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真情切意,流下的每一滴淚水,都不是偽裝。


    可她的淚水不是在為她的錯誤而流,而是為了她自己的灰暗未來而流。


    她從頭至尾都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更不用提為自己的錯誤去懺悔。


    她認為翟梳音樂才華出眾,又不能登台演唱,反正寫歌對她而言是信手掂來的事,所以她就可以偷走十幾首去賣,並認為這造不成任何損失。


    就好像雇傭來的傭人打碎了主人的花瓶,主人要求賠償,卻反被人指責一般。


    他們一心想著,傭人貧窮,而主人卻那麽富有,一個花瓶而已,對他來說什麽都算不上,何必那樣咄咄逼人。


    卻忘了,損壞他人的物品,賠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從不應該因為對方富不富有而改變。


    偷了他人的東西,受到懲罰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留殊看著她,眼裏滲出冷光。


    蔣岑伸手,將她的腦袋按進懷裏,輕聲道:“不要聽,不要看。別害怕,哥哥在。”


    留殊順著他的動作,埋在他懷裏一動不動,耳邊充斥著鄭淑珍那淒慘的哭喊。


    那些擠進來的記者,對著留殊拍個不停,想知道她接下來會怎麽做。


    留殊嘴角笑容一點點擴大。


    富人之所以被指責,是因為他富有,他強大。


    可是他若是哭泣,若是指著那花瓶,喊道,那是他去世的父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他保護至今。


    那麽那些保護傭人的人,就會轉過頭來同情他。


    人性如此。


    哭而已,誰不會呢?


    留殊眼睛一眨,淚水就順著眼眶滑落,透進蔣岑的衣料裏,暈染出一片深色。


    隻一會的功夫,蔣岑就感到不對勁。


    他低頭,一隻手摸了摸妹妹的臉,碰到一手溫熱的液體。


    “小梳?”


    留殊抬起頭望著他,眼眶紅紅的,臉上還有濕漉漉的淚痕,睫毛也被淚水沾濕。


    紅彤彤的眼睛睜圓,抬頭望著他,疑惑的回應:“嗯?”


    蔣岑立刻心疼了。


    一點點擦幹她臉上的淚水,哄道:“不哭,有哥哥在。”


    記者舉著攝像機,把翟梳哭泣的一幕拍了下來。


    原本被鄭淑珍哭的有些動搖的心,因為翟梳又堅定下來。


    鄭淑珍哭的再慘都是咎由自取,人家翟梳才是慘的無辜呢。


    最後的結果毫無意外,鄭淑珍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償還五百萬元並發文道歉。


    這判刑,對丟了一條命的翟梳而言太輕。


    不過對還要在這個社會繼續生存下去的鄭淑珍而言,卻是足夠嚴重了。


    僅是那五百萬的的損失賠償,就不是現在的她負擔的起的。


    畢竟她之前賣翟梳的歌得來的錢,已經統統還了回去。


    她哭的越發慘烈,被人帶下去時,瞪著翟梳一邊哭喊一邊咒怨:“翟梳!你個冷血無情的女人!我咒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下地獄!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帶你,才會把你捧火!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留殊靠著蔣岑,滿心淡漠。


    冷血無情,說的是她,也沒說錯。


    至於翟梳,的確已經不得好死了。


    可下沒下地獄,還是自己親自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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