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賀的身形不由就為之一頓,其後麵露為難之色,“掌門......這個恐怕不能。”


    稍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家大人已經說過,神刀門一切事宜,交由我全權處理。”


    “哦?嗬嗬,這麽說來,你還非常受到你家大人的青睞......”張宏圖居高臨下地盯著於賀,耐人尋味地笑道,“但我有點不明白,神刀門長老你不稀罕,你卻似乎......很享受現在這個位置。”


    張宏圖這句話,帶有非常濃重的侮辱意味,意思是神刀門長老你不好好做,卻樂得做人家的狗。


    不過,讓張宏圖失望的是,於賀的臉上,未有任何他想看到的挫敗與羞怒。


    話又說回來,於賀能夠保持這等平和心境,甚至張宏圖出言羞辱,都沒有動怒,這是因為他沒有再虧欠神刀門,但他以前一直有蒙受神刀門的恩惠,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或許說虧欠他的,隻有張宏圖和一眾長老,神刀門從來沒有虧欠過他。


    否則他就不會回來,為神刀門盡到最後的努力。


    至於......張宏圖的刺激與挑釁,他選擇了無視,畢竟大局為重。


    於賀不想看到,明明有一條通天大道的神刀門,最後會在自家大人的手裏,灰飛煙滅。


    真要發生那樣的事,他絕對會抱憾一生。


    見得於賀對這個挑釁無動於衷,張宏圖又眯了眯眼。


    修行者心高氣傲,這再正常不過,而這也與心機城府扯不上什麽關係。


    他都已經極盡言下嘲諷之能,


    一個修行者的忍耐力再強,都不可能做得到麵不改色,而且還是以一個說客的身份而來。


    神刀門對於賀做了什麽,張宏圖心知肚明,在另一方麵,於賀也完全沒有忍耐的必要。


    於賀對他,應該憤恨,更應該對他的羞辱勃然大怒,這才符合張宏圖的預想。


    可是,他想錯了。


    於賀的心境,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也從側麵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於賀如今效忠的人,一定不簡單。


    但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一個不可忽視的問題。


    於賀在神刀門效忠了幾十年,他是什麽人,張宏圖作為神刀門的掌門,不可能不有所了解。


    愚忠,套用在於賀身上,一定是再合適不過,如果沒有這層了解,當初他就不會對於賀做得那麽絕。


    因為張宏圖清楚,就算他做得再絕,於賀都不會對此做出對神刀門任何不利的事情。


    但事實上卻是,於賀轉頭就有了效忠的對象,這在張宏圖看來,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而又能讓一個那般愚忠的人,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那麽這就有了一個大問題,那個能夠使得於賀如此死心塌地效忠的人,究竟是誰?


    還有的就是,那個人又是不是授予於賀驚鴻刀意的強者!


    這,才是他最為忌諱的地方。


    萬一......萬一他所料不差,一旦那個強者追究起來,怕是整個神刀門,都得在那個強者的指尖之下灰飛煙滅。


    以上種種,才是他這般克製的原因。


    他得從不斷的試探中,窺探出於賀身後之人的打算。


    而如果還有萬一的可能性,他得拋開於賀這個傳話人的一環,親自麵見那個強者。


    如此,神刀門的命運,他的命運,才不會在於賀的主導之下陷入厄運。


    於賀在他看來,不排除是回來報仇雪恨的可能性。


    張宏圖收回了飄遠的思緒,淡淡地道,“我要麵見,你身後之人。”


    “掌門,我已經說過......”


    “哼,想我神刀門效忠,這不是不行,但我也想看看,你身後之人,究竟能拿得出什麽籌碼。”


    張宏圖冷笑,說道,“於賀,我這個要求,那個人都不能成全,還想我神刀門也為之效命,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聽罷,於賀歎了口氣道,“我家大人說,你們之間無需麵見,若是等他親自現身,那就是......神刀門覆滅之時。”


    “嗬嗬,猖狂!”


    “無法無天!”


    ......


    於賀的這話一出,頓時就有幾名神刀門長老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在議事廳的神刀門長老,按捺不住的,已經破口大罵,唯獨是大長老,與張宏圖,還有為數不多的三四名長老,則是露出了極其凝重之色。


    半響。


    張宏圖才如若無事般,輕飄飄的道,“我倒是不知,你家的大人,究竟有幾分斤兩,又有沒有這個資格。”


    這時,於賀的神情終是認真了起來,“掌門,我家大人,就是授予我驚鴻刀意的那個人,他......絕對有這個資格!”


    ......


    吸~!


    這議事廳,在經短暫的沉寂之後,就是接連響起了數道倒抽冷氣的聲音。


    在場的神刀門長老,又哪裏不知驚鴻刀意的來由,甚至他們都在一定程度上,修習驚鴻刀意。


    為什麽說是在一定程度,那就是到了他們這般境界,轉修,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而他們都沒想到這點,那就是於賀的驚鴻刀意,竟是於賀說的那個大人所授!


    要知,偷學了別的門派的功法,這,可不是什麽小事。


    更何況是,現如今幾乎整個神刀門,都修習了驚鴻刀意,萬一那個大人追究起來......


    那麽神刀門也算是走到了頭了。


    今時今日,他們哪裏還不知,驚鴻刀意意味著什麽。


    驚鴻刀意,絕對是這方天地至高的修煉法門之一。


    試想,授予於賀驚鴻刀意的大人,他的修為,究竟會有多高?


    假設修為不高,那個大人身後的勢力,又得是有多龐大?總不能說,這等驚天地泣鬼神的刀意,乃是憑空而來。


    張宏圖的眼皮也是狠狠地跳了兩下。


    而他的心,也是瞬間就沉入到了穀底。


    這不知是榮幸還是不幸,他還真的猜中了,於賀身後的那個人,赫然就是授予於賀驚鴻刀意的強者!


    這麽說來,他利用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將驚鴻刀意坑蒙拐騙的,騙到了手......


    那個強者不追究,才叫怪事!


    而此番他卻是叫了於賀獨自一人前來,讓整個神刀門都效忠於他。


    這,不亞於是給了神刀門一個亡羊補牢的機會。


    神刀門,隻是區區一個下九流門派罷了。


    不怕老實說,若是能夠效忠於授予於賀驚鴻刀意那般的強者,他還求之不得,因為這是做夢都做不到的事。


    但這又有一個問題。


    這不過是於賀的一家之言罷了。


    念及於此,張宏圖微微低下了頭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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