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聲音,這熟悉的花香,卜玉鏡心中一怔,莫非是那座薔薇園的主人?


    眾人見這來人皓齒星眸,燦如春華,如瓊林玉樹,仙姿飄逸,不禁都看呆了眼。


    連門口的守衛都忘了上前攔住這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來者何人?攔住他!”在眾人驚詫瞬間,樓全率先回過神來下令道。


    那些守衛這才驚醒般紛紛拔刀圍了過來。


    但那男子卻對這些人視若不見,徑直往裏走。


    卜玉鏡望去,人群中,一人穿著縹色雲紋錦衣,半束墨發,腰係白玉帶,腰間斜插著一朵紅色薔薇十分惹眼,足踏抹綠雲根靴,手提酒壺越過人群而來。


    正是那日給他們療傷的美男子。


    “何太守,好久不見。”來人身姿翩然,眨眼間便上了樓,向著那沉穩如山坐在桌前的男人拱了拱手。


    “是你?”來人站在卜玉鏡旁邊,卜玉鏡有些詫異,脫口而出道。


    “你。。你是誰?大膽狂徒。”樓全站在旁邊看著這個沒將他放在眼裏的來人,厲聲道。


    隻是麵對這般人物,樓全的語氣也頓弱了七分,毫無震懾之感。


    那桌前的男人雖然一貫寵辱不驚,但見到眼前人似乎也帶了幾分驚訝,笑道:“原來是藺家三公子。”


    說完站起身來拱手還了一禮。


    “何大人,這是?”樓全看到自己的上司何太守對這個年輕男人這般有禮,嗔目問道。


    “何太守拘泥了,我現在乃是清都山水郎。”不待何太守開口,笛風笑著自我介紹。


    何太守失笑道:“三公子說笑了,隻是今日三公子怎麽會來這裏?”


    笛風攬衣坐在何太守對麵,拿了杯子斟了兩杯酒,“聽聞何太守下縣巡視,特來請何太守一品這醉月薇。”


    何太守並不著急,飲了一口酒,“果然是酒中珍品,原先便有所耳聞,確實不差。”


    “何大人既然對這區區一壺酒都能如此肯定,又何必為難一個女子呢?”笛風笑將酒飲盡,看了一眼旁邊的卜玉鏡。


    “三公子覺得是本官故意為難這位姑娘?”何太守放下酒杯,笑了一笑,接著道:“三公子誤會了,我隻是想讓姑娘明天為我卜一卦,才請她與我走一趟。”


    “何大人不是向來不信這些神鬼天意之事,據說當年皇上建立神官廳之時,您可是第一個反對的人。”說話間,笛風又飲了一杯。


    “那是從前,本官如今也想多了解一些,這樣也才能消除心中所存的偏見呐。”麵對笛風話中暗藏的質問,何太守不動聲色地反駁。


    雖然兩人看似笑飲,但話中卻鋒芒四射,暗流湧動,其餘眾人立在一旁靜觀這唇槍舌劍。


    “我受一位故人所托要關照她,現在在下想為這位姑娘討保,還請太守賞一個薄麵。”


    “我也說了,我隻是想請姑娘卜卦,隻要這位姑娘為我卜了卦,我便不會為難她。”


    聽兩人各執一詞,各不相讓,卜玉鏡此時開口道:


    “大人,那我現在便為大人方才所問之事卜一卦,剛才大人問我是否能卜出您是何曆來,現在我占出來了,大人乃是何太守,掌管所在之地的郡府事務,從民中而來,去往民間而練曆,這樣算不算回答了大人您的問題呢?”


    旁邊的樓全輕蔑地輕聲道:“詭辯。”


    笛風抬眼餘光掃了一眼樓全,不以為意,轉而笑道:“既然玉鏡姑娘已經回答了您的問題,為您占了卜,何大人應該會遵守承諾吧。”


    何太守聞言,那深幽的眼中翻湧著暗流,麵如土色,卻依然笑著,“既然三公子這樣說,玉鏡姑娘也回答了本官的問題,本官若再是為難,倒是顯得本官無理取鬧了。”


    “多謝何太守。”笛風微微頷首以示謝意。


    走時,何太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卜玉鏡,“樓縣令,咱們走吧,今日沒白來一趟!”


    說罷,何太守起身帶著樓全一行人便離開了茶樓。


    “今日又欠了你一個人情了,多謝公子!”卜玉鏡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身體,朝笛風道謝。


    笛風道:“欠一個也是欠,欠兩個也是欠,虱多不咬,債多不愁。”


    說完將腰間的薔薇花插在卜玉鏡的發髻之上,瀟灑悠然離去。


    卜玉鏡怔怔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心中無話可說。


    “玉鏡,那公子是誰?他怎麽會認得你?”朱二奇見笛風走遠了,湊過來好奇問道。


    玉鏡漫不經心道:“隻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罷了。”


    “玉鏡,你可真不簡單,那縣令也便算了,竟然能讓何太守那樣的達官貴人屈尊為你而來,而且還有那樣一位看起來便地位不凡的公子來為你說情,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掌櫃在見證這一係列事情後,顛顛地過來拍卜玉鏡的馬屁。


    這樣一個搖錢樹他可不能得罪,這樣看來,以後隻要有卜玉鏡坐鎮他的茶樓,他便不愁沒銀子賺。


    “若真是屈尊而來倒好了。”卜玉鏡聽罷不屑地嗤道。


    隻有她心裏知道,這些人恐怕不是被她的占卜之術所折服才來的。


    到底存了什麽心思,也隻有各人心中所知。


    而笛風一眾人離開茶樓後,笛風追上了何太守一行人。


    “何太守,請留步。”


    “三公子還有何事?”何太守回過頭,看見是笛風,麵帶笑意。


    “還請借一步說話。”笛風看了看何太守周圍的人。


    何太守會意地屏退了左右,與笛風並肩而行。


    “我也正好有話要問三公子,剛才那女子到底與三公子有何關係?”


    “何太守,先不說那女子與我的關係,隻是,前些日子與何太守合作,可是讓我損失了一個澆花的人呢。”


    “你是說那個叫鬆音的女子?”何太守聞言冷笑一聲,“既然三公子隻是將她看作一個澆花人,又何須如此在意?”


    “再怎麽說,她也是我花時間一手培養出來的,這樣白白浪費可是有些可惜的。”笛風失笑道。


    “既然屬下做事不可靠,這樣的屬下留著也隻會壞事,況且按照雲川的查探,她遲早會背離你這個主子的意思。”


    “據我所知,太守手下的雲川對鬆音可是不顧一切,為了兒女私情,差點誤了大事,太守以後對手下可要嚴謹挑選才是。”


    “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也不用彼此埋怨了,隻是今天為何又要阻攔我?”何太守眉目間露出一絲不解與淡淡的不耐。


    “雖然我與太守你合作,是想做同樣的事,但我們所行之路的終點卻是不同。”笛風言語間似有不悅。


    何太守揚眉,“那三公子的意思是我們的合作也到此為止了是嗎?”


    “從前我不知我要找的人是她,我們都想要她死,但現在我改變注意了,我要她活,何太守若是想取她性命,那在下便不會袖手旁觀。”


    “敢問三公子如今為何會改變主意?”


    “因為我找到了一個兩全其美之法,還不用沾染血腥,何樂而不為呢?”


    “公子倒是找到了兩全其美之法,但下官可是人財兩空,觀三公子神色,不似戲言,隻是我很好奇,三公子到底是為誰做事?”


    笛風聞言,大笑了兩聲,“我行事不為任何人,正如何太守你一般,何大人,再會。”


    說罷,拂袖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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