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被擱置了。 經由洪門大長老,洪文宗的作難。 或許說是作難,也不太準確,洪文宗隻是例行執法,執行了門規。 畢竟陸羽是洪武的弟子,而陸羽與魔教餘孽勾結,不可能不受到牽連。 洪門,隻是個三流宗門而已,距巔峰門派,尚且還有千裏之距。 青蓮教,卻是巔峰門派。 所以陸羽聯合魔教餘孽,殺死青蓮教弟子,無論是於公於私,洪門至少都得表個態。 因此,他被擱置了。 隻是...... 此時的洪武,卻沒有半分被擱置後的頹態。 他正悠哉悠哉地,半眯著眼,左手托著茶壺,右手,則是捧著一本書籍。 就如一個滿腹經綸的老先生。 這哪裏還有洪門二長老,往日那種不怒自威的威嚴。 宛若,陸羽闖下這種彌天大禍,對他而言,無足輕重。 ...... 而實際上,洪武是他唯一一個,或許也是最後一個,最為令他驕傲,並且寄予希望的關門弟子。 發生了那麽大的事,他怎麽可能真的無動於衷。 隻是,他是真的沒想到。 陸羽入世曆練,竟然還未幾日,就鬧了那麽大的亂子。 其實那隻是開頭,他沒想到的事還一大堆在後麵。 陸羽殺了青蓮教弟子,這還沒完,接著又接連殺了若幹青蓮教長老。 據聞,還戲耍了兩個下九流門派。 然後就徹底銷聲匿跡了。 更有意思的是...... 聽說他那個弟子還進入了西域修行界,其後又輾轉好幾十萬裏。 去了南疆。 還是去了唐門。 洪門,是個三流門派沒錯,卻也是能躋身於上三流之列。 始終他都是洪門的二長老。 年輕的時候,洪武也曾在修行界闖蕩,加上他不拘一格的手腕......所以人脈,他還是有一些的。 他想探聽一些事情,並不是十分困難。 況且那個魔教餘孽帶著他的愛徒,大鬧唐門,這一件事,就如一陣風似的,吹到了他的耳裏。 他也知道,陸羽即將要回歸洪門了。 可是陸羽捅了那麽大的簍子...... 哪怕他還是洪門二長老,真要處理起來也是十分棘手。 相當棘手。 一個處理不好,整個洪門也將遭其拖累。 卻也不是那麽壞,起碼帶回了一個喜訊。 說不準,這個喜訊,還能為日後的洪門,添磚加瓦。 再退回一萬步,想想...... 這一想。 洪武的嘴角,不禁就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若是洪文宗在這,看到他的這一抹笑意,估計是怕不得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話又說回來,他的這個徒弟...... 雖說,惹下了一個甚至就連洪門都擔當不起的大麻煩,但,其實他未有其他不滿。 反倒是,對他的這個徒弟,又平添了幾分愛惜之意。 想到這裏,他不由發出一聲長歎。 難道這就是緣分? 陸羽每做的一件事情,都非常的合他的胃口,或是說他惹下的這個麻煩,他也充滿了欣賞。 隻因陸羽的行事作風,實在是與他一模一樣! 甚至有超出於他的狠絕果斷。 無論手段,隻求結果。 其實要不是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備受洪文宗牽製,或許他早就引領洪門,跨過了巔峰宗派的門檻。 洪文宗,他的大哥,什麽都好,就是做事,太過於死板。 洪門,終歸會留待年輕一輩做主。 陸羽,無疑就是他認定的最佳人選。 洪門二長老的身份,被擱置了,他一點都不感到可惜,反而有種無事一身輕之感。 他早就想拋卻這二長老之位,一心潛修。 對於像他這種天資極高的修行者,這種掛著責任的牽絆,著實是修行路上的絆腳石。 而在不遠的將來,由陸羽引領洪門...... 恐怕,他就能達成除了修行之外,唯一掛心的願景。 正當洪武浮想聯翩之時。 一顆黑點,由三長老主峰急速飛近。 洪武的雙目,微微一凝。 當人影落下院中,洪武目視眼前之人,淡淡地道,“景雲,你前來是有何事?” 如果陸羽在這,肯定能認得出,著造訪的洪門弟子,正是三長老洪煒坤的首徒,洪門的執法長老。 陸羽見過,而且他對這個奎景雲的印象不錯。 奎景雲先是雙手抱拳示禮,才道,“二師伯......山門外來了二人......” “嗯?” 洪武眉頭一皺,顯然是對這一番吞吐說辭,感到了不滿。 因為在平日裏的奎景雲,素來雷厲風行。 “那二人,是一個小丫頭和......一個自稱是神風宗長老的前輩......” “他們......”奎景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之色,“他們,是來尋小師弟的。” ...... 洪武微微一愣。 “人呢?” “您要見?” “廢話!” “那我馬上帶他們過來!” 撂下這一句話,奎景雲便倉促施展禦氣之術飛離。 奎景雲走後,洪武並未作何反應,僅是舉起手中的小茶壺,悠哉悠哉地嘬了一口茶。 大概是過了半個時辰。 又有三道人影飛至。 飛在前頭的,正是奎景雲。 然而,跟隨在奎景雲身後的二人,赫然就是當日在神風宗,使用傳送卷軸,與上官凝霜和陸羽失散多時的楚飛雪! 至於另一人,正是神風宗長老。 範悉! 陸羽絕對想不到,他們怎麽就來到了洪門。 其實,那日兩幅傳送卷軸同時開啟,上官凝霜和陸羽,被傳送至了西域修行界。 而她與範悉,則是被傳送到了北海修行界。 依楚飛雪的個性,她不可能像上官凝霜那般,東走一走,西走一走。 當她發現,自己和範悉身在北海修行界,就老老實實地尋找回到中土修行界的路。 不得不說的一點是,楚飛雪冰雪聰明,這是毋容置疑的。 卻有一個不足之處,那就是路癡。 對了,還有一個,謹慎。 路癡和謹慎,就造成了她帶著範悉,在北海修行界亂逛一通的境況。 而她的謹慎,使她信不過範悉的片言隻語。 甚至她沒有相信其他人的指向。 她就這麽帶著範悉,就這麽一直逛了這麽久。 好不容易地,他便千山萬水,終是回到了中土修行界。 隻是,中土修行界,說大,不是很大,但說小,卻也不小。 再說人海茫茫,她怎麽找上官凝霜? 於是,她就帶著範悉,摸上洪門來了。 原本她想偷偷潛入,但就憑她尚淺的修為,想在洪門如入無人之境,是不符實際的。 還在山門之外,就給巡守的奎景雲逮住了。 卻也萬幸,是遇上了奎景雲。 洪門是三流宗派沒錯,洪門的弟子卻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接著,在奎景雲的引領下,她就帶著範悉,站到了洪武麵前。 洪武也打量起了麵前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