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卜玉鏡去茶樓上班,一去便聽聞了李秀才家的醜聞軼事。


    卜玉鏡不由得感歎,昨日聽著別人家事當下酒菜的人,今日自己便成了他人桌上的茶後談資,而且還是讓人津津有味的主菜。


    卜玉鏡端著茶壺行走在人裏行間,聽著眾人津津樂道說著:“聽說了嗎,那個吃軟飯的李秀才在外偷腥被他家的夫人發現了,夫人娘家人怎能容得下這樣的女婿,說是要掃地出門,李秀才在門外頭跪了一宿,苦苦求饒呢。”


    “嘖嘖,那個沒用的男人,花著女人的錢,還這麽不小心。”


    “要我說,也是活該!”


    這新鮮的話題似乎比茶樓裏的任何一樣糕點任何一樣小菜都下酒。


    喝著剛沏的新茶,聽著最新鮮的趣事。


    眾人嘴裏說著德道正義,口中言著惋惜同情,但臉色卻笑得一個比一個開懷。


    “小玉子,那李秀才此前從未露出蛛絲馬跡,他家的夫人怎會突然知曉,該不會是你??”昨日與她交談的那個小二,名叫朱二奇,他見卜玉鏡麵露笑意,又湊過來探問。


    卜玉鏡瞥了他一眼,擦著手中的杯子,麵色平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人已為,又何怕人會知呢。”


    朱二奇拍拍腦袋,後悔不迭,“我就不該多嘴告訴你。”


    他已然認定了是卜玉鏡所說。


    “他李秀才的事,又與你何關?你是得過他的好處嗎?”卜玉鏡望著他似笑非笑。


    “我能得他什麽好處,隻是大家都是男人,何必互相為難。”朱二奇覺得卜玉鏡背叛了男人共通的友誼,很是瞧不起她。


    而正在此時,卻來了一個小廝,他懷中抱著個木盒,四處張望。


    他看到卜玉鏡時,問道:“我是李家的人,你便是昨日與我們家夫人交談之人是嗎?”


    “難不成是李秀才家。。。你怎麽知道昨日是我與你們家夫人說了話?”卜玉鏡疑惑不解,心想,該不會是那女子派人來尋麻煩了吧。


    畢竟拆了一樁姻緣,又是在古代,若是那女子今日後悔了,還要將這氣怪到她頭上不可。


    那小廝並沒回答她的話,隻是道:“夫人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說是答謝昨日占卜相助,讓她看穿了忘恩負義之人。”


    卜玉鏡有些忐忑接過那木盒,道了謝,那小廝便走了。


    眾人被這最新到來的消息吸引了過來,紛紛望著卜玉鏡,想一睹盒中之物。


    卜玉鏡緩緩打開木盒,裏麵裝著滿滿的銀子。


    卜玉鏡一時看呆了眼,仿若是中了彩票一般,這是她到這裏後,第一次摸到銀子。


    站在一旁的朱二奇以及掌櫃的將頭伸了過來,眼冒金光,這盒銀子少說也有幾百兩,夠普通老百姓過一輩子了,沒想到這李秀才家的夫人這樣大方。


    朱二奇此時更是看紅了眼,又氣又恨,別人不清楚其中緣由他還不知嗎?


    若不是他告訴卜玉鏡這個消息,卜玉鏡又怎可能得到這麽大一筆銀子,又或者,如果是自己向那李家夫人透露了消息,那這銀子現在便是自己的。


    見眾人垂涎的目光,卜玉鏡蹭地關上木盒,掃視了眾人一眼。


    “掌櫃的,我要辭職了!”卜玉鏡將肩上的毛巾重重拍在放在桌子上,高聲道。


    掌櫃急了,“什麽?你不做了?你說來便來,說走便走,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


    “那你想怎樣?”卜玉鏡將盒子緊緊護在懷中,她知道,掌櫃可不會這樣白白放過她。


    掌櫃似乎就是在等這句話,眼露黠光,理直氣壯道:“想走也可以,要給我付一百兩違約費,你現在說走就走,我一時上哪裏去找人替你,你這不是影響我做生意嗎?賠償點銀子也是應該。”


    卜玉鏡心下一盤算,嗬,這個老東西胃口還挺大的,讓我白白給他一百兩,把她頭擰下來也不行,她已經受夠了沒錢的苦了。


    卜玉鏡自然不會讓他得逞,於是一把攬過掌櫃,將頭湊近,低聲說:“掌櫃的,別說一百兩,一兩銀子我都不會給你,但是我可以讓你掙一百兩,或許,可以遠超一百兩,如何?”


    掌櫃自是不信,以為她信口雌黃敷衍他,信誓旦旦道:“那你倒是說說怎麽個掙法?你要能讓我掙一百兩,我拜你為師!”


    “你看看我是誰?”卜玉鏡手一伸,故意扯落了自己的帽子,那個醜的一絕的店小二的標配帽子,她早就想摘了。


    卜玉鏡鬆開掌櫃,抬頭,佯裝驚嚇,“哎呀!”


    眾人再看,原來這店小二是個女子,而有心人再仔細一看,有人驚呼道:“這不是卜玉鏡嗎?”


    掌櫃與朱二奇打量著卜玉鏡,刹時震驚,雖然他們未見過但也聽過關於卜玉鏡的一些新的傳言,說她如今如何神妙,賣包子的老板應了她的讖言被抓,而她行止早已非之前瘋癲的模樣。


    如今看來,傳言不虛。


    再者,眾人一來又想起,卜玉鏡的父親卜論衡的占卜之術當年也是名噪一時,甚至還被皇上傳召進宮,若是他女兒得了他的真傳,倒也不稀奇。


    卜玉鏡趕緊裝作慌張之態,撿起帽子胡亂戴在頭上,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望著眾人,而朱二奇還尚在一連串的震驚中未反應過來。


    “難不成那李家夫人也是因你為她占卜?”掌櫃適時問道。


    卜玉鏡佯裝被拆穿的樣子,連連否認,“沒有沒有,不是我不是我。”


    隻是她這樣欲擒故縱的方式卻讓眾人更加信以為真,而一旁的朱二奇卻是冷眼瞧著卜玉鏡做戲。


    “掌櫃的,她騙人,根本就不是。。。”朱二奇低聲在掌櫃耳邊道。


    “你胡說什麽,玉鏡姑娘神機妙算,眾人皆知,你給我閉嘴!”掌櫃到底是個精明人,他現在明白過來了方才卜玉鏡說讓他掙一百兩的方法了,在掌櫃看來,不管此事是真是假,總之他隻需要卜玉鏡,所以立刻打斷了朱二奇的話。


    前一陣子便聽說眾人皆想找卜玉鏡占卜,隻是她閉門不出,而後無人得她蹤跡,這才作罷,如今隻要她坐鎮在自家茶樓,自會有成群的人來尋她占卜,客人多了還愁掙不到銀子嗎?


    卜玉鏡餘光瞥見朱二奇的小心思,挪了幾步到他旁邊,扯著嘴角不動聲色道:“隻要你閉嘴,分你五十兩如何?”


    朱二奇愣了愣,在她背後道:“才五十兩?不行!”


    “做人可別太貪,不然容易遭來禍患,掌櫃的,你看怎麽辦?若是朱二奇今日拆了我的場子,你即將到手的銀子便要飛了。”卜玉鏡不肯鬆口,便將問題拋給了掌櫃。


    掌櫃自然不想砸了這筆買賣,便道:“朱二奇,隻要你不說,以後你便不用再做跑腿的活兒,另外,我若是多掙一百兩,便分你十兩,你可要考慮清楚。”


    朱二奇想了想,覺得似乎不錯,便應下了。


    “玉鏡姑娘,既然如此,能不能請你幫我們再卜一卦。”有人衝著卜玉鏡道。


    卜玉鏡左右為難,隻想早點脫困,便道:“我一日隻卜一卦,明日在此地請早吧。”


    說完,卜玉鏡向掌櫃遞了個眼神,一溜煙便抱著銀子跑了。


    “我的五十兩!”朱二奇見跑的沒影子的卜玉鏡在後麵哀怨地叫道,隨後掌櫃甩來一個淩厲的眼神,朱二奇隻好趕緊閉上了嘴。


    卜玉鏡抱著銀子興衝衝地跑回家,將門緊緊關上,生怕有人追來,她將盒子裏的銀子倒在桌上,看了又看,反複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後,高興地在院子裏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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