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他是背對著我,也既看不清他的神情,也看不到他在觀望什麽。


    “咦!那兒怎麽壓著一張紙?”


    張國世猛地快步上前,蹲在地上,好像是撿起了一個什麽東西,大聲道:“這是一封信!署名是……阿秀!”


    “什麽!”我不由得大吃一驚。


    “陳元方,信上說是給你的!”張國世突然扭過頭對我說。


    我激動地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隻是把手伸了出去,示意張國世把信給我。


    但瞬間,我腦海裏寒光一閃,立即意識到了什麽不對!


    冷汗頓時從額頭滲出!


    一滴,兩滴。


    我沒有把手縮回來,而是強抑內心的複雜心情,順勢搖搖手道:“張先生,你記錯了,我不叫陳元方。”


    “哦?”


    張國世慢慢站了起來,扭過身子,我看見他手裏什麽都沒有。


    這個混蛋,果然是在詐我!


    張國世冷笑一聲,朝我走來,道:“你不叫陳元方,那你叫什麽?”


    現在,我肯定不能再說“方元晨”這個名字了。


    張國世一定能聽出來那就是“陳元方”倒過來念的效果。


    我回答道:“我姓方,叫方玉。”


    “方世玉嗎?”


    張國世嘲諷地瞥了我一眼,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華明叫你阿方,那個姓陳的五大隊頭目叫你方兄弟,所以你肯定也是對他們說你姓方。”


    “我本來就姓方啊。”我兀自麵無表情,淡定地說。


    “好了!陳元方,我都已經識破了你的身份,你還這樣狡辯,有意思嗎?”


    張國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自從我發現你的穴道自行解開後,又察覺出你體內有正逆陰陽雙脈存在的可能,我便心生懷疑了,我心中反複推敲,思前想後,很快,我便想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我沒有說話,因為張國世也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他繼續說道:“我忽然想起來了塵師太才見到你,叫你的時候竟然有所遲疑,最終,她也學華明,叫你‘阿方’。”


    張國世陰瘮瘮地笑了一聲:“嗬嗬,這本來也沒什麽,但隨後,我又想起來,在你受傷的時候,了塵師太便叫你‘元方’了,之後她又問你:‘元方,能說話嗎?’你看我記得不錯吧?”


    方國世自問自答道:“我當然沒有記錯!既然你姓方,她怎麽叫你元方,難道你的全稱是方元方?”


    方國世又自顧自冷笑一聲,道:“我說過,張家雖然比不上陳家,但是消息機構卻還不是擺設!”


    “陳家的當代族長陳弘道,陳弘道的嫡長子陳元方,我們也還是知道的!”


    方國世死死盯著我:“聯係你的本事,你的姓名,你的正逆陰陽雙脈,我如果再想不到你是陳元方,那我就真是一頭豬了!”


    我在心中暗歎一口氣,默然無語。


    方國世繼續道:“等我故意說出陳家的事情時,你就很熱心地問,我說的越清楚,你聽得就越仔細,嗬嗬,雖然你們是相門大家,善於察言觀色,但不要忘了,我們醫門中人,也是靠眼睛吃飯的!”


    “你掩飾的厲害,但在我充滿懷疑的眼中,你自信能做到盡善盡美嗎,陳元方?”


    張國世的雙眼閃爍著喜悅而激動的光芒,殘忍而明亮,死死地盯著我,仿佛是一條毒蛇在嘲弄它嘴下的獵物。


    “你不準備說點什麽嗎?”


    張國世笑眯眯地說。


    我淡然道:“事已至此,無話可說。”


    第180章 無計可施


    張國世盯著我看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咱們禹都的老鄉,呂不韋先生曾經說過四個字,奇貨可居,我深以為然!”


    我道:“你剛才還說過四個字,天道好還。”


    張國世狀若瘋狂,大聲道:“你的老祖宗陳義山做過那麽叛道逆天的事情,還要等一千年後才償還孽債,我怕什麽!”


    我冷冷道:“我們陳家累世好人,自然積存陰德無限!像你這麽陰損,一定是現世報!”


    張國世猛然掐住我的喉嚨,劇痛傳來,我緊咬牙關,一聲不吭,反正我會鎖鼻功,隻要他不把我的喉嚨捏碎,暫時是死不了的。


    張國世見我無畏,倏地鬆開,手掌一翻,一柄寒光閃閃的刀便握在手中,那動作幾乎與華明如出一轍,他將刀放在我喉嚨上,然後慢慢往下滑動,森涼的冷意頓時傳遍全身,張國世一臉猙獰的表情,似乎是馬上就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我“呸”了一口,冷笑道:“現在就決定開膛破肚做研究了嗎?來,快點,有了研究成果,記得告訴我,我自己也很好奇!”


    張國世聞言,咧嘴一笑,慢慢地把刀收了起來,道:“不愧是陳家子孫,好膽!現在是休息時間,等明天醒了之後,咱們再詳談。”


    說著,張國世伸手急點,連戳我周身十八處要穴,他從山洞裏抱出來一個藥箱子,道:“麵具人給我準備的家夥,雖然東西不是太全,但應付一般情況,足夠了。”


    打開之後,他取出一顆鵪鶉蛋大小的褐紅色藥丸,捏開我的嘴,把藥丸丟了進去,讓我咽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他下毒,咕咚一聲,把藥丸咽下,那藥丸下了喉嚨後,我隻感覺一股清涼之意,由內至外,沁人心脾。


    張國世道:“那是給你治傷的。就算要給你開膛,也得等你囫囫圇圇的,沒有任何毛病的時候。”


    我冷笑道:“謝謝。”


    隨後,張國世又從山洞裏拖出來一堆繩子,把我綁的嚴嚴實實,最後又拿一根繩子,一端綁在我脖子上,一端綁在他手上,他把我扔在地上,然後他自己睡在床上,也不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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