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字還在,就說明我正在改,可能過幾分鍾內容就會略微有所變動,所以,這段字還在是不建議看。十一點後就肯定改好了。)


    朱友貴的話,於在場的眾人而言,哪怕是剛剛還替他說話的幾人,也都是宛如晴天霹靂,震得他們腦袋嗡嗡作響。


    這裏麵的信息量太大了,淩楓不由得眉頭緊蹙。


    看似‘武大郎’的朱友貴難道是‘西門慶’?


    貌似真情切意的嚴晴難道是‘潘金蓮’?


    可若果真如此,那朱友貴為何要殺潘金蓮?


    咦……不對,是為何要殺嚴晴。


    是恰巧被柳乘風回家撞見?


    可這樣也說不通,柳乘風明明是主動認罪。


    哪有人被戴了‘綠帽’不找對方算賬還上杆子替對方頂罪的。


    於理不通,於情不合。


    淩楓想不通,隻能繼續追問:“朱友貴,嚴晴約你所為何事?你從實招來,不可抱有僥幸心理,本官定會一一查證。”


    “回大人,俺也不知。”


    朱友貴目光變得暗淡,解釋道:“弟妹隻是讓俺當日申時後去她家裏一趟,並未說什麽事,不曾想……不曾想,弟妹竟是上吊自盡了。”


    “本官何曾下結論說嚴晴是自縊身亡,你莫以為這樣就可以混淆視聽。”


    淩楓怒嗔道:“你既是被邀來家裏,為何又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他剛到柳乘風家,首先詢問的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據裏正所說,嚴晴自縊的地方距離她家不遠,也就將近二十來丈左右,換算成現代的到位,大概六七十米開外。


    想來這也是柳伯夫婦能聽見朱友貴呼喊的原因。


    而淩楓之所以認為朱友貴不可能出現在案發現場的原因是,柳乘風家跟案發現場隔了兩堵牆。


    且遠不止如此,這中間還隔著很多柳樹,現在正是陽春三月天柳樹冒新芽的時候,視線更是受阻。


    所以,朱友貴就算是受邀前來,也不應該出現在案發現場。


    正因如此,淩楓才會有此一問。


    麵對他的詢問,朱友貴卻是解釋道:“那是因為弟妹平時就喜歡待在硯台湖邊發呆,俺在家裏沒找到人,所以才會去硯台湖邊碰碰運氣,隻是……隻是……”


    他聲音變得微微哽咽,斷斷續續地說:“隻是沒想到,等俺……俺找到弟妹時,竟是……竟是發現弟妹早已上吊自盡,身體已然涼了半截。”


    說完,他又喃喃道:“弟妹啊,你到底為什麽這麽想不開,眼下雖然生活貧苦,可隻要有俺一口吃的,就決計不會餓了你啊……”


    他的解釋雖然有些牽強,卻也算解釋得通前因後果,淩楓不禁陷入了沉思。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朱友貴雖然做出了解釋,可依然洗脫不了他的嫌疑。


    再有就是,據傳柳乘風自嚴晴被趕出嚴家後,他就要再也沒有去嚴家登門過,而現在嚴晴卻是將他支去了嚴家。


    聯係郝掌櫃的話,基本可以確定,嚴晴是以向嚴家借錢為由將她夫君支去嚴家。


    按理說,她應該是知道他去嚴家是談不了好的。


    以這樣的理由支開她的夫君,難道隻是為了約見朱友貴?


    就算是這樣,那柳乘風在永安堂購買的砒霜原封不動地到了她身上又是為何?


    總不至於是柳乘風發現他的結義大哥朱友貴跟他的妻子嚴晴私通,然後才購買砒霜準備謀害嚴晴,或者幹脆是準備謀害兩人吧。


    那還是解釋不通柳乘風為何甘願認罪。


    要是說他殺害嚴晴後幡然醒悟,痛心疾首準備以死謝罪,那也太扯了。


    明明感覺真像呼之欲出,卻又明顯缺了某些關鍵信息,導致案情進入了死循環。


    淩楓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將砒霜拿出,兩指捏著在朱友貴麵前晃了晃:“朱友貴,你可認得此物?”


    朱友貴細細打量了一番他手裏折疊著的黃油紙,搖搖頭:“俺不曾見過。”


    淩楓盯著他雙眼,好一會兒才沉聲道:“這是從嚴晴身上搜出來的,你當真沒見過?”


    朱友貴還是搖搖頭。


    老嫗柳楊氏卻是開了口:“大人,老婆子認得。”


    她的聲音有點突兀,眾人先是微微一怔,待反應過來,柳伯駭得趕緊扯了扯她的衣襟,壓低聲音說:“老伴啊,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莫要胡亂說話,惹惱了大人咱擔待不起啊。”


    “可……可老婆子我是真認得。”


    柳楊氏微微委屈地嘟囔道:“這不就是晴兒那小妮子當初找老婆子要的麵粉麽,這有什麽不能說的。”


    沒等她老伴接話,她又指了指淩楓手裏的砒霜說:“老伴你自己看,那黃油紙的邊角是不是有一小塊黑印?那不就是你當初不小心用木炭劃上的麽,老婆子當時擦拭了老半天,可還是有一團淡淡的黑印。”


    柳伯低頭回想了下,又抬頭說:“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好像?人命關天的事豈能好像!


    淩楓急了,將砒霜遞給柳伯,“柳伯,麻煩你認真回想一下,到底這黃油紙是不是你們家那張?”


    末了,他又提醒道:“這事可馬虎不得。”


    柳伯接過砒霜細細端詳了會,點點頭:“回大人,是,是草民家那張。”


    他猶豫了下,麵露慌張,跪地叩首:“大人,莫不是懷疑草民的老伴也有嫌疑?求大人明察,草民的老伴是不會做加害於柳嚴氏的。”


    柳楊氏這時才反應過來,也急忙跟著跪地叩首。


    隻是,她不敢再說話。


    淩楓蹲下深身去將他們扶了起來,笑了笑說:“二老莫急,本官隻是例行詢問,絕無加罪之意,你們隻管如實回答問題就行。”


    二老緊張的神情這才稍稍緩和。


    “大人,您……您問,草民知道的一定如實稟報,絕不敢欺瞞於大人。”柳伯終歸是男兒身,比他老伴柳嚴氏更早的恢複心緒。


    淩楓衝他們和善一笑,說:“本官就是想確認下,嚴晴是否真的從你們這裏討要過麵粉?有沒有說要用來幹嘛?”


    柳伯側過頭,又伸手扯了扯柳楊氏的衣襟。


    很明顯,他對此事並不知情。


    柳嚴氏這時才反應過來,回道:“大人,晴兒卻是向老婆子討要過麵粉,就是大人手裏這包。她沒說要來做什麽,老婆子也沒問,想來無非就是做吃食罷了。”


    “嗯,本官知道了。”淩楓點點頭淡淡地應道。


    然後又轉過頭,直勾勾地向宋芊芊投去詢問的目光。


    宋芊芊一臉無辜地攤攤手說:“別問我,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就是砒霜。”像是怕他不信,又補充了句:“不信你可以嚐嚐。”


    我嚐你妹啊嚐,要真是砒霜嚐了不得嗝屁。


    淩楓自然不會傻到真去嚐,況且永安堂掌櫃耿濟仁早就確認過了,這就是砒霜。


    他不明白的是,本應是麵粉的黃油紙裏,為什麽變成了貨真價實的砒霜。


    這砒霜是柳乘風購買的,卻莫名其妙到了嚴晴身上,那嚴晴跟柳楊氏討要的麵粉又去了哪裏?她此舉又是意欲何為?


    淩楓在心裏默默地整理了下這兩天得到的信息,臉色卻是陰晴不定,一會兒是果然如此的恍然大悟,一會兒又是竟是如此的不敢置信。


    過了好一陣,他才麵色稍稍緩和,算是接受了心底那個不敢置信的猜測。


    他從一開始,對於整個案件就有他自己的猜測,隻是那時掌握的線索太少,讓他的猜測在當時於情不合,於理不通。


    而現在不一樣了,他心底所有的疑問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現在對於他而言,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讓柳乘風將隱瞞的事情說出來。


    柳乘風已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想要撬開他的口,實屬不容易。


    真像是有了,可如果柳乘風不開口一切都是枉然。


    淩楓不由得歎了口氣,抬眼一看,卻發現眾人都盯著他看。


    他微微尷尬地看了眼眾人,發現都是詢問的目光,明顯是在等答案。


    也唯有朱友貴大眼珠子裏還留有餘怒。


    見此情形,淩楓心念一動,便有了主意。


    於是,衝朱友貴試探性問道:“朱友貴,你的嫌疑還沒洗脫呢,就敢這麽瞪著本官看,對朝廷命官不敬也是犯了我大宋律法。”


    “俺沒有。”朱友貴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淩楓卻是沒打算就此作罷,而是衝他戾聲問道:“本官且問你,你跟柳乘風稱兄道弟,你們感情如何?你是否真的配做他大哥?他又是否真的認你這個大哥?”


    他不按套路出牌的問題,使得在場的人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他想幹嘛。


    就連程墨眼中也是閃過疑狐。


    淩楓是故意壓低了聲音沉聲問,語氣是相當的嚴厲。


    朱友貴卻是絲毫不懼,反駁道:“俺是個粗人,別的不懂,但柳家於我朱家有恩,這恩俺就得報;且俺跟柳賢弟很是合得來,俺自認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自然能做得了他大哥。


    柳家如今已是隻剩柳賢弟一人,他早已將俺視作親大哥,我倆自然是情同手足,大人你莫要挑撥離間,俺雖是個粗人,但也不吃你這一套,要殺要剮就來,俺不怕。”


    “好!這可是你說的。”


    淩楓麵露怒色,指了指他,衝程墨說道:“麵癱程,此人涉嫌殺害柳嚴氏;且頂撞朝廷命官;還不聽教化;數罪並罰,先羈押看守在縣衙,明日和柳乘風一同受審,我看他能硬氣到什麽時候。”


    他完全是在無中生有,至少頂撞朝廷命官這一項就不存在。


    他從來到黎安縣開始,就一直是頂著陳敬昭知州的‘虎皮’在震懾旁人。


    朝廷要真的追究,他連個委任狀都沒有,說不得要蹲牢房的就是他自己了。


    奈何在場的人除了程墨以外,沒人知道這個事實,而程墨自然是不會多嘴揭穿。


    所以,他才能又一次擺足了官威狐假虎威。


    程墨雖然對他的命令存有疑慮,但還是照做了,找了根麻繩將朱友貴五花大綁了起來。


    其餘眾人見他真的怒了,哪裏還敢說話,都是頷首低眉默不作聲。


    也隻有宋芊芊疊手疊腳湊近他,低聲問了句:“姓淩的,你到底在耍什麽花樣?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難道我本官在宋小姐眼裏一直都是很好相處的嗎?”


    淩楓瞥了她一眼,攤攤手,淡淡地道:“成如你所見,本官並不好相處,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他指了指朱友貴,又說:“而他,得罪本官了,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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