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潔的羽扇非常柔軟,躺在上麵時,白色的絨毛擦著臉頰,舒服極了。


    “呶,給你的。”


    梁沁被迫接住了一個玉瓶,“這是什麽?”


    “我們東石崖特製的傷藥,石母丹。”


    石母丹的大名,梁沁也是聽過的。上好的石母丹,無論多重的傷,隻要人還有一口氣在,都能複原。有了它,可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謝師叔!”梁沁慣會討巧賣乖。


    “這次的事情,你做的不錯,不枉我疼你一場。”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這是弟子應該做的。”


    李冰潔笑了笑,突然覺得梁沁的比喻不太對,“你師尊珠玉一般的人物,竟被你拿來說笑,實屬不敬。”


    “是是是,弟子口誤,師叔莫要怪罪。”梁沁的認錯態度毫無誠意。


    李冰潔自然也不會與她過於計較,看了她一眼,這事兒便過去了。


    回到清微宮門前,師兄妹二人又好一番道別,李冰潔這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梁沁跟著李承濟穿過護山大陣,這廝讓她在清微殿前的台階上跪著。然後,她就這麽跪了一晚上。


    秋風蕭瑟,一場接著一場的秋雨過後,天氣愈發冷下來。整個太玄宗都忙著冬藏,所以外門的各大采集隊正抓住最後的機會做任務。


    仙柳鎮廣場上,天不亮就聚集了不少人。與之前笑鬧不斷的輕鬆相比,近幾日,人們的情緒明顯低沉了許多。


    “何師弟,”一個四十多歲的黃臉男子湊過來說道,“要不你再聯係聯係於公子吧,祥師兄一家已經失蹤兩天了,我感覺情況不太妙。”


    何葉當然也察覺出了不對,之前祥師兄一直不滿執事府的規定,吵著要去上報。在他的帶頭作用下,有不少人集合在一起,寫了狀書,大半個仙柳鎮的人都曾在上麵簽字。


    眼下他們一家不知所蹤,連那狀書也不見了蹤影。上報給鎮長府,鎮長府的人也隻說盡力去找。


    而下麵的人早有猜測,誰知道鎮長府和執事府是不是官官相護。


    形勢已到這般田地,何葉依然猶豫不決。之前於和在傳訊符中說的很清楚,那就是他不會插手這裏的事情。何葉這個人,心性又敏感,自然不願意再找他。


    他也想過梁沁,奈何他的傳訊符進不了清微宮,連於和都沒有資格無詔靠近。所以最有希望的這條線,基本上是斷了的。


    歎息一聲,何葉無奈道:“於公子之前發來的傳訊,你也是看了的,他既然不願意插手,我再發傳訊符給他,還是一樣的結果。祥師兄的事兒,也隻是我們的猜測,依我看,還是我們自己再組織人手,去找找。”


    對麵的男子也知道何葉不是那種能扛事兒的人,見他拒絕,也不再多說什麽,躑躅著離去。


    不一會兒,一群身穿執事府製服的人走了過來,其中最前麵的,嘴角留了兩撇小胡子的人,扯著嗓門說道。


    “昨天已經下發了通知,擔心有人恰巧不在場,還不知道,今天我就再說一遍。從現在開始,每年的人頭費,都要在前一年交齊。否則就算補交,也不給任務。這兩天,執事府就開始收費了,希望大家趕緊過來交費,否則,過了這兩日,也不要再怨執事府的弟子不給你們辦理交費事宜。”


    他說完,就帶著人走了,留下廣場上眾人麵麵相覷。


    “特麽,老子就不交,大不了搬到別處去住。”


    “就是,大不了不在這兒住了。”


    中年男子搖頭失笑,這些人,叫的挺歡,說不定交費是最積極的。搬走?哪兒有那麽容易。


    首先得當地的執事府開文書吧?倘若仙柳鎮執事府扣押著這事兒,不給你開文書,而沒用文書,別的地方的執事府,定然不敢收留,那要如何搬走呢?


    一年十二塊靈石,說多也不多,他們一個月的房租還十塊呢。可現在根本就不是十幾塊靈石的事兒了,他們的屈服,來自於一家人的無故失蹤。


    好些人都慫了,不敢再鬧下去。


    天微微亮,有個內門弟子來接人。何葉帶著自己的采集隊,上了這名弟子飛舟。今日的任務,是幫翠屏山采集畢生果。


    這畢生果長於地下,形似花生,會張口咬人。采摘的時候,要萬分小心,否則定能被咬下一根手指去。


    ……


    梁沁騎著大紅棗在空中飛過,她可是從來沒有起這麽早過。誰讓她忘記給大紅棗買萬靈丹吃了,昨天這家夥餓了一整天,今天天不亮就在她的房前屋後大聲嘶鳴,直到把她吵醒才肯罷休。


    沒辦法,她隻能起來帶著它去翻山嶺。


    迎麵有靈舟飛過,一眼看去,見有不少熟人。梁沁準確在人群中找到了何葉的身影,拍了拍馬背,命令大紅棗追上飛舟。


    眾人猛然看見她,也紛紛麵露驚奇,站起身來施禮。以往這些人她該叫一聲大叔大嬸的,這會兒都畢恭畢敬的稱她為梁姑娘。


    梁沁微笑受了,並不推遲。


    跟著飛舟行了一會兒,她正要告別,卻隻見一個四十多歲容貌的中年男子突然跪了下來。


    “請梁姑娘做主呐。”


    這聲音,一聽就讓人感覺有莫大的冤情。梁沁隻好把馬頭又調轉過來,看向那人。


    “吳叔?怎麽了您這是?”


    被梁沁稱作吳叔的中年男子表情悲壯,他衝飛舟裏的其他人掃視一眼說道:“之前我們求告無門,如今梁姑娘在此,大家還有什麽不敢說的?”


    見其他人仍舊默不作聲,吳叔卻將胸膛挺得更直。“既然你們不說,我來開這個口。”


    “我來說吧,”聲音不高不低,卻正好能聽到梁沁耳裏。


    梁沁轉頭看一眼何葉,然後又對駕馭飛舟的內門弟子說道:“這位前輩,可否先將飛舟停一下?”


    “姑娘有命,豈敢不從,我這便將飛舟落下來。”


    一處草木稀疏的緩坡上,梁沁挑了塊大石頭,含著狗尾巴草坐在上麵。在何葉和吳叔的帶動下,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查缺補漏的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所以,於和知道這事兒,但他沒管?”


    “或許,於公子有自己的苦衷吧。”何葉替他說話。然而,從他稱呼於和為於公子來看,他因這件事對他產生了芥蒂。


    不過梁沁不欲在這上麵多做深究,她依然還是圍繞著失蹤的祥峰一家,展開詳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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