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葉然坐在通往家鄉的綠皮火車上,到達省城時已是淩晨,火車晃蕩晃蕩的發出響聲,工作人員開始換票,葉然是上鋪,她生輕如燕爬上去很便捷。


    下鋪的兩個小孩子在吃著零食餅幹,看著平板裏放的動畫片跟著一起嘻嘻嘿嘿的笑,葉然嘴角輕輕勾起,腦海裏浮現出她們一起經曆的童年,那個手機電子產品還不是很盛行的時代,她和葉多少喜歡在村裏亂竄,偶爾去白朗家蹭飯,一起看漫畫書,一起摘櫻桃,一起跳皮筋,一起騎著自行車去找隔壁村的小夥伴玩,為了得第一名一起從村東頭賽跑到村西頭,而獎品僅僅是一顆糖果,現在回頭一看,那樣的時光已經過去了很多個年頭,遙遠的像是夢境般,飄渺的有些不真實,卻是實實存在她們每個人心裏頭。


    葉然手肘托腮,坐在下鋪的椅子上,周遭嘈雜的人群聲灌入她腦海,年輕情侶一起打遊戲的互相吐槽,小朋友的吵鬧,大人們慵懶的靠在鋪上悠閑的聊著天,她心裏由此衍生出別樣的傷感,看著車窗外漸漸倒退的城市建築,才猛然間驚覺,她與這座城市的緣分,到這裏就已經結束了,而她和白朗,還要繼續在命運的齒輪裏遊走,她眨了眨眼睛,這座擁有美好回憶和她愛的人所在城市的麵容深深刻在腦海裏,而眼睛所看到的,遠不及心裏的萬分之一,她很確定,有一部分自己,將永遠留在這裏,與白朗在一起。


    在“情有獨鍾”餐廳吃過飯,蘇錦年覺得白朗狀態不佳,建議他先回去休息,可被白朗否決了,他想用勞碌來麻痹自己的心,而不是睜開眼閉上眼都是葉然的身影,既然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他會負責到底,並且堅持下去。


    蘇錦年和葉多少都拗不過他,索性隻能由著他來了。


    說是麵試,其實隻是走個過場。


    蘇錦年朋友的娛樂公司,剛剛成立,人手嚴重缺乏,更別說會有幾個人來麵試當練習生,白朗既然已經完全康複,其他的他覺得也就不重要,他沒有任何舞蹈基礎,唱歌功底他們也都不在乎,隻要他肯吃苦耐勞,勇於嚐試,在任何情況下不會輕易放棄而離開,並且做到生活自律,後期的一切,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公司的老板雖是蘇錦年的朋友,但關係也隻是蘇父生意場上的,倆人並沒有什麽深的交情,不過一句話還是可以的。


    他是憑靠自己的本事,白手起家,打拚出這樣一家雖然還不景氣的娛樂公司,不管未來的怎樣,他一直未放棄,為此而努力著。


    白朗身材偏瘦,長的又高,雖然長相清秀,眉眼彎彎,笑起來很治愈,可整體看起來就像柴火棍一樣。


    再加上不會唱歌不會跳舞,往那一站,麵無表情,顯的很死板。


    麵試官也隻有一人,是蘇錦年的朋友,他一邊看著白朗的資料,一般問道:“有什麽才藝表演?”


    白朗眉骨輕挑,才藝表演,他自然是不會的,他傻嘿嘿的一笑,衝他搖搖頭。


    麵試官指尖輕撫下顎,稍微皺眉沉思,“也罷,你的情況我了解了,你先和錦年去買一些生活需要的,回來直接簽合同……還有……我也沒比你大幾歲,平時不用太拘謹,我叫程航,可以叫我航哥。”


    白朗點頭,轉身離開,將門闔上,正見在門口徘徊的蘇錦年。


    他在靜等白朗麵試結束,好帶他去采購一些日用品,自此搬入公司宿舍,雖然條件簡陋,但吃食方麵還算可以。


    倆人一起離開。


    一同來麵試的還有四個年輕的男孩子,他們在候場室等候,看室內冷清的模樣,應該是誰也不認識,因為都比白朗年齡小,就是這樣,不愛講話的白朗成為了這個五人團體裏的隊長。


    也成為了照顧他們的大哥哥。


    因為幾人還是高中生,當練習生的同時不能放棄學業,所以在訓練模式上相當的緊迫。


    熟悉公司的規模和環境之後,白朗與其他四人一同開始了練習生的生活,那是他從未想過的生活,打破了從前的墨守成規,開始了新一番的改變。


    他開始很少有時間玩手機,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練嗓子,練習最基本的舞蹈,有專門的老師教他們,而他和葉然,即使在有限的時間裏,哪怕說不上兩分鍾的話,視頻隻能看一眼,也依然沒有斷了聯絡。


    葉多少一直過著循規蹈矩的生活,每天三點一線,宿舍,餐廳,偶爾和蘇錦年約會,哪怕就是這樣,她心裏依然存有一絲希望。


    大雪紛飛的寒冬終於過去,迎來的是春暖花開,薑沫的奶奶也康複出院,期間少不了成哥的照顧和陪伴,這讓她看到了,人生不止有漆黑的夜,還有黎明的曙光,既不刺眼,仍然美麗。


    傅西哲因隱瞞了所有人他是孤兒的身份,所以許倩拿奶奶以此威脅他去拆散蘇錦年和葉多少,但他清楚的知道,一個深愛另一個人甚至不惜與全世界為敵的女孩子,她愛的程度是他永遠也拆散不了的,為此他打算在畢業吃散夥飯時坦白一切。


    就算通過傅西哲依然無法另許倩達到目的,但她扔不會放棄。


    春天的氣息愈來愈濃烈,校園裏的花草樹木像被灌入了生命的活力,一切充滿著昂然生機,隨著開學季的到來,許倩也離開了,林生開車載她去機場,張雪芝和蘇父又開始忙生意,雖說叫蘇錦年前去,可他並沒有出現。


    那日許倩一席淡粉色紗裙,外穿火紅色的西裝外套,茶綠色的墨鏡下是一雙慧智的眼睛,烈焰紅唇在暖熙的太陽下晃的林生心跳加速,他垂眸看著他銀白色的行李箱,吭哧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隻道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平安抵達記得打個電話。”


    他欲要離開,許倩摘下墨鏡,與他對視,瞳孔裏像是積攢了某種期待,她道:“等等,其實,那晚你熬的白粥,我都記得,當時我沒有徹底的喝醉,我是故意叫你喂我的,與其說是故意,不如說是……我想體會一下,有人照顧是什麽樣的感覺,不過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會將那晚的事給忘記。”


    林生脊背一僵,因背過身無法看到他的表情,隻聽他語氣冷清,每一個字都像被凍在那個寒風凜冽的冬季,那個雖寒冷卻另他內心充滿溫暖的夜晚,自此,毫無生機,“是嗎,那,最好。”


    頭也不回的直接啟動車子。


    許倩微微一愣,嘴角自嘲一笑,拖著笨重的行李進入機場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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