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葉和玉葉都有些顫抖,他們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以至於在帝楓麵前失態。


    “王妃,屬下,屬下……”飛葉驟然瞳孔微縮,話都說不下去了。


    “不著急,慢慢說。”帝楓笑著,隻有窩在她懷裏的葉星辰才看到,她眸中一閃而過的冷芒。


    葉星辰一愣,他眨了眨眼,千羽不開心嗎?


    帝楓似是有所感應,低頭看向葉星辰,笑了。


    葉星辰被晃花了眼,閉上眼睛靠在帝楓懷中,一副任憑處置的樣子。


    他們明明還沒有進入封釉山境內,卻已經被封釉山的霧氣包圍。


    “回王妃,三年前,屬下隨王爺趕赴邊疆,原本也是不經過封釉山,可……”在帝楓的安撫下,飛葉瞬間說話順暢了。


    據飛葉所說,三年前他們奉皇命自京城趕往北疆,北疆之外,便是樓蘭古國。


    樓蘭與大秦多年來的關係算不上差,卻也沒有多好,隻是他們每年這個季節都要侵擾大秦北方的民眾,目的的話,早年雖不清楚,可這時間久了,卻已經摸透了他們的心思——北方向來寒冷,陽光又不充分,大秦多是實行南水北調,從南方調派糧食和水資源到北方,樓蘭定然更是缺衣少糧。


    皇帝不是沒有想過將北方的一部分民眾調回內地,可這樣一來,北方地廣人稀,南方卻恰恰相反,不利於國土資源的合理利用。


    北方需要進行資源開發,若是人口更加稀疏,又如何更大限度的利用呢?


    而樓蘭每年秋末冬初,都會派遣兵將或偷盜,或強行索要,一門心思弄到更多糧食。


    北疆民眾不勝其擾,終於在兩年前由常年鎮守北疆的少將軍雲縛親自執筆,寫清楚情況後,讓一名小士兵火速送往京城。


    邊關急報送至皇帝手中,秦帝葉慕寒十分震怒,他一眼瞄準剛剛班師回朝得封寧親王的葉星辰,不顧眾臣反對,當場下令,由寧親王帶領一隊人馬代替雲縛雲少將軍駐守北疆。


    一來,寧親王的身份可以安撫民心,震懾樓蘭;二來,可以借此鍛煉寧親王的調兵遣將的能力。


    就這樣,葉星辰帶著一串東拚西湊的兵士,大約兩百人的樣子,就這麽出發了。


    其中還包括自大秦建國以來,一直傳給皇帝嫡長子的葉衛一隊,整整五十人。


    就是這五十人,在本不該經過的封釉山,死的死傷的傷,完好無損的,統共隻剩下十數人,也就是這次跟隨葉星辰回京的一隊人——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些在封釉山上受傷卻未死的人,都死在了戰場上。


    飛葉說到這裏時,眸色一暗,玉葉也抿著唇,不發一言,一股悲傷的氛圍縈繞在他們的身邊——隻有葉星辰心如止水,無悲無喜。


    帝楓的視線在他們三人之間遊蕩,若說在封釉山上受傷而未死,葉星辰也算是其中一個吧,而他如今這副模樣,莫非這封釉山上真的有什麽類似詛咒的東西,竟然能有這樣古怪的能力,還能引來本不該出現的這裏的人。


    或許,葉星辰魂魄的去向,在這裏可以找到答案。


    倘若當真如此,那這次讓葉星辰和她一起上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那個臨死前說不要讓葉星辰上山的葉衛,究竟看到了什麽,為什麽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飛葉,讓我們的人都靠過來,切記不可分散。”帝楓沉聲下令。


    “是!”飛葉抱拳,轉身傳達帝楓的命令。


    帝楓掃視四周,明明他們一動未動,周圍的霧氣卻越來越多,她伸手觸摸,咦,這是……


    “千羽,永遠不要離開我,也不要棄我而去。”葉星辰突然輕聲說道。


    帝楓聽到懷中傳來的聲音,低頭一看,卻隻見葉星辰已經睡著了,她心神一動,從寧親王府葉星辰的寢室裏調了一床被子鋪在葉星辰身上。


    嗯,他自己床上的被子用起來一定更習慣。


    她以前是不知道,現在卻了解到人類都是怕冷的,這北方的初冬,格外的寒冷,先前也是因為在軍營裏,條件一般,當初帶來的物資,也因為葉星辰的命令勻了大半給百姓,剩下的一小半,也大多在士兵營帳裏。元帥的營帳,甚至遠不如尋常士兵,這在多少人眼中都是難以想象的,可就是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偏偏就是事實。


    皇帝下旨召寧親王回京之事,沒過多久王府的管家就接到了消息,他早早下令為王爺換置新被褥等日常用品,另外要比平常更用心得打掃王府上上下下的衛生,很少有人知道,寧親王葉星辰患有嚴重潔癖。


    就在剛剛,管家葉竣到各處檢查情況,行至某處時……


    “王爺寢室的床上怎麽沒有被子,這裏是誰負責的,怎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帝楓不知道,她的一點小小私心,害得一溜小廝受到了訓斥。


    “回稟王妃,我們的人都在這裏了。”


    帝楓抬眼,除了自己和她家葉星辰,包括飛葉和玉葉兩人,眼前共有十六人。


    也就是說,他們這一行,總共隻有十八人。


    “這地方怪得很,你們可一定要跟緊了,要是掉了隊,本王妃可不管。”帝楓清冷的聲音在這安靜的霧氣範圍內格外瘮人,而緊接著氣勢高昂的“是”字整齊劃一,劃破長空,這霧氣某一處有了明顯的空隙,顯然這十六個人在一起訓練了很久。


    帝楓滿意的點了點頭,正如玉葉所說,她是葉星辰認可的王妃,她的命令他們都會遵守。


    臨近午時的時候,飛葉問是走山路還是繞過封釉山,她才說了句繼續前行,飛葉便向前開路,後很快又回來了。而那時他們卻不曾更進一步,到了午時,他們已置身封釉山,被這古怪的霧氣包圍。


    這霧氣,看上去隻是山外的天然屏障,她方才想碰,卻被躲開了。


    會排斥她的氣息,這霧氣可不是這個名喚祁寧星的小世界固有的東西。


    嘶,難道說……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兩年前“死”在封釉山上的人,很有可能還活著。


    至於那個膽大包天,在她的楓染設下這種東西的家夥,她可不準備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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