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詫然,場麵僵持。


    眾人恍然明白過來。


    “有人說你是大晉第一醫者,看來名不虛傳。”謝朝槿看著茫然無措的敵人,調侃笛風。


    “不敢當,隻是在江湖行走,學了點保命的本事。”笛風語氣倒是十分謙虛。


    卜玉鏡看著兩人旁若無人地鬥嘴,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果然有點本事,來人,誰抓住他們,本公子重重有賞。”那個被樓全喚做莫公子的男子一聲令下,守衛將他們兩人圍得嚴嚴實實。


    “需要我幫你嗎?”高台上的少年語帶戲謔對笛風道。


    笛風站在那裏如逐風青柳,與朝槿對視著笑答:“你若是肯出手幫忙那最好不過了,我也能輕鬆點。”


    他雖然這樣說,但在卜玉鏡看來,麵對重重包圍,他的身上明明顯現的是大寫加粗的遊刃有餘四字。


    樓全與莫姓男子退居後麵,一揮手,那些人揮刀砍來。


    朝槿自然也無法幸免於難,他劍未出鞘,單手擋住後麵的攻擊。


    “你若是承認你不如我,那我便幫你。”朝槿輕鬆擋下各方的刀劍,身姿輕盈。


    笛風一把將卜玉鏡拉到身側,掀起桌子,絆倒了幾個衝過來的人。


    卜玉鏡看著對方氣勢洶洶而來,心中也有些慌亂,卻也隻得任由笛風拉著。


    “你可以不必幫我,你隻需要保護好她就行了。”笛風身姿靈巧,折扇飛旋,頗有四兩撥千斤之勢,那些衝過來的人一個接一個被打倒在地。


    “我為何要保護她?”朝槿淩空躍起,落在與他們僅有珠簾相隔的地方,替笛風擋住了另一方的攻勢。


    笛風微微回頭,看了一眼朝槿,“你若是能今日保她平安,那說明你確實勝我一籌。”


    “你的意思是說隻要我保護了她,你便承認我比你強咯?這還不容易!”朝槿一聽立馬來了幹勁,長劍出鞘,寒芒閃耀。


    隻是數個回合,他便輕鬆打倒了阻攔在他麵前的敵人。


    隨後他趁機拉了卜玉鏡,攬著她縱身躍至高台上,脫離了險境。


    卜玉鏡不禁搖頭,這人還真是容易被操縱,這樣明顯的激將法,竟然輕易就應下了。


    而笛風沒了顧忌,身手也利落了起來,足尖輕點,長腿橫踢,折扇開合間,敵人倒了一片。


    “他說的話你也信?”想到笛風那略惡劣的性子,卜玉鏡忍不住吐槽。


    朝槿眨巴著眼睛,表情凝重了起來,“你是說他騙我?他根本就不打算向我認輸?”


    “你......算了,你當我沒說。”這蠢萌的樣子真不是裝的?


    卜玉鏡對此表示無語,世上還有這樣單純的人?真是不容易。


    “不過我與他確實很多年沒見了,依我小時候對他的了解,他不是你說的這樣的人。”謝朝槿摩挲著下巴思索道。


    卜玉鏡看著還在打鬥中的笛風,歪著腦袋,來了興趣,“你這樣一說我倒是好奇他小時候到底是怎樣的人了?”


    謝朝槿碰了碰卜玉鏡的肩膀,指了指笛風,“小時候,我與他比劍,可他平日裏隻知道閉門讀書,所以自然敗給了我,然後啊......”


    “你若是閑著,便想想怎麽逃跑吧。”朝槿還未說完,笛風卻甩來一個犀利的眼神,打斷了他的話。


    說著,門外又湧來一群蒙麵人,這些人的身手比方才那些烏合之眾強了許多,而那樓縣令與莫公子也不知何時悄然離去了。


    “哎呀呀,下次見麵再和你說,咱們還是先想辦法跑吧。”謝朝槿領會了笛風眼中的殺氣,也意識到處境不利,打住了話題。


    朝槿長劍輕揮,鮮血四濺,殺出了一片空地。


    “我們先走。”朝槿攔住卜玉鏡的腰,準備撤退。


    看著四下敵人不絕,卜玉鏡道:“往哪兒走?”


    “哪裏來便哪裏走,我們先走一步啦!你自己保重。”說著,笛風足尖一點,帶著她輕輕往方才那破了洞的屋頂飛去。


    看到孤軍奮戰的笛風,卜玉鏡突然想到袖袋中的一物,掏了出來,是一瓶藥粉,這是她先前出門時準備的,收拾了一堆東西,最後也拿了這樣小小的東西在身上。


    “笛風,接著。”卜玉鏡看著被困住的笛風,揚起手,將瓶子丟了過去。


    笛風見卜玉鏡和朝槿離去,身姿一躍,接住那瓶子。


    隨後,身影一旋,踢起桌子上的茶杯,打翻了那燭台。


    燭火遇著那珠簾幔帳,迅速燃燒了起來,笛風借助房梁立柱,飛身而起,灑下那藥粉,隨即抽身離去。


    熊熊火焰燃起,照亮了黑夜,笛風背影映著衝天的火光,翩然從容。


    他搖著折扇,駐足回頭看了一眼那被火光包圍的院子,那火光照亮了門口的三字“雨淨寺”。


    青煙飄搖,人影消散,今晚的一切都消弭在這漫天火光中。


    待塵埃落定後,一切又如初。


    “怎麽?在等我嗎?”笛風悠閑地下山後,便看見了癱坐在石階上的卜玉鏡以及蹲在一旁的朝槿。


    謝朝槿站起身,不屑道:“是她要等你,說是怕你死在裏麵了,不然我才不願意等你。”


    卜玉鏡錘著酸痛的腿,抬頭看了一眼平安無事的笛風,“你要是死了,來年的醉月薇還有占卜未給的銀子以及我被你花掉的銀子我找誰要去?”


    果然,這個家夥不簡單,看來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看來以後最該擔心的還是她自己,周圍處處都是戲精,天上掉的餅,還有落在懷裏的美男,全都是來坑自己的。


    “那便走吧。”笛風俯身溫柔地扶起卜玉鏡,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


    三人順著來時路,往回走去,隻是越走,卜玉鏡越覺得這路熟悉。


    可能是夏季的原因,天也亮得早了,天邊還閃爍著一顆星辰,清晨的微光照著腳下道路,這不是往雨淨寺的路嗎?


    卜玉鏡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消失在青山環繞中房子,難道,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是雨淨寺?


    “你怎麽會在這裏?”往回的路上,笛風與朝槿並肩走在卜玉鏡身後,笛風開口道。


    朝槿沉默了半晌,“這個嘛,本來是要回京的,但是,有人說,無論如何我都敵不過你,我可不願被人看扁,所以我就想親自來見識見識。”


    “你與他一起來的?那他一人回去了?”笛風笑了一笑,並不在意,慢悠悠地問道。


    朝槿點點頭,“他說他再不回去,某人就要翻天了。”


    卜玉鏡自然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但看兩人敘舊,也不好插話,隻好默默地在前麵帶路。


    “那你呢,何時走?”笛風聲音輕輕柔柔地,如同晨風拂過。


    “既然見過你了,今日便走。”


    “那你怎麽還不走?你再和我們走下去,便又離都城遠了一步。”笛風似乎頗為嫌棄,笑道。


    朝槿為難地摸摸腦袋,“額,因為我的馬不見了,我得去買匹馬。”


    “你帶銀子了?”笛風反問。


    “嗯。”朝槿老實點頭。


    “這樣啊,那不如,請我們吃一頓飯再回去如何,我知道這裏菜做的最好的酒樓。”笛風說得輕巧,一點都沒覺得難為情。


    卜玉鏡有時候不得不感歎,他的厚臉皮一般人還真是學不來,似乎一點都不會感到抱歉愧疚。


    “為什麽?”朝槿疑惑道。


    “因為今日勝負未分,你請我的這頓飯我會記住的,有機會我會再與你比試,到那時便能真正與我一決高下。”


    “嗯,也行,說話算話,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心服口服地認輸。”朝槿倒也幹脆。


    “好好好。”笛風連連應道。


    卜玉鏡不禁無奈扶額,怎麽笛風說什麽他都信?


    恐怕這是她來這裏遇到的第一個心思這樣單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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