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嫵緊跟著沈寄來到後院,裏麵也被官兵圍得密不透風,院中一藍一紫兩個人遠遠地向他們這邊看來。


    穿湖藍色錦袍的當然是李亦忱,而穿藕荷色羅裙的卻是洛畫裏。兩人比肩而立,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少女宛若畫裏晴空,這對才子佳人何止一個“般配”可形容?


    洛畫裏便是和南嫵齊名的大美人,一個明豔似火,一個冷豔如霜,京城的少年郎們各分兩派,非要爭出個高低來。南嫵和洛畫裏雖然並不在意這些,但是見麵難免會尷尬。


    “小嫵兒,你怎麽也來了?”李亦忱看到沈寄身後的南嫵問道。


    南嫵上前一步向他福身道,“我就是來湊個熱鬧,不會打擾到亦忱哥哥你查案吧?”


    “自然不會,隻是……據我了解,小嫵兒你並不愛湊熱鬧之人。”李亦忱搖頭笑道,說著還別有深意的看了沈寄一眼。


    南嫵笑笑,學著李亦忱的樣子也別有深意的看了洛畫裏一眼,道,“那洛大小娘子怎麽也在這裏呢?據我所知,洛大小娘子也並不是什麽愛湊熱鬧的人。”


    洛畫裏何止是不愛湊熱鬧,她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出門也是戴著麵紗,能見到她的真容實屬不易,每見一次便驚豔許久。她一個月所說的話,可能還沒有一個普通人一天說的話多。


    南嫵和李亦忱很默契的相視一笑,因這曖昧的氣氛,沈寄一臉不自然,而洛畫裏一臉冰霜。


    “言歸正傳,長故,你說的就是這裏?”李亦忱清了清嗓子,指著那一片花圃問道。


    沈寄點頭,“這片草皮下就是。”


    “來人,把這草皮掀開。”李亦忱吩咐道。


    南嫵好奇的探頭看著,這草皮下能有什麽?還能有金子不成?


    “嘩啦”一聲,草皮被幾個官兵掀開,直接被扔到了對麵。幾人又合力把下麵的已經發黴的木板抬起,是一個三尺寬的一個暗道口。頓時,從裏麵彌漫出濃烈的酒香。


    沈寄不由得眉頭一皺,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天這裏並沒有酒香……


    兩個官兵拿著火把率先進去,李亦忱和洛畫裏緊隨其後。


    沈寄回頭看了南嫵一眼,讓她別跟來的意思,然後也順著石階往下走。


    南嫵癟癟嘴,她偏要跟去!


    裏麵黑漆漆的,隻有在入口能看到由石頭鋪成的台階,越往下越是漆黑,越往裏寒氣越重。


    “都小心一點。”李亦忱在前麵提醒道。


    南嫵扶著冰涼涼的石壁小心翼翼的往下,突然手上一陣軟意,會動,好像還有毛……頓時汗毛豎起!


    她“啊”了一聲,下意識的往後一跳,一隻腳卻踩空崴了下去,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子就向後傾去。


    南嫵胳膊上傳來一股力量,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誰拉住了自己,不過剛剛她前麵的人是沈寄……


    “小嫵兒?你沒事吧?”李亦忱在前麵緊張的問道。


    南嫵此時被拉了起來,她兩隻手緊緊抓著對方的衣襟,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氣息。


    “我……我沒事……”南嫵粗喘著氣道,真的是心有餘悸。


    “站好……”


    南嫵頭頂傳來幽幽的聲音,聲音小得隻有他們兩人可以聽到。果然是沈寄沒錯,黑燈瞎火的,這麽好的機會,不做點什麽都對不起自己,讓她站好,那她就愈發腿軟。


    此時沈寄的臉滾燙得快要炸裂,他兩隻手還托著她的細腰,一個大美人就這麽柔若無骨的倚在自己懷裏……


    “你站好……”沈寄又啞著嗓子說了一聲,聽著前麵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他心跳越發不受控製。


    “我害怕,腿軟走不了,你牽著我好不好?”南嫵嬌滴滴道。


    沈寄聽著這嬌柔的聲音呼吸一滯,頓了一下,才僵硬道,“那你……那你把你的披帛係到脖子上吧。”


    “嗯?你什……什麽意思?”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沈寄道,“你不是要我……牽你嗎?”


    南嫵一臉黑線,“我我我……我又不是狗!你咋不說讓我去找條狗鏈子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不是狗……但是要牽你沒有韁繩……披帛可以代替……”沈寄慌亂的解釋道。


    都直說是韁繩了,還說沒有那個意思!


    南嫵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她控製不住自己吼道,“沈長故你個呆子!我就是想讓你牽我的手!”


    “小嫵兒,長故,你們怎麽了?怎麽還沒有下來?”下麵傳來李亦忱的聲音,挺遠的,還有回聲。


    南嫵和沈寄向下看去,下麵已經有光芒擴散開來,距這裏大約兩丈高,沒想到挖得居然這麽深。


    若是她剛剛真的掉下去……南嫵想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害怕,你牽我。”她又重複道,說著在黑暗中攥住了沈寄的手腕。


    沈寄任由她攥著,卻始終不肯牽她的手,隻是這次換她到內側走了。


    兩人下來時,下麵四周已經點亮了油燈,照得通明。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沈寄的第一反應就是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與南嫵拉開最少一丈遠的距離。


    南嫵看著他通紅的臉,滿足的笑了。


    這裏四下封實,並不是什麽暗道,而是一個很大的酒窖,現在在他們麵前的是數不清的被封實的大酒缸。


    李亦忱疑惑的看向沈寄,沈寄對他搖搖頭。


    那天他看到的並不是這個樣子,而是堆積如山的箱子,箱子裏全是官錠。而私吞官銀,是死罪。


    “把酒缸打開看看。”李亦忱吩咐道。


    幾個官兵上前開封,連著數十個酒缸被打開,一時間這窖中酒香更加濃鬱,聞得都有些上頭。


    “四皇子,裏麵都是酒,沒有異樣。”官兵回稟道。


    李亦忱一蹙眉,看向沈寄,“長故你那日見的不是那個白蓮兒麽,去把她叫來問個清楚。”


    南嫵一聽,意思是又要讓沈寄去外麵看那些衣衫不整的女人?


    “等等!亦忱哥哥,我去!我去代替沈三小郎君去找那個白蓮兒。”南嫵自告奮勇道,說著從官兵手裏接過油燈,自顧自的轉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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