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光不可置信般,又問了一遍,“什麽?”


    笛風回頭看了一眼狠狠瞪著自己的卜玉鏡,又對孟光笑道:“伯父不必放在心上,玉鏡讓我萬萬不可提及此事,也算是時機未至,方才見了伯父覺得親切一時高興便忘了。”


    這樣含糊不清的說辭讓孟光更加確信了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卜玉鏡麵對孟光質疑的眼神,忙忙搖頭,“孟叔,不要誤會,我與他什麽也沒發生,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此時,她無論如何解釋恐怕都無力挽回了,而這個笛風哪裏是忘記了,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卜玉鏡真是恨不得將手中的茶壺狠狠砸在這個腹黑男身上。


    “咳咳,公子喝茶喝茶。”孟光一時無言,麵色尷尬地轉移了話題。


    但喝茶時的餘光卻在暗暗打量笛風。


    笛風倒是應得從容輕鬆,還把手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茶誇讚了一番,這樣彬彬有禮的氣度讓孟光頗為欣賞。


    可能是貴人臨門的緣故,孟光與薑嬸今日都精神煥發,十分高興,晚餐時,眼睛全都在笛風身上,完全忽視了一旁的卜玉鏡。


    而笛風晚餐所呈現出的舉止,與平日在卜玉鏡家裏完全判若兩人。


    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位溫和有禮,談吐不凡的清貴公子。


    晚餐過後,兩人準備離開,薑嬸將卜玉鏡悄悄拉到一邊。


    “玉鏡,你和嬸子說實話,那位公子與你到底是何關係?”


    卜玉鏡無奈道:“薑嬸,我與他真的毫無關係,最多是有救命之恩的關係。”


    薑嬸眼中流露著笑意與不信,“你還瞞我嗎?和嬸子說真心話,你是不是喜歡那位公子?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如實說,嬸子又不會笑話你。”


    “薑嬸,你想太多了。”卜玉鏡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歎息了一聲。


    本來她是不討厭笛風的,畢竟誰不愛美男呢,但是,相處了這些天,這個家夥的性格實在很差勁啊!


    “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你若是有兩情相悅的心上人也是好事,免得嬸子替你操心張羅挑選夫婿。”


    “我可不想嫁人!”聽到談婚論嫁這四字,卜玉鏡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沒想到,穿越到這個地方還是逃不過被催婚的魔咒。


    薑嬸拍了一下卜玉鏡的後背,嗔怪道:“傻丫頭,說什麽呢,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不是不是,我是說我現在還小,不想嫁人。”眼見著薑嬸又要說道,卜玉鏡連連安撫。


    “我看那位公子不錯,你們若是情投意合,嬸子一定讚成,不論樣貌品性都比清夜好很多。”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薑嬸,你放心,這種事情我自己會看著處理的,您不用費心了。”卜玉鏡掙開薑嬸的手,敷衍道。


    她現在隻想快點溜走。


    “你這樣說嬸子便放心了。”薑嬸說完又朝笛風看了看。


    “感謝你們的晚飯,我走啦!走啦,笛風!”卜玉鏡拔腿便往門口跑,邊走邊告別。


    “今日多有打擾,還望兩位保重,在下便先告辭了。”卜玉鏡已經跑出了大門,笛風則慢吞吞地還在和孟光辭別。


    孟光點點頭,笛風走出幾步,孟光忽然叫住他,“請留步,公子。”


    笛風疑惑回頭,“還有何事?”


    孟光走上前,壓低了聲音,“公子莫非是藺家的三公子?”


    那日機緣巧合被路過的故主所救,他重傷躺在床上時,卻也迷糊間聽得了些笛風與那人的對話。


    笛風嘴角輕揚,並不驚詫,“先生如何得知?莫非先生。。。”


    “我隻是一介草民,隻是曾經聽聞過關於藺家三公子的一些風采,今日得見,果然不虛,如果真是藺三公子,那玉鏡交給你,我便放心了。”說罷,孟光拱了拱手。


    笛風挑眉沉吟,“如果我沒猜錯,孟先生是曾經隱湘侯的舊部吧。”


    若不是值得信賴的舊部,應孤鴻也不會輕易將人帶到他那裏。


    孟光神色一滯,語帶懇求,“還望三公子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是為了玉鏡姑娘是嗎?我會當做今天沒來過這裏,告辭。”笛風會意一笑,轉身離去。


    望著少年翩然離去的背影,孟光的眉間寫滿了憂愁。


    他以為與世隔絕,隱於此地,便能從此安穩。


    這一天,終究是來了,日後的生活,已再難平靜。


    當年他隨隱湘侯直入京城逼宮為救一人。


    天下大亂之時,他為應昔日故人私下之托,將玉鏡帶離是非地,脫離了軍中生活。


    現在看來,這十幾年來的平靜生活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了。


    自從玉鏡似換了一個人般,開始占卜,便引出了那些一直潛藏在暗中的危險,隻是他未想到皇上也來了這西音鎮。


    如今,這西音鎮恐怕也讓玉鏡無法再立足了。


    而自己終是有負故人所托。


    他隻能將這微弱的希望冀望在藺家的三公子身上。


    傳言藺家三公子生性淡薄,天賦異稟,才貌雙絕,卻在十一歲時離開府邸,從此消失無蹤,沒想到是蔽在山中做了隱士,若是這樣不喜招惹麻煩的性子,玉鏡和他一起倒是讓他能稍微安心些。


    “你怎麽這樣慢慢吞吞的,孟叔和你說了些什麽?”笛風邁出大門看見卜玉鏡等在門口,臉色寫滿了不耐。


    “閑聊了兩句,伯父很是喜歡我,說讓我好好照顧你。”笛風看到卜玉鏡一臉嫌棄的樣子,故意逗她。


    卜玉鏡雖不知是真是假,但卻不屑地很,“看出來了,他們確實很喜歡你,誰叫某人這樣會做戲呢?還有,你怕是忘了,現在到底是誰在照顧誰。”


    “姑娘收留之恩,沒齒難忘。”見卜玉鏡心情不爽,笛風鄭重朝卜玉鏡拜了一拜。


    卜玉鏡斜睨了他一眼,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人演戲真是說來就來,“行了行了,就算你這麽說,也沒人知道是真心還假意,況且,這種無意義的感謝實在沒用處,我不需要。”


    “那玉鏡想讓我如何道謝?”笛風跟上卜玉鏡的步伐追問。


    卜玉鏡思忖片刻,眼睛一亮,比那天上剛出的星辰要明亮,“這嘛,我得好好思索,是不是隻要我提出的條件你都能答應?”


    “自然。”笛風應得輕易。


    “你不怕我讓你去街上裸奔又或者殺人之類的?”卜玉鏡一臉不信。


    “如果是你真心所願,我自然會去做。”笛風說的認真。


    卜玉鏡歎息一聲,“你這是篤定了我不會讓你幹什麽傷天害理傷風敗俗之事才這樣說。”


    笛風沒有回話,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卜玉鏡也懶得再理他,她對這個人她實在是摸不著頭腦,完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平時晃晃悠悠地散漫的不行,似乎什麽也沒想。


    但看到他這樣沉默微笑的時候,卜玉鏡又覺得他似乎在謀算這一盤大棋,而自己也是這棋盤中的一顆棋子。


    原來,被人當麵算計卻又尋不到蛛絲馬跡證據的時候是這樣讓人難受。


    兩人一路,踏著星光,吹著晚風,輕鬆到家。


    若是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卜玉鏡覺著目前的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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