎對阿凝也是有益的。他在朝堂上幫遠郎解圍,大抵也是看在了阿凝的麵子上了吧!


    史氏說道:“不知他離開了不曾,該當麵感謝一番!”


    扶疏不知朝堂中事,以為阿娘因為一個兔子燈就要去謝,沒好氣地說:“不就一個兔子燈嗎?哪裏就值得阿娘當麵感謝了!”


    “哪裏是什麽兔子燈,是因為你阿爺的事。”


    扶疏正欲細問,史氏起身道:“不早了,回家吧,明兒個還得回陳倉你外祖家呢!”


    眾人起身,離開了水雲軒。


    第二天,史氏帶著三個小的,坐馬車回到了陳倉娘家。史氏的母親賈氏帶著一家人在門口迎接。


    史氏的父親前幾年已經過世,大哥史成舉任陳倉縣令,和大嫂吳氏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史澤文娶了秦安縣郭家女為妻,女兒便是史雅文。二哥史成秀尚無公職,打理家中庶務,和二嫂殷氏育有三子,長子史學文比扶疏大一歲、次子史宏文與扶桑同歲、幼子史慎文如今尚才咿呀學語。


    眾人尚未見禮,賈氏便上前拉了女兒的手,不禁又落下淚來,說道:“自你嫁人,便跟著女婿碾轉外任,我們母女也不曾團聚過。如今好了,長安到陳倉,一天就能來回。就算不能時時得見,我這心裏,也沒有那般牽掛了!”


    史氏在賈氏麵前,仍舊像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說道:“母親若是不嫌我煩,我便日日過來!”


    賈氏變了臉,拍了史氏手一下:“可又渾說!哪有出閣的姑娘日日回娘家的道理!”


    史成舉一把把阿墨抱起,又摸摸扶疏的頭,說道:“上次見阿凝,阿凝還是繈褓中隻知道吃吃睡睡的小不點,一轉眼就這麽大了!”


    給兩個舅舅舅母一一行了禮。扶桑從舅舅懷中下來,見外祖母和阿娘還在哭,上前叫了一聲:“外祖母!”


    賈氏才放開女兒的手,又把兩個外孫抱在懷裏,心肝兒肉地叫著。


    史雅文故意噘著嘴說道:“祖母有了姐姐和表弟,就不疼我了嗎?”


    賈氏笑著拍了史雅文一下:“你個皮猴,誰要疼你!”


    眾人哈哈大笑,熱熱鬧鬧地往賈氏的院子裏走去。史家雖然近些年仕途艱難,但好在家中庶務尚可,在陳倉當地也頗有威望。家裏雖不及史氏出嫁前的繁榮景象,但也未曾衰落。


    史氏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家中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心裏頗為感慨。


    眾人在屋裏坐定,說了會兒話,吳氏便吩咐家中仆人擺飯。幾個大人一桌,幾個小的一桌。因是新年,又許久未見,便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賈氏見扶疏在側,不好打聽,遂問起一家人在長安的飲食起居等諸多瑣事。殷氏見賈氏遲遲說不到正題上,頻頻給她使眼色。賈氏不得已,遂問起扶桑的事情:“阿墨如今在哪裏上學?”


    史氏回答道:“家中請了個先生,過了年也夠年齡了,想送去國子監。”


    賈氏點點頭:“如今在長安,諸事方便,就該讓阿墨好好讀書。”又轉頭看向史成舉和史成秀:“你兩個哥哥就是吃了當年未曾好好讀書的虧,如今不上不下的,所以我常對澤文幾個小輩說,要好好念書。”


    二哥史成秀接了母親的話頭:“隻可惜陳倉小地方,沒什麽好老師,更別提什麽大儒了。”頓了頓又問道:“妹夫在長安可有好的老師或學館推薦?”


    史氏心中明白,這是想通過季開遠的關係給家中幾個侄兒找個好老師呢。隻要侄子們肯上進,她自然也是肯幫忙的,隻是這事不好一口就應下來,笑了笑說道:“我們剛來長安不久,確實不太熟悉。回頭我讓遠郎打聽打聽,隻要澤文、學文、宏文幾個肯上進就好!”


    那邊桌上幾個聽到點到他們的名字,不由得往這邊看來。


    學文對澤文說道:“大哥,好像是說我們讀書的事情呢!”


    澤文年長,又已成親,較幾個弟弟都成熟些,說道:“若是能去長安,不過是錦上添花之事。若是不能,寒窗亦能苦讀,更何況家中條件,也不算苛待了我們的學業!”


    學文點點頭:“大哥說的是!”


    澤文沒有接話,給旁邊妻子的碗中夾了一筷子炙羊肉,此刻碗中已經摞成了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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