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言不發,直走到縛靈大士身下才停住。


    “著鞭!”


    我揚手一揮,但聽“嗖”的一聲,那鞭梢早流星趕月般掃向六丁印封局外圍的淡金色光暈!


    “啪!”


    一聲爆破似的炸音清脆響亮深鳴月夜!


    六丁印封局外圍那淡金色的光暈驀然一閃,隨即往外膨脹,似乎迎風而長一樣。


    曾子仲大笑道:“伍子魂鞭果然名不虛傳!這次是翟家兄弟玩不轉了!元方,再來!”


    “好!”


    我揚起手來,帶動著鞭子,在空中劃出一抹極其瀟灑的圓弧,“啪”的一聲,再次擊在那淡金色的光暈上!


    “嘭!”


    一道沉悶的聲音驟然響起,那光暈在刹那間變得如同水汽,猝然蒸發!


    “破了!”


    江靈歡呼雀躍,曾子仲大喜過望,絕無情目瞪口呆,縛靈大士、翟鋒、翟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然後不約而同的一躍而起!


    一旁的曾子仲早迫不及待,迎著翟鋒直衝而去,口中喝道:“翟鋒,可認得冀北曾子仲!”


    木劍揮舞中,護道渺尊也呼嘯一聲,奔著縛靈大士衝擊而去。


    這廂,青塚生身形一晃,倏忽間已至翟鏑麵前。


    翟鋒、翟鏑都是大驚,翟鋒還能與曾子仲往來過招,翟鏑就不行了,本來就施法多時,又更非青塚生敵手,上來隻兩個回合,便被青塚生扯下鬥篷,抓去麵罩,露出一張疲憊而蒼老的臉。


    “朋友,歇歇吧。”青塚生淡淡地說道,隨即袍袖一揮,那翟鏑的行動登時一僵,麵皮顫了幾顫,眼珠子隻往上翻。


    “睡吧……”青塚生喃喃地說了一句,話音未落,翟鏑仰麵翻到,已然是人事不省。


    青塚生麻藥之利害,一至於斯!


    解決掉了翟鏑,青塚生又朝正和曾子仲打鬥著的翟鋒走去。


    我抬頭看了一眼正在你來我往的兩個侍神,縛靈大士和護道渺尊,一大一小,一個聲勢駭人,一個機動靈巧,雖然翟鏑已經倒下,但是翟鋒還未落敗,所以縛靈大士依然不散。兩個侍神在短時間似乎很難分出勝負。


    凝神觀望之際,護道渺尊一個俯衝,縛靈大士的身子便降了幾尺,我手臂一揚,祭起魂鞭,口中喝道:“著!”


    “啪!”


    一道清脆的撻伐之音,魂鞭不偏不倚的擊在縛靈大士身上,它那偌大的軀體登時如泄氣般縮了近乎一半!


    而護道渺尊竟遠遠地躲了開來,顯見是對我手中的伍子魂鞭非常忌憚。


    我卻毫不遲疑,揮手又是一鞭,但聽得一聲輕響,縛靈大士疏忽不見,隻有兩片薑黃色的薄紙從空中飄然落下。


    “哇!”


    那邊的翟鋒猛然一個踉蹌,麵罩早被青塚生劈手扯掉,口中更是吐出一口黑血,曾子仲見狀倒是收了木劍,不再上前逼鬥,青塚生也道:“還要再打嗎?”


    翟鋒果然和翟鏑生的是一模一樣的麵容,隻是現在的臉色遠比翟鏑蒼白,他慘笑道:“我兄弟倆閉關十年,想來已經能縱橫術界,不料一戰即敗!天數,天數啊!”


    曾子仲道:“翟鋒,你我也算是故人,今夜之事,我為你不值!你幫助絕無情那種人能有什麽好處!”


    “絕無情?”翟鋒失神的反問了一句。


    “就是他!”我指著被老爸提著,麵色陰沉如水的絕無情,道:“無情無義,莫過於他!他比邵如昕更可怕。”


    翟鋒盯著我道:“你手裏的鞭子是……”


    “伍子魂鞭。”我將鞭子收回臂上,淡淡地說道。


    翟鋒眼睛陡然一亮,隨即又複黯然道:“罷了,罷了!他們說陳元方是猖狂小人、後進末學,但伍子魂鞭都能為你驅馳效力,這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曾子仲說:“好叫你知道,把你兄弟迷翻的這位前輩,乃是當年五行六極中的東木先生!”


    翟鋒呆呆地看著青塚生,半晌才道:“無話可說矣,任憑處置。”


    青塚生回顧我道:“元方,你怎麽看?”


    我道:“兩位前輩是否還要回五大隊效力?”


    翟鋒道:“回什麽五大隊,今夜奔襲陳家村,我們就覺於理不合,所以才蒙麵披鬥篷,不料結果仍然如此狼狽……我們兄弟倆再無麵目見術界中人,若留餘生,當歸隱山林,潛心修行,以期頤養天年而已。”


    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兩位前輩就請回去吧。”


    翟鋒驚疑道:“你放我們走?”


    我點頭道:“晚輩料定老前輩不會說謊。”


    “當然!”翟鋒篤定地說道。


    青塚生當即將翟鏑弄醒,翟鋒拉著翟鏑對我們一揖到地,然後看也不看絕無情一眼,匆忙而去。


    我走到絕無情跟前,道:“你現在打算怎樣?”


    絕無情反問道:“你現在打算怎樣?”


    我道:“咱們非要做敵人嗎?”


    絕無情道:“你如果非要給我找麻煩,我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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