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考慮的,不是這本心得詳解被他人學去。


    而是,陸羽覺得非常必要,既然是他父親所留,那麽他叫自己燒了,恐怕就不是隨便一說這麽簡單。


    燒?不燒?


    陸羽拿起筆記本,離開了書房,走下一樓,走向廚間。


    他打起燃氣,又是頭痛地想了想,但最後還是將筆記本湊上火苗頂端。


    “嘩”。


    筆記本被點燃,火苗嘩啦啦地吞噬著,這一本稱得上是雷家兩大根基之一的不傳秘法。


    不出兩分鍾,這本筆記本,就這麽在陸羽眼睜睜之下,化作一團灰燼。


    總之,在這段時間裏,陸羽是充滿了心理活動的。


    不過燒了就是燒了,他一旦做了的事,就不會後悔,但他還是心虛地幹咳兩聲,離開廚間,離開了別墅。


    李大牛正與楚飛雪在談及修煉上的問題。


    修行者,一生修行,卻不能有怠慢之心,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否則,李大牛縱然天資再高,也是無論如何,在如此年紀就邁入到金丹境。


    陸羽走近了去,坐了一會兒,傾聽二人談論的話題。


    好不容易等到這話題暫告一段落,陸羽一聲長歎,“唉,剛才,我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李大牛扭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陸羽一番,說道,“少爺,不知是什麽事?”


    “這件事大了,說嚴重點,我把雷家都燒了一半。”


    陸羽說得嘖了嘖嘴,又想學李大牛那副輕摸下巴的沉穩。


    不過他摸了兩下,卻沒有那濃密胡須摸得嚓嚓有聲,手感也差,隻好放棄。


    “嗬嗬?我想少爺,不是來跟我逞英雄的吧。”李大牛笑道。


    見得醞釀好的氣氛被撞破,陸羽唯有點頭說道,“嗯,我想說的事有兩件......不,三件。”


    看到陸羽一臉認真,李大牛也收起了戲虐之色留心起來。


    “第一件事是,我爺爺叫我回一趟g市,找一件誰都沒有見過,也不知為何物的東西。”


    陸羽苦笑不已,想不通當時他怎麽就答應了,這怎麽找?問鬼鬼也表示不知道。


    “這個,倒是有點難度。”李大牛左手食指彎曲,與拇指一並托著下巴,作出沉思狀。


    陸羽翻了翻白眼,這何止是有難度。


    他之所以說出,就是想本著請教一下的打算,李大牛考慮周到,或許能琢磨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也不一定。


    李大牛問道,“第二件事是?”


    本以為會得到某些建議的陸羽,一聽李大牛這麽問,他不由覺得掃興,但卻惟有說下去了。


    “第二件事是......我把‘飛天’燒了。”


    考慮良久,陸羽還是決定將之說出,這事可大可小,提前做好準備是沒錯的。


    況且這並不算秘密,八大家族的不傳秘法,是眾所周知,又不涉及到其中內容。


    “吸~,這個......牙痛!”李大牛不禁倒抽了口冷氣。


    他可沒想到,陸羽竟會如此膽大包天,這不傳秘法,豈是說燒就燒的?這簡直是大逆不道!


    “你倒是說個建議。”陸羽心懷戚戚,對此還是擔憂。


    李大牛沉思半響,說道,“要不少爺,你看哪裏風好水好,又沒什麽人的,去住上一段時日?”


    ......


    “算了,就知道是這樣。”陸羽對此,並不覺得意外。


    但幹了就幹了,彼時事到臨頭,也惟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心得詳解,他是記住了,大不了東窗事發,他再寫一份。


    “至於第三件事......嗯,我決定了,這湖,還是得下去遊兩圈。”


    他瞥了李大牛一眼,問道,“要不要做個伴?”


    生平頭一次,陸羽看到李大牛把腦袋搖得像一隻潑浪鼓,“不,我就不去了,你開心就好。”


    “怕什麽,上官金明不是也下去遊過。”陸羽不滿。


    這湖,太深。


    陸羽自問膽量不大。


    他的目的,就是找李大牛做個伴。


    誰知這家夥,卻不肯合作。


    “上官那小子,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我還是坐在這,打個秋風等少爺你上來好了。”李大牛左盼右顧。


    這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你愛咋咋地,我不奉陪。


    李大牛這表態,無疑給陸羽潑了一盆冷水,卻是恰恰如此,陸羽心中的好奇更是增了兩分。


    這湖裏的魚該有多大。


    “要是有時間,出去幫我買支電筒,怕水裏太黑,摸不清東南西北。”


    陸羽說完,便盤膝坐下閉上了雙目。


    飛天,他還需好好參悟。


    他在書房,將飛天這門不傳秘法,來回往複推演了幾遍,這其中神妙宛如給他打開了一片新天地。


    人,是宇宙自然的一部分。


    如此說法一旦成立,換句話說,人可以通過學習,運用自然之力。


    他要是能化作風,那麽他就是風,他要是能化作一道雷,他便是那九天之雷。


    傳聞上古仙人,可騰雲駕霧呼風喚雨,也是如此使然。


    所以,陸羽抱著極大的願景,進入冥想狀態。


    時間流逝。


    似是一晃眼的功夫,就過了三天。


    楚飛雪中途來過幾次,都是早晨和傍晚時分。


    她就安靜地坐在陸羽一旁。


    有時看著湖,有時看著陸羽的側臉。


    每每此刻,女孩的雙眸青澀朦朧如霧,恬靜中泛起絲絲滿足和堅韌如鋼的淺笑,如那周而複始而從未有變化的日出月起,曆經無數年始終如一。


    雷家莊園隻有三人。


    楚飛雪陪著陸羽,李大牛無所事事四處溜達。


    他從來不入雷家別墅,包括雷家莊園的每一棟木屋。


    但在大多數情況下,他也是在另一個方向,坐在湖畔之旁閉目打坐。


    修煉,單調而枯燥,而欲要前行,就必須耐住寂寞。


    別小看這一關,有相當一部分修行者,往往就是卡在這一關,導致心浮氣躁胡思亂想最後走火入魔。


    可以想象,那些觸碰了監獄規矩的囚犯,被關小黑屋幾日,出來多多少少都神誌不清。


    三日後的一個夜晚。


    八點。


    地理位置處在南方,沒有雪季的g市,夜色清冷,繁星鋪滿天穹。


    星光洋洋灑落在湖麵上,被微風一蕩,就波光粼粼。


    雷老爺子雖說帶著老管家出外,不過夜幕一至,整個雷家莊園燈火通明,青石小路每隔一段距離,都豎著一盞路燈,照亮二十米範圍。


    安靜,祥和。


    卻好像又帶著點令人無法言明的沉悶與壓抑。


    陸羽醒了過來,他苦笑一下,歎了口氣,上官凝霜的說法最終是被他證實了。


    紫電狂雷和飛天兩門不傳秘法,簡直是天作之合,完美至臻。


    可惜,他一修煉,很快就發現了其中問題,這兩門功法,缺了一根紐帶。


    以至紫電狂雷和飛天,不能真正的運轉自如。


    簡而言之,紫電狂雷依然是紫電狂雷,飛天還是飛天,這兩門不傳秘法不能同時使用。


    他又再歎了口氣,決定順其自然,抑或是......再想辦法。


    站起脫除身上衣服,隻剩下一條短褲。


    “你真的要下去?”


    楚飛雪站在陸羽身後,早已羞得麵紅耳赤,但是她的擔心,也全都浮現臉上。


    “不知有沒有魚,總得要下去看看。”


    陸羽回頭一笑,一躍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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