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用力朝著夫人的手刺去,隻見夫人的手從一個原本枯槁的老婦的手,忽然爆出了許多的,密密麻麻像是蚯蚓一樣黑乎乎的、扭曲抖動的東西,猛然間咬住了丫鬟的雙手!


    那丫鬟避之不及,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尖叫起來,可卻沒有引起屋外的任何動靜。


    丫鬟用力地想扯出自己的手,卻被那蛇狀的的東西攀附而上,越纏越緊。那些蛇一樣的東西密密麻麻地長在夫人的手臂上,張著尖銳細小的牙齒正一點點吞噬著女孩的血肉……


    她猛然想到了,老夫人在床下藏起來一隻匕首防身的,她用力用身子抵住床沿,努力不讓自己被拉走,另一隻手在床底下摸索著。


    這邊?沒有!左邊?也沒有!


    到底在哪?丫鬟絕望地顫抖起來!邊呼喊著救命!


    張曉枝和師父他們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可是無能為力。


    水晶球可以查看萬物,卻不能參與其中!


    “師父,你快救救這個姑娘啊!”張曉枝著急得拉住師父的袖子。


    師父搖搖頭,看著水晶球裏的畫麵,哀痛地閉上眼睛,轉過身去。


    過了沒多久,終於聽不見那丫鬟的聲音了,師父才睜開眼睛。


    他正要轉過身來時,卻見二樓,其他房間的燈都關了,唯有一間房房門虛掩著,門口隱隱約約似乎站了一個人,正在窺探外麵的一切景象……


    師父目光一凜,喝道:“誰在那裏?”


    所有人都轉過頭去望向那扇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由於背著光,隻能看到一個長發傾泄而下的少女模樣的少女。


    雲師兄看了看史軻,又看了看張曉枝,這鐲山派僅有的兩個少女都在這裏啊,怎麽還會有別的女孩?


    女孩緩緩的走到走道上,燈光照到了她的臉,張曉枝仔細一看,這相貌不算很漂亮,但是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小廝?


    那女孩竟然是那小廝,她是女扮男裝?雲師兄突然想到之前那管家看她的眼神,瞬間明白了!


    原來這小廝是個女的,而管家對這女孩好像有什麽圖謀不軌的心思,這一切在此時都得到了解釋。那管家是想老牛吃嫩草,難怪這女孩堅持要住兩間房。


    女孩走出來,但是她的眼睛一直在看那水晶球裏的畫麵,她全身汗水濕透了,眼神裏發出驚恐的神色。


    她顫抖著扶著門檻癱坐了下來,忽然掩麵哭泣。


    此時雲師兄已經自己百天所見所聞告訴了其他人,張曉枝用劍鞘點地,輕輕騰起翻上二樓欄杆,她在女孩麵前蹲下,輕聲問道:“你怎麽了?”


    女孩抬起被汗水弄得淩亂的臉,傷心得抽泣著:“她死了!”


    張曉枝覺得這女孩與白天扮作小廝的時候有什麽不一樣,但是當她聽到她說有人死了,便也顧不得這些細節,急忙問道:“誰死了?”


    “咳咳!”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張曉枝的話。


    張曉枝站起身來,見到隔壁的房間,那個管家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來,開了房門朝著這邊走過來。


    他麵容陰森,與白天的那個看起來頭腦簡單,為主人操碎心的管家完全不一樣。


    “嗨!你這小夥子怎麽又犯病了!”管家臉上卻掛著如麵具般的微笑,讓人覺得恐怖。他一把拉住那女孩,要往自己房間裏拽,還邊說著:“這小夥子啊,有時候腦子不好使,喜歡把自己假扮成女裝,他就是有這個癖好,而且愛說胡話,你們見笑了!”


    “住手!”張曉枝卻按住那管家的手,“是不是女孩,我驗證一番就知道了!”說完,張曉枝欲拉著那女孩,要往房間裏走。


    “你憑什麽要審我的手下?”管家擋在那女孩的麵前,一副宣誓所有權的模樣。


    張曉枝氣憤不已,你這小小的管家,跟我叫板?我一個指頭就能把你彈暈過去!


    張曉枝緩緩舉起自己的手,變成刀塊模樣,準備朝著那管家的脖子後麵猛劈過去。


    “住手!”師父威嚴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對待客人,怎麽可以如此無禮!”


    “師父!”張曉枝氣憤得喊道,轉身飛下來,“這管家對著女孩圖謀不軌,而且好像是在隱藏什麽事情,您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看出來了,但是我鐲山派的原則,就是不對客戶動粗!”師父仰頭說道。


    “原則原則,什麽狗屁原則,可以兩次見死不救!”張曉枝把劍拔出來,把眼前的一把藤椅砍了個稀巴爛,再踹一腳,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裏。


    雲師兄和史珂看得吃驚,因為他們沒見過張曉枝發這麽大的火過。以前張曉枝不管遇到什麽事,都能冷靜下來,哪怕是為姐姐複仇,也是能忍住一時,來周密得計劃一切。


    “爹爹,您幾天確實太過了!”史珂板著臉看著自己爹爹,一臉責備,轉身就跟著張曉枝走了。


    “這死丫頭,到底跟誰親些?”師父見自己女兒也衝著自己發脾氣,氣得一屁股坐下來,喝了一大口茶,還不能壓抑心中的怒火。


    “師父,那今天到此為止,我先去休息了!”雲師兄作了作揖,也退下了。


    那管家拉著那女孩,冷笑地看了一眼師父,拉著那女孩也回到自己的房裏,重重地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張曉枝躺在自己的房裏,燈關了,那水晶球掙紮死去的女孩的模樣,和那被管家拉走的女孩那無助可憐的樣子,都像是畫卷一樣,一遍遍攤開在她的麵前。


    她第一次感到無力,她翻了個身,睡不著,她拿出兩團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生怕聽到樓上那女孩的掙紮或者求救的聲音,她一旦聽到可能真的會衝過去殺了那個猥*瑣的管家。


    但是,師父說不能對客人這樣,所以她能做的隻能塞住自己的耳朵。


    她的心情十分沮喪,她一直尊重的師父,在她麵前常提的所謂正邪,所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到底是她自己理解錯了,還是師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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