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陪我出趟門!”


    颯颯有些疑惑:“王妃為何要出門?”


    “我想去購置幾樣藥材。”


    “王妃要什麽藥材,咱們府裏都有!您有所不知,咱們府裏的藥材,是整個北禹最全的!”


    安歌心想,倒是自己這隻井底之蛙,低估了王府的實力。


    颯颯替安歌將她要的東西悉數拿了過來,還搬來了一個小火爐,和一隻鉗鍋。


    “颯颯,所有東西放在屋外即可,再叫人將放茶台的矮幾搬出去,我要坐在外頭煉藥。”


    齊光雖手不釋卷,可他卻一個字都未看進去。他用餘光窺著安歌進進出出,忙忙碌碌,他心內忍不住想去看看,卻又被一份老氣的矜持框著。


    直到安歌再未進屋,齊光方才亂了心神,他起身去到門口,見安歌就坐在門外,這才將心放下。


    安歌見齊光在門口看著她,連忙起身,看著齊光,緩緩道:“外麵有風,快些進去!”


    齊光自小性子倔強,此刻卻乖乖進了屋。他自己也奇怪,為何願意聽這小女子指使。


    安歌用蜂蜜將止咳的藥材煉好後,倒進了一個方盤中。颯颯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心內驚歎自家王妃真是心靈手巧。


    “王妃,倒進盤中作何?”


    安歌將方盤端起往屋內走,颯颯趕忙跟在後頭。


    “現下,就等著這一盤蜜煉的藥凝固,而後,再切成小塊,晗王殿下就可以隨身帶著服用了。這個方子,是曾經父親患喉疾時,我學來的,極是有效。用蜜煉藥,則是為著抵消藥草的苦澀。”


    颯颯看著安歌,滿眼的感動:“王妃,您對王爺真是用情至深!日後,這定是一段空古曠今的佳話!”


    又來!這便是好人難當了。在這晗王府中,竟不能多一絲好心了?


    安歌讓颯颯將煉藥器皿歸置好後,便回了屋內。


    現下,茶台亦回複了原樣。


    茶台上的杯墊,是竹製蓮花形狀的,精巧清雅,一旁的琉璃長柄水壺的那支長柄內,竟有金箔在內流動,安歌驚歎這製壺工匠的奇絕心思。


    再一旁的,便是一隻銀製羊脂玉柄的茶漏,那茶漏不大,內裏邊上,還有一隻銀色錦鯉,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此時,齊光走了過來,似是要泡茶給安歌,安歌趕忙讓了讓位置,好讓齊光坐下。


    安歌雖還未入口,但聞著這陣陣茶香,已是心曠神怡。


    二人就這樣,默默飲了良久,雖未交談,心內卻悠然自得,很是舒心。


    飲完茶,齊光便了回矮幾前,卻沒想安歌亦跟了過去。


    安歌見矮幾上有紙筆,便提筆寫到:“殿下,能不能跟他們說說,莫要再稱我為王妃了?”


    齊光看罷,方才知曉,可是見安歌如此寫,心內亦有些道不明的別扭。


    他執筆,字字蒼勁有力:“大約是母妃的意思,本王亦不好說什麽,你且忍耐忍耐。”


    安歌看罷,滿眼失落,接過筆又寫到:“人言可畏,底下人傳地離譜,就怕離了王府,亦失了名節,倒時該如何是好?”


    “傳了什麽離譜之事,可否相告?”


    “就是些''王爺王妃濃情蜜意''之類的瞎扯。殿下,小女日後還是要許配人家的,如此傳出去,怕是不好……”


    齊光盯著濃情蜜意四個字,竟有些手足無措,他抬眼看了看眼前瑰姿豔逸的小青娥,心跳驟然快了起來。


    “那你便做了晗王妃。”


    齊光鬼使神差地寫下了這八個字,待他醒過神時,安歌已經跑去了門口,他見安歌還未看,趕忙將紙揉成團,扔在了裝畫卷的瓷瓶中。


    安歌回來時,手上多了兩個小瓷碗,一碗是湯藥,一碗則是蜜水。


    她將藥碗在桌上放好後,拿起齊光遞給她的紙張讀了起來:“既來之,則安之。”


    “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安歌將藥碗遞給齊光,齊光卻沒有接的意思。


    “莫不是又要讓我喂你,你才肯喝?”


    安歌無奈端起藥碗,將一匙湯藥送入了齊光口中,而後換了碗,又將一匙蜜水喂了齊光。如此反複,手臂雖有些累,但終是讓他老老實實將藥喝完了。


    門外突然想起了颯颯的聲音:“你們都聚在這做什麽?手頭竟無事可幹麽?”


    原來,自園中侍女們聽聞昨夜築枝中的事情後,少女之心一發不可收拾,遐想連連。於是趁著颯颯去收拾煉藥器皿的空檔,紛紛跑來,藏在門外,偷看王爺與王妃是如何“你儂我儂”的。


    颯颯一來,小侍女們全都匆忙作鳥獸散。


    安歌雖不出去,亦知道發生了何事,她輕輕托著額頭,無奈極了。


    齊光當下是最開心的那一個了,安歌親自喂他湯藥,他雖不明為何,但就是歡喜,可是歡喜,也隻是藏在心中而已。表麵上,還是一副波瀾不興的模樣。


    此時,煙陽城中亦有風聲流了出來,大家都知道晗王得了王妃,故事亦傳地有模有樣。


    大約就是,晗王與晗王妃初次相見,便傾心彼此,第二日夜裏,兩人便宿在了一處,如今晗王染疾,都是準王妃親自喂藥,兩人感情甚好,估摸著不久之後,便會成婚。


    此消息一出,有兩人當下便坐不住了。


    安奕城聽下麵的人將此事說罷,當即摔了手中的茶杯。別人不知晗王妃是誰,自己還能不曉得麽?


    不說安歌與懷信兩情相悅,即便沒有懷信,他亦不願讓自己的掌上明珠嫁入齊家。


    安奕城將心境平了平,他心內知曉安歌是有分寸的,因此,這件事除了蕭明卿在背後撮合,而後又放出風聲,便不會再有別人了。


    蕭貴妃雖是好意,可是卻不知安歌已有心係之人。但隻要不說晗王妃是哪家的千金,待此事一了,時間一長,流言自然就隨風而逝了。


    另一位心內不平之人,便是蘇青梧。此女是王後蘇雅清堂兄的嫡女,長得亦有幾分姿色。


    蘇青梧一直以來,自恃是王後的母家人,日日賴在宮中。齊鎮辰待蘇雅清情深義重,為著這份情意,終是讓蘇青梧混了一個青梧郡主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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