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的就不見了。


    難道真的是鬼?


    我心裏麵暗暗發毛。


    “你弄啥哩?”劉昌轉過頭來:“咋還不走?”


    “我剛才看見了一雙眼。”我又緊張又謹慎的說:“就在咱們身後盯著咱們看,無聲無息的出現,無聲無息的又走了。你快也拿你的礦燈照照!”


    “真的假的?你不是坑我哩?”劉昌嚇得聲音都泛著哆嗦,頂著礦燈亂晃。


    “剛才是嚇你,這次不是,這次是真的。”我說:“你小心點,有什麽危險的話,我可顧不上你。”


    “簌簌……”


    一陣奇怪的聲音猛地從頭頂傳來,我急忙仰望,卻見樹枝晃動中,一道白影“嗖”的飄了過去。


    “誰!?”我大喝一聲,飛身就追。


    “哎呀!別不管我啊!”劉昌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整個人都往我身上貼,我厭惡的推開他,緊追兩步,再看那白影,在枝葉之間一閃而逝,已經再次變得聲息全無。


    我額頭的冷汗不由得滲了出來:好快的速度!好輕的步伐!


    能在樹枝之間來回騰挪,消失於顧盼之間,如果不是鬼,那就太厲害了。


    如果真的是鬼……


    思之不寒而栗。


    胡思亂想中,一道強光突然刺中我的雙眼,我立馬用手遮擋住,側過腦袋看見是劉昌在用礦燈照我,我說:“你照我眼睛幹什麽?”


    問過之後,劉昌非但沒有移開燈光,反而再次對準了我的眼睛,刺得我雙目又疼又酸。


    我大怒:“信球貨!你再照,信不信我把礦燈泡兒給你砸了!”


    劉昌也不吭聲,人卻朝我走了過來。


    刹那間,我的心頭突然湧上一陣不祥的預感——我用手遮著眼,光影裏,我瞥見劉昌把那把填好了的土舉了起來,口對準了我,距離不足兩丈!


    “不好!”


    我心裏咯噔一聲,根本來不及多想,飛身就跳,人在空中便已聽見“嘭”的一聲響!


    六相全功“縱扶搖”騰挪功施展開來,我一擰身子,以腳踏樹,折而轉向,丈餘之外落地,四五十顆打中樹幹的聲音“劈裏啪啦”,如同冰雹,驚心動魄!


    我半弓著身子,感覺上下無一處疼痛,確定自己是沒有中彈,心中才略略安定。


    抬頭一看,劉昌的礦燈又朝我照了過來,手裏還舉著,口還對準我,“哢”的放了一,卻是空彈——他根本沒時間來得及再裝。


    我站起身子,大踏步趕上前去,劈手奪過,抬腿一腳,踹的劉昌翻滾著跌出兩丈遠,但他卻立即又爬了起來,從腰中抽出刀來,直挺挺地衝回來,惡狠狠的朝我劈了過來!


    我側身讓過劈下的刀刃,往前趕上一步,抬腳封住劉昌的退路,然後沉肩墜肘,在劉昌胸前一磕,劉昌身子往後跌倒,手中的刀也應聲而落。


    “你為什麽殺我!?”我捏著劉昌的衣領子,把他提了起來,厲聲喝道:“說!”


    想起老爹說的話,劉昌麵相帶殺,要害六條命,我心中就一陣惡寒,難不成這第一條命要應在我身上?


    “嗬嗬……”劉昌被我揪著,卻不說話,喉嚨裏一陣陣的怪響。


    我心中狐疑,拿燈一照他的臉,便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了,眼睛直勾勾的,臉頰的肌肉一抽一抽,嘴角還流著口水。


    這……


    我猛地想起蔣書豪他娘之前在河邊中邪時的症狀,跟眼前的劉昌格外相似!


    這是中邪了?


    我又驚又詫異,怎麽好端端的會中邪呢?


    是那道白影的緣故?


    我急忙逡巡四顧,緊張地看看四周——對付人我並不怕,怕就怕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髒東西!


    可四周什麽也沒有,隻有樹葉子“嘩嘩”的響,襯得這黑夜更加寂靜。


    “嗬嗬……”劉昌扭曲著五官嘶聲叫喊。


    怎麽辦?


    我的手中沒有拿老葫蘆,也沒有銀杏葉水可以解除邪症。


    突然想到之前老爹說過,邪症輕的人,打臉吐口水也能解救。


    看著劉昌那張可惡的臉,我毫不猶豫的便啐了一口,吐完之後,看著他一臉吐沫星子,又覺得太惡心人,便提起劉昌的衣服擦了擦他的臉。


    劉昌的眼神似乎有些軟和了,可表情還是僵硬的。


    一不做二不休,我反手一巴掌掄了上去,劉昌飛身撲倒,頭上頂的礦燈也摔在了地上,燈光亂甩之際,猛然有一道白影從劉昌身後飄忽而出,隱在夜色中,就要閃沒!


    我眼疾腳快,在地上一勾,腳尖挑起那把柴刀,衝著白影,奮力踢了出去!


    刀在空中呼嘯而去,追向了那白影,眼看就要擊中——不管是人是鬼都該出個結果了!


    不料那白影卻在跳躍中硬生生刹住了動靜,忽的落下,躲過了柴刀。


    “當!”


    柴刀落地,與此同時,兩道綠幽幽的光芒,瞟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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