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龍看碧柔驚訝成這個樣子,也著實被感染到了,被碧柔攙扶到了楠木窗邊向外張望,隻見一個被雷火粒子構成的人影,懸浮於偌大的王宮樓群之上,身穿暗黑蟒金袍,麵色蒼白頭戴紅頂子太監帽,翹起蘭花指打開手中的金龍卷軸。


    高聲喝道:“南瀛國國主姬無限聽旨!”


    “昨夜九月初九太陰日,是妖魔穀的祭祀之日,以輪坐之法理當是南瀛國主持祭祀,可皇家天眼閣禦衛率稟報,南瀛國國主姬無限居然對祭祀作弊,救回祭祀之女,使與妖魔穀穀主的盟約遭到破壞,往後天印主國的修武者將再也不能進入妖魔穀曆練,天印主國國主大為動怒,特此將南瀛國貶為寒門!”


    “寒門!天哪!看來……我南瀛國大限將至。”碧柔聽聞此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氣,驚呼地說道。


    陳應龍剛進入這個世界,這裏的三觀和文化以及國家體製還一概不知,不過看樣子這應該很像西周分封製那一套,不過感覺又有些不同,她盯著碧柔的側顏皺起了眉頭,心想這裏肯定不是地球的那種古代,不過又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比如說這個世界的語言體係和地球是差不多的,人也長得差不多。


    還未待她多想,那太監清了清嗓子,又繼續說道:“既貶為寒門,按照諸國法卷行事,南瀛國將明日卯時起,特赦解散成寒門荒原,百姓奴隸若想得以庇佑,可去其他四國謀生做商入工行安家,當然也包括天印主國,不過天印國向來招收的都是武者,無能之輩去了也是鋪路的白骨……”


    南瀛國斥虎大將軍白傲真縱身一躍,揮舞長刀將空中的雷火傳音符斬滅,落在了南瀛國國主姬無限的身前,單膝跪地拍了兩下胸脯抱拳說道:“國主!天印國及其他四國欺我南瀛國二百多年!您上位以來一直以和平為上,可是他們占便宜沒夠卻愈加的猖狂,我南瀛國雖地處海瀕,但縱橫也有三百萬千裏,且君臣民一條心,討伐他們定能雪恥前仇啊!國主!”


    南瀛國國主姬無限上前扶起白傲真,緩緩地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確實啊,確實已經欺淩到我的底線了,貶為寒門亦是我南瀛國的滅頂之災,其他國家可以肆無忌憚地連手掃蕩我們的國土……與人民,我南瀛國全是堂堂正正的百姓,沒有一個奴隸!孤保護他們幾百載,怎能輕易被這些虎狼欺霸!”


    嘩啦——


    王宮前的鎮武演軍場上跪倒了千萬將士,異口同聲地喊道:“南瀛國兵!願以熱血保衛每一寸國土!請國主賜軍令!”


    黑墨欲滴的烏雲逐漸遮蔽了長空,從天際吹來一股徹骨的冷風。


    白傲真將長刀橫在胸前,咬牙對著姬無限說道:“國主,我願是您手中的刀,願替您斬盡所有敵人。”


    他身後的千萬將士也高聲附和道:“願是您手中的刀!願替您斬盡所有敵人!”


    哢——劈嘶——


    長空中的烏雲中響起了一道炸雷,緊接著又劈下一道熾目的閃電,如珍珠般的冷雨,同冷露一般敲在了鎮武演軍場上的千萬鐵甲上,姬無限感動地抽泣了起來,扭過身去用長袖拭了一下淚目,許久,他才淡淡地說道:“白將軍!聽令!”


    白傲真麵露喜色,這幾十年他日夜練武,為的就是讓南瀛國抬起頭,讓其他國家再也不敢瞧不起南瀛國,和欺負南瀛國,他似乎一下子拉滿了長弓,一抱拳高聲回道:“末將在!且聽國主發號施令!”


    “白將軍!孤命你護送淶法郡公主前去西域,到綠洲堡尋找一位故人,就將淶法托付與他,再命眾將士卸甲歸家,讓所有南瀛國民向西南精靈之林轉移,我與精靈族長有些交情,那裏的蛇蔓毒瘴定能保護百姓安全,我去一趟千雪山請紅葉師傅相助我一臂之力,去天印主國討個公道。”姬無限說完,走向了王殿。


    白傲真眼睛睜地直圓,張開顫抖的嘴巴,竟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撲通一聲跪在了雨水裏,緩慢地抱起拳頭,喊住姬無限道:“國主!請收回成命!我堂堂南瀛國的將士不喜歡窩囊,這幾十年我們苦練武技,為的就是抗衡那些卑鄙之國啊,讓我們卸甲,實屬難甘!”


    姬無限猛然回過了頭,長空的閃電將他的臉映的煞白,他長袖中的拳頭慢慢攥起,看向跪在雨水裏的白傲真,低沉地說道:“那你告訴孤家,是窩囊重要還是國民安康重要?”


    “這……當然是國民安康重要!”白傲真拍了兩下胸膛,微微低頭說道。


    呼——嘭——


    姬無限的長發猛地飄騰起來,一股看不起的氣流,竟將王宮宇簷外的雨簾吹偏了好幾個呼吸,白傲真莫名吃了一驚,他從沒見過南瀛國的國主施展過什麽武技,在他的印象裏,國主應該是靠著某種丹藥在延長生命,不曉今日竟見到了國主的威勢。


    “白將軍,今日你若能接得住孤家一槍,我定隨你意!如何?”姬無限不怒自威地說道。


    白傲真自覺機會來了,站起身將長刀橫在胸前,道:“他強由他強,鐵索攔大江!”


    “好!”姬無限抬起手臂,食指上的戒指發出了金光,一把鎏金長槍已然閃現在了他的手上。


    姬無限向前紮了個弓馬,脊背一挺,以肘帶手刺出長槍,爆喝了一聲,“極炎槍訣!”


    瞬間姬無限手上那杆鎏金長槍,閃動起了血紅色的光芒,槍尖上竟有一朵火蓮在跳動。


    鐺——


    在千萬將士吃驚的目光中,白傲真脫刀倒飛了出去,吐出一口滾熱的血箭。


    姬無限收回長槍,以極其洪亮的聲音,說道:“武者與武者,是不同的!有的還沒比,就已經輸了!”


    劈嘶——


    長空中再次炸起了一道閃電,天下仿佛在那一刻亮成了一個白晝。


    窗外的雷雨讓陳應龍心中越來越心慌,心髒咚咚地跳地愈演愈烈,盯著鏡子裏那個楚楚嬌弱的臉龐,她居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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