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五月初三這天,黃昏時分,鍾京阮坐在屋裏聽撫意滔滔不絕的講述鍾如環婚禮的過程,給人笑得不行了。


    “哈哈哈哈哈,姑娘你不知道,那跨火盆的時候,直接就給人燒了,那喜服都被燒得不成樣子,臉都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撫意笑得彎腰捂著肚子,鍾京阮也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也不知這鍾如環是怎的了,在成親這日,竟衰運不斷。


    先是與父母道別時行叩拜禮,磕頭那一刻,鳳冠直接就掉在地上了。


    後出閣時,是鍾如環的一位堂哥背她出閣,怎料跨過門檻時,那堂兄重心不穩,兩人齊齊摔在了地上。


    這還不說,上轎子時,還沒坐穩,那轎夫就抬起了轎子,鍾如環的頭磕在了堅硬的轎壁上。


    後到了五皇子府,下轎時,五皇子微沉著臉,將鍾如環抱著跨火盆,那火勢突然升高,燒得兩人狼狽不堪。


    五皇子一怒之下,斷定這鍾如環乃不祥之人,親事就此作罷。


    氣得鍾如環當場兩眼一翻,倒在了五皇子府門口,成為盛京的飯後閑談。


    鍾京阮拿手帕輕輕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笑著說:“這三姐姐也忒倒黴了罷。”


    說完又是想笑,撫參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姑娘,二姑娘與七姑娘來了。”


    鍾京阮笑著看著她:“趕快迎進來。”撫參笑著應了一聲,轉身便走了出去。


    鍾京阮看了一眼憋著笑的撫意:“好了,去外麵笑吧。”


    撫意朝她福了福身,轉身便向外走去。


    撫參領著鍾楹月與鍾楹嬌走了進來,鍾京阮笑著站起身來:“這邊坐。”


    鍾楹嬌一臉疑惑地看著鍾京阮:“二姐姐,你那丫鬟是不是生病了?”


    鍾京阮眨眨眼:“啊?”


    鍾楹嬌苦著臉對她說:“我方才見她笑得有幾分癲狂走出去了。”


    說的應是撫意,鍾京阮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並非如此,隻是啊.....”


    鍾京阮笑著將鍾如環的事笑著說了出來。


    半晌,屋裏頓時響起了鍾楹嬌的笑聲,鍾楹月也是笑得不行,趴在了桌子上,鍾京阮就含著笑,看著這兩姐妹笑夠。


    兩姐妹過了好一段時間,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


    鍾楹嬌用手撐著臉開口說道:“三姐姐太倒黴了吧,她一心想要嫁個好的,誰料差一步就跨進五皇子府了,竟出了這等岔子。”


    鍾楹月淡淡一笑:“三妹妹向來是眼高於頂,受了這樣的打擊,定是許久都恢複不過來了。”


    鍾京阮斟了兩杯茶,推向姐妹倆。鍾楹月看著她,笑著揶揄道:“六妹妹隔五日便要成親了。”


    鍾京阮臉一紅,垂眸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


    “就是呀,六姐姐就要嫁人了,這樣想想,我都有幾分難受了。”鍾楹嬌笑著說道,隻是鼻子一酸,有些傷感。


    鍾京阮看著鍾楹嬌微紅的眼眶有些哭笑不得,心裏倒也有幾分慰藉。


    “好啦,我又不是遠嫁,就在盛京裏,隨時都能來看我的,乖啊。”鍾京阮笑著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髻。


    鍾楹月也笑了笑:“以後就是謝夫人了。”


    鍾京阮笑著看著她:“那你什麽時候成為季夫人啊?”


    鍾楹月倒是臉紅了,張張嘴什麽也沒說出來。


    鍾楹嬌張大眼睛看著自己的長姐,拉住她的手,有些神氣的開口:“想成為季夫人,可得經過我的同意。”


    鍾楹月見她一臉正經,可愛得緊,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臉。


    鍾京阮見她如此,有心想要逗一逗:“嬌嬌喜歡什麽樣的男子?”


    鍾楹嬌歪著頭想了片刻,然後看著鍾京阮:“對我好,真心喜愛我的。”


    鍾京阮一愣:“假使你不喜歡呢?”


    鍾楹嬌歎了口氣,“現在找個自己喜歡的,喜歡自己的,哪兒有那麽容易啊。”


    抬頭看著鍾京阮:“自己喜歡的不喜歡自己,平白受了許多委屈,若是找個喜歡自己的,他定是將我捧在手心裏,不會讓我受絲毫委屈。”


    鍾楹月見她怔著臉發呆,便歎了口氣,認真的看著鍾京阮:“六妹妹,嬌嬌說得沒錯,你不要再執著於這件事了,順其自然便是了。”


    鍾京阮見她一臉真心,便笑著開口:“知曉了。”


    見天色已晚,鍾京阮看著兩姐妹,“今晚便在賦聲苑用膳罷。”


    鍾楹月兩姐妹對視一眼,便笑著應了下來,鍾京阮招來撫芸,輕聲吩咐著她。


    三人又是聊了一會,便被飯菜香給吸引了,鍾京阮笑著開口:“走罷。”


    三人一齊用了膳,又坐著說了一會兒子話,鍾楹月帶著鍾楹嬌,便要回了。


    送完她倆,鍾京阮坐著發了好一會呆,才歎了口氣,往裏屋走去。


    見天色尚早,鍾京阮沉吟片刻,淡淡開口吩咐道:“將文房四寶擺上罷,我練會兒字。


    撫參應了一聲,轉身去安排去了。


    撫筠見她衣衫有些許單薄,便去一旁的木施上取下衣袍,給鍾京阮披上:“姑娘,可得緊著身子,莫要貪了涼。”


    鍾京阮拉緊了身上的衣袍,笑著朝她點點頭:“我知曉了。”


    撫參拿來文房四寶後,便恭敬的立在一旁,鍾京阮站在桌邊,背挺得筆直,提起筆便開始寫起字來。


    少女聚精會神的寫著字,看上去尤其認真。


    撫參站在一旁,看著她的神情,心底一陣歎息,鍾京阮與謝嶸兩人本就是強求。


    撫參怕鍾京阮就這樣鬱鬱寡歡過一生,想著想著,便歎了口氣。


    卻引來鍾京阮側目,“怎的了?好端端的怎的歎氣起來。”


    撫參笑了笑,心裏想了一下:“奴婢是覺得這三姑娘也太慘了。”


    鍾京阮聽罷也點點頭,“想要的東西就是那幾步之遙,經過此事怕是會生了鬱結。”


    鍾府,鍾如環正躺在床上嗚嗚的哭著,一雙眼睛都哭腫了,嶽氏坐在床邊,神色莫名。


    許是被鍾如環的哭聲弄得有些厭煩,嶽氏眸色一冷,喝道:“行了!哭哭啼啼的成什麽樣兒。”


    鍾如環被她一凶,嚇得停止了哭泣,不過還是有小聲的嗚咽聲。


    嶽氏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開口:“如今,你已被五皇子斷定為不詳之人了,這盛京中,已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鍾如環抬頭一臉驚恐的看著嶽氏:“娘親,那我.....我要如何是好啊……”


    嶽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歎了口氣:“如今隻有送離盛京,才能找到合適的夫婿。”


    心比天高的鍾如環一聽,連忙拒絕:“娘親我不要.....我不要!”


    “那你打算怎麽辦?這京中已無人敢娶你,你真打算老死家中?”嶽氏也是十分煩躁,本與繁華之路還剩一步之遙,怎料發生了這等丟人的事。


    鍾如環聽了仍是嗚嗚的哭著,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朝嶽氏惡狠狠的說道:“娘親,這事定是那鍾京阮設計的!一定是她!”


    嶽氏揉了揉額角,疲憊不堪的看了她一眼:“你好生歇著罷。待過幾日,我便遣人送你去安平。”


    安平隻是個小縣,鍾如環立馬拉住嶽氏的衣角:“娘親,我不要去!我不要去!”邊哭邊說著。


    嶽氏將自己衣角拽了出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鍾如環趴在床邊使勁兒哭著,哭了許久。


    許久後,鍾如環抬起頭來望向門口,眼底閃過一絲惡毒神色,讓她不好過,她也不會讓別人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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