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本無常!在我們來不及猶豫,來不及回首,來不及思考的時候,就已經將我們從一個旋窩拉扯到另一個旋窩當中。這些旋窩當中,有悲傷,有快樂,酸甜苦辣鹹兼備。


    當武威從一個旋窩進入另一個旋窩當中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憂!望著的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物,武威仿佛覺得這些景物就像是在時間的線條下不斷被衝向下遊的回憶,在還來不及去憂傷的時候,新的一頁已經到來。


    開車的是個女孩,年齡看起來與他相仿,這個女孩名叫何玲,與她的相貌一樣普通,但卻很好聽。經秦天朝介紹,這個女孩是給柳思綺當保鏢兼司機去的。看她那偶爾從眸光中一閃而過的淩厲,武威猜測,這女孩應該是從部隊裏出來的,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部隊。


    秦天朝在下樓的時候問過武威,是否知道他小妹被何人陷害?由此可知,秦小妹已經將事情告訴了她秦大哥。本來該麵對這倆兄妹而尷尬的武威,因為心急家中父母,於是隨口敷衍了句,“我以前在省城並沒有得罪過誰!”


    秦天朝這下明白了,有人想借刀殺人!


    不過若是讓那兩個跟蹤武威的混混知道秦天朝當時的想法,估計要直接去跳樓了。丫誰知道那小太妹是你秦大老板的妹妹啊!你秦大老板怎麽說也有二十八九三十左右了吧!這太小妹還未成年啊!可能是你妹妹嗎?


    世間之事往往都是由諸多不可能促成可能的,結果自然是讓人驚詫莫明,惶恐莫明。


    一路上武威沒有說話,那個除了眼神之外,無論從哪方麵看都覺得是普通人的何玲,也同樣是個悶葫蘆,於是兩人就這麽靜靜的坐了近六個小時的車而沒多說半句話。


    武威除了暗自慶幸秦天朝沒有讓他為他妹妹負責之外,一直在思考著家裏所出現的問題,以及接下來的處理方式。雖說家中茶園不大也不多,但是以前一家子的收入基本上就靠這了。現在家中茶園的白茶樹被人一夜之間砍倒,可想而知父母心中會是如何焦急。當聽到母親在電話裏頭帶著哭腔的聲音時,武威心中怒火頓時高熾,恨不得將那些缺行喪德的家夥直接掐死。


    雖說現在武威手中是有了錢,完全沒必要為此而著急,但有錢不能代表自己父母也會不心疼茶園被砍,那是他們的心血,也是他們能夠心安的依托。當初武母連武威將十五萬現金直接‘奉送’他人,都沒有如今這般傷心,可想而知那片茶園對她的重要性。說到底,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婦而已,隻想家裏平平安安,家人健健康康。可如今,那片得以讓她安心的生活都被人狠狠的抹殺掉了。


    當武威回到落鳳鄉的時候,柳思菡也收到了消息,不過她讓何玲直接送武威回去,她那邊最近手頭上要事很多,離不開。鄉政府裏的一些蛀蟲被拔除,整個鄉政府位置空出了許多,甚至連鄉委書記的位置也空出來了,而現在柳思菡暫代書記一職行事。


    到了鳳羽村口,武威沒空招呼何玲,告罪一聲直奔家裏。家中,母親正在無助的抹著淚水,而武父則坐在天井旁皺著眉頭默默抽著煙。“媽,別難過,會沒事的。”武威安慰著母親,“就算現在茶樹被人砍了,除了開春不能采之外,其他的會慢慢好起來的。你看,我們現在也不缺錢……”武威拿出兩遝群眾幣,足足兩萬。


    一看到錢,武父武母就愣了,“小威,你這錢哪來的?媽就算再苦點,也不能讓你……讓你……”


    武威止住了母親的責問,細心給她解釋道,“媽,你還記得之前我偶爾會拿些古怪的石頭回家嗎?那些石頭在外頭,人們叫它奇石,其觀賞價值完全超越了石頭的本身,這些錢,就是那些石頭換來的。”


    為了不嚇到父母,也為攜帶方便,武威並沒有取出多少現金。“好了,媽,別擔心了,咱們家將來會越來越好的。嗯,我先去茶園看看,回頭挑些肥料去施施,說不定開春就都長芽了呢!”


    為了衝淡母親心中的悲傷,武威拿出之前在城裏給二老買的衣物,說:“媽,真的不用太擔心的。就算茶園沒有了,我們也可以用這些錢做其他事情,有兒子在,你們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看到兒子突然間變得懂事,又變得有本事了,二老心中自然高興,之前的悲淒也被衝淡了許多。而且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還能怎麽辦,哭也無法將那些被砍的茶樹哭接回去不是?


    二老漸漸放開心懷,但是武威卻是無法釋懷。如果不是自己突然間有了‘神’一般的能力,此時的自己估計與父母一樣,隻能默默的看著,承受著吧!這條計策真是太毒了,幾乎可以比得上絕戶之計了。試想一下,誰要是將我們賴以生活的一切都抹殺掉,我們無助的情況下,還能怎麽辦?


    這種事情,報警是沒用的,因為沒有證據,武威自然也不會去報什麽警。一路小跑向山上的茶園,武威家的茶園其實就在鳳翔山對麵的山壟上,村民們稱那裏為老虎壟,聽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那裏曾有老虎出沒。而這老虎壟剛好就在武威能掌控的兩座大山之上。不過武威並不打算馬上將這一切恢複,催生茶樹生長,因為那樣太引人注目了,也沒有必要,因為開春這些茶樹自然就能長出嫩芽,到時候動動手腳,讓它們長快點也就是了。


    望著山壟上一片片亂七八糟倒地的白茶樹,武威怒火瞬間高熾,拳頭緊拽,咬牙切齒的說,“還真是幹得幹淨啊!”隻見田壟上整片整片的白茶樹齊根而斷,從那平齊的白茶樹根來看,絕對是出自電鋸手筆。也唯有使用電鋸,才能在一夜之間將這一大片田壟上的白茶樹移平。甚至連壟壁上的小號茶(一種茶的地方名稱)都不放過。


    深呼吸了幾次,武威漸漸平息怒火,他很清楚,怒火高熾的時候,人很容易犯渾。當他平息了心中怒火之後,看到壟壁上生長著並未枯萎的小草時,不由伸手在小草上感受著它們的訴說。不過讓武威失望的是,這些小草以及旁邊的小樹並沒有看清楚黑夜中的人,倒是可以肯定,有六個人以及六把電鋸,一夜間將這裏的茶園移平。


    一路追索,感受著那些從草木蟲鳥身上得來的紛擾訊息,武威的頭有點大,腦袋有些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一個人,而不是無所不能的‘神’。


    直到村口的一棵足要三人合圍才能抱得過來的參天巨木旁,武威停了下來,手撫著蒼老虯結的樹皮,望著那遮天蔽地的枝丫,一道帶著蒼老的聲音仿佛穿透空間與時間的界限,在他腦海中響起,“小朋友,你是在尋他們嗎?我已從我的孩兒們那裏得知……”


    聽到這道聲音,武威並不覺得訝異,從他與鳳翔山融合一體的那天起,他就明白,這個世界,所有東西都是有著屬於它們自己的生命形式的。隻是有的東西,武威沒有掌握而已,比如流水的嗚咽,狂風的咆哮,那卷舒自由的雲彩……武威能夠明白的,唯有動植物的言語罷了。但僅是這些,就足以讓他一生受用無窮。


    幾道身影在巨樹的形容下,一一在武威腦袋中浮現,武梁,武山……又是這一家子。


    武威很想說,我本善良,奈何往往事與願違!


    對於一個普通的農民來說,這等手段可以說得上是毒辣了。白茶與小號茶一起被砍,在茶葉開采的第一春是絕對不能采的,而這第一春,以武威他們家庭來說,采上三千到四千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多的人甚至可以采上一萬。而就因為這事,第一春的三千多收入就泡湯水了。茶葉開采第二春,茶芽稀疏不說,還不能采狠了,得留些老葉下來才可能有第三春,這裏就又得比晚年少了五分之四左右。第三春,基本與第二春一樣……


    於是在這一年至兩年內,武威家裏完全就不能靠這茶葉收入這一項了。而失去了茶葉收入這一項,做為一個農村人,基本上是無法正常過生活了。餓不死,但會過得相當淒慘,不能有病痛,因為醫不起。


    武梁兄弟是什麽樣的打算,武威多少也得了解。他們無非就是受不了之前的氣,才拿這個來出氣的。雖說武威之前也能猜得出來是他們,但在他的想法中,他需要一個理直氣壯,對得起天地良心的理由。


    “你們做初一,就別怪我也做十五了!”武威微微歎了口氣,靠在身旁的巨樹上,琢磨著如何報複武梁一家子。殺人的事情,武威自然做不出來,更別說對付的是本家人,也即便武梁確實是個該殺千刀的。但世事往往有比殺人更好的方法,那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雖然不會致命,但卻會讓對手有啞巴吃黃連的憋悶感。


    於是第二天,整個鳳羽村再次震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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