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讓進入房內,眼前的情景令阿讓大吃一驚,隻見紅芙梅捏著鼻子,仰頭將苦藥一飲而盡。


    “小姐莫不是中邪了?今日怎的這般痛快,平日裏可是極不情願喝藥的呀!”


    阿讓心中滿是疑惑,將膳食放於桌上,而後接過紅芙梅手中的藥盞,說道:“小姐,這藥可是添了蜜漿麽,為何小姐竟能一口氣喝完?”


    “非也,本小姐有要事要辦,阿讓,速去取筆墨紙硯過來。”


    “諾。”


    阿讓見紅芙梅這般著急,便匆匆走出內室,找尋紅芙梅所要之物去了。


    待阿讓走後,紅芙梅便起身隨意披了件外衫,吃了些許糕點和薄粥。


    紅芙梅忽而憶起那日昏迷前,那個精巧別致的劍穗,便打算將其繪於紙上,利於找尋那日施恩之人。


    “小姐,筆墨紙硯來了,若非小姐傷重,便可移步書房,在那兒練字作畫,更為寬敞些。”


    “阿讓,且將膳食撤下,我在此作畫即可。”


    待阿讓撤去桌上的糕點薄粥,收拾一番,將筆墨紙硯擺放整齊,紅芙梅便開始磨墨、作畫。


    一炷香後,一枚梅花劍穗便躍然紙上,阿讓看了許久,卻仍未想到紅芙梅意欲何為,便不由得問道:“小姐,恕阿讓愚昧,畫此劍穗,有何深意?雖說做工精細,但阿讓著實瞧不出其中奧妙。”


    “那日有人於狼群之中,救我脫離險境,無奈我因傷勢過重,未見其貌便暈了過去,好在昏迷之前,瞧仔細了那人劍上的劍穗。”


    “小姐的意思是那日狩獵,曾有人救了你,而這劍穗……”


    “不錯!劍穗的主人,便是救我之人。”


    阿讓瞧見紅芙梅滿是肅正的模樣,便知紅芙梅對此事極為重視,說道:“小姐,可是想要憑此劍穗尋人?表少爺識人甚廣,不如咱們將此事告知於他,興許他能協助一二。”


    “正有此意,阿讓,你去瞧瞧淩霜表哥何時歸來,說我有事相商,去吧!”


    “諾,阿讓這便去問問府上的管家,小姐且先安心歇息,切莫憂思過重,傷了身子。”


    阿讓扶著紅芙梅回到榻上,為其蓋好被褥,方才端著餘下的吃食匆匆離去。


    紅芙梅醒來之後,頓覺口幹舌燥,極為不適,見房內並無他人,便自行起身尋些茶水解渴,未曾想不慎牽動了手臂上的傷口,打碎了一個青花茶杯。


    “小姐!”沁兒聽到聲響,立即從房外飛奔而來。


    “無事,不過是碎了個杯子罷了,沁兒,淩霜表哥是否與你一同回府了?”


    沁兒將紅芙梅扶回榻上,而後說道:“回小姐的話,表少爺見沁兒乃是女子,不讓沁兒一同上山,沁兒回來已有些時辰了。


    阿讓去尋管家之時,恰巧與我於廊前相遇,她得知表少爺尚未歸來後,便讓我回雲汐小築守候,她自己則獨自出門,采辦小姐平素喜愛的食材去了。


    算算時辰,阿讓也該回來了,沁兒將屋子收拾收拾,便去瞧瞧表少爺是否已然,如何?”


    沁兒將碎片打掃幹淨,無意間看見桌上的畫卷,覺著甚為熟悉,便問道:“小姐,此乃何物?”


    “乃是我救命恩人劍上的劍穗。”


    “劍穗?”


    沁兒將畫卷輕輕拿起,仔細端詳,忽而茅塞頓開,“怪不得這般熟悉,原來是公子之物!”


    沁兒將畫卷放回桌上,對紅芙梅詢問道:“小姐這般著急尋表少爺,是不是想知曉劍穗的主人乃是何許人也?”


    “正是。”


    “沁兒知曉此人。”


    “何人?”


    “魅影重樓最高管事之人—從刀劍從公子。沁兒聽聞那日狩獵之後,他便同隨從匆匆離去了。


    如今聽到小姐的說辭,想必是從公子受了極重的傷,不得不盡快回到魅影重樓,處理傷口。”


    “當真?沁兒,你是如何得知劍穗的主人,乃是從刀劍公子?”


    沁兒知曉紅芙梅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便隱瞞了實情,隻是告知紅芙梅那日狩獵之時,偶然瞧見從刀劍佩劍上劍穗甚為精巧,便有了些許印象。


    “梅兒表妹,山上已無任何人的蹤跡,明日可需再尋一番?”蕭淩霜一回府,尚顧不得換去身上劃破的外袍,便匆匆來到雲汐小築,將搜山的結果告知於紅芙梅。


    “不必,梅兒謝過淩霜表哥,今日為梅兒的事情如此費心,餘下的事兒,梅兒自行解決即可。”


    “那你先歇息吧,表哥回房換身衣物,晚些時候再過來看你。”


    “梅兒有傷在身,不宜相送,淩霜表哥慢走。”


    蕭淩霜離去之後,紅芙梅心中無了憂慮,很快便沉沉入睡,沁兒見紅芙梅睡容安詳,不宜打擾,也便悄悄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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