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陰森的密室,回蕩著魔頭陰鷙可怕的笑聲。


    “中間的這位啊,她就是你以後要服侍的主人,老夫的妻子——許竹芸,楊許氏。”


    說到這裏,魔頭頓了頓,眼中露出緬懷的神色。


    冷血恐怖的麵孔覆上了一層柔情,可落在旁人眼裏全然是一張無比詭異的臉。


    他直勾勾地盯著中間衣著最為華美的人皮木偶,自言自語:


    “芸娘,許久沒給你添置新衣裳,現在好了,我給你尋到一個手藝高超的妹子,她是林尚衣的弟子,我這就讓她來伺候你!”


    喚作許竹芸的人偶似乎還保持著當年的樣子,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惟妙惟肖。


    若不在意眼睛位置的黑窟窿,細看之下,當是位風韻猶存的美貌中年婦人。


    “瘋子、瘋子......你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秦羽霓聲音嘶啞,縮著身子,顫抖著後退,“你殺自己的夫人,還把她做成人皮玩偶!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樣的禽獸!”


    “你說我的雲娘死了?”楊之慎微微偏頭,疑惑道,“不,她沒死,怎麽可能?有我護著她,這世間沒人能靠近她半步,誰能殺了她?”


    “那她到底是誰?”


    “她......她是,她是——”隻見他瞬間變了一副惡鬼般的表情,“你害死她的,你是凶手!就是你!”


    接著下一刻,他驚恐萬狀,對著空氣揮舞拳頭,內力磅礴而出,就連空氣都為之振動。


    “胡說!你血口噴人!我沒有殺她,我怎麽可能傷害雲娘?我、我、我殺了你......”


    這是......什麽情況?


    多重人格?


    妄想症?


    還是精神分裂?


    楊之慎正在和空氣搏鬥,秦羽霓看得心驚,腿腳殘疾是裝的,卻沒想到武功竟然也如此了得!


    自己這兩下子完全不夠看,也難怪方才在書房中被他一招就製住,還以為是大意輕敵呢。


    那魔頭說出“折枝案”的四名受害者都收到他送的字畫,秦羽霓很快便猜到她們的死與他有關,於是假裝鎮定隨口編個理由脫身。


    但書房門從外麵鎖住了,這說明——整個楊府都在幫他,全家上下的仆人雜役都是知情的人。


    太可怕了!


    見他站起,邁步走來,秦羽霓決定先發製人,但全力發出的一掌被他輕鬆避過。


    手腕被他藏在袖口中的繩索纏住,繩子拉到背後,繞過脖子,係成活扣。


    想發力想掙脫,脖子上的繩套瞬間收緊,全身勁力頓時一滯。


    不過幾個呼吸間,秦羽霓雙手都被反綁,與脖子上的繩圈相連,徹底失去反抗的能力,被他蒙住眼,押到這間密室來。


    密室再次被幽靜籠罩。


    楊之慎的左右互搏似乎有了結果,喘幾口氣,他放鬆下來,定定地看著地麵。


    “好了,耽擱了這麽久,既然到這,秦姑娘就不該存有脫身的奢望。”他麵無表情,平靜地道,“給姑娘換身行頭,一會你不要亂動。”


    說著,走到右邊牆壁,一連取下數捆掛在牆上的麻繩,向秦羽霓下令:“過來。”


    這會秦羽霓冷靜下來,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深吸一口氣,依言輕移步子,低著頭走過去。


    楊之慎解開了她脖子上的鎖扣,手依然綁著。


    “羽霓自知無法逃脫先生的掌心。”秦羽霓低眉順目,柔聲道,“但先生可否為羽霓解惑,讓羽霓也死個明白。金巧雲的貼身丫鬟青兒,還有李齊氏的奶娘蘭馨,為何咬定真凶就是上官桀?”


    楊之慎斜嘴笑笑,拾掇繩子的手停下來,笑道:“嘿,也罷,告訴你也無妨。很簡單,你和......他一起到我府上要查‘折枝案’的卷宗,我們便有預感要暴露。”


    我們?還有其他人要隱藏身份嗎?


    “......你與老夫一起研究案情,發現你確實很聰明,讓你胡亂查下去恐怕不妥,老夫便心生一計。也是巧了,上官桀那個廢物,因為妻子移情別戀的謠言竟然自盡,哈哈!”


    說到這裏,楊之慎似乎很得意,“不如把你們的目光都轉移到這個廢物身上,畢竟過了這麽多年,想要查證十分困難。我們抓了青兒,悄悄送去樊花樓,用老夫的手段調教一段時間,日日在她耳邊念叨上官桀欺負她家小姐,哈哈哈哈......


    就如你們當時所見,她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除了上官桀誰都不會記得。”


    青兒的遭遇,可想而知。


    秦羽霓聽著,嘴皮子發顫,眼淚順著臉頰不住地淌。


    楊之慎越發地興奮了,話也多起來:“至於蘭馨,那就更簡單了,當年老夫與她接觸,並未讓她瞧見我的真麵目,隻要讓我們的人買通她,讓她在官府麵前篤定上官桀就是‘折枝妙手’,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可是......這要做她不就是幫凶了嗎?官府豈能放過她?”


    “這個啊,自然是有考慮的,我們許諾過不會讓她吃官司。”


    “你們?如何做到的?”


    “嗬嗬,我不告訴你。”楊之慎似笑非笑,一臉玩味,“順便再多提一句,越青伶發現了字畫,緊跟著查到了老夫頭上,我們一番運作,然後回來的路上她便遭遇了靖月司幾次三番的堵截,可是還讓她到了雲中郡——


    那天夜裏伏擊,張俊山差一點就成功了,可誰能想到你會跑出來搗亂,還讓你拿到了字畫。算你這女娃娃倒黴,乖巧些、矜持些不好嗎?偏生要夜裏出來亂跑。”


    楊之慎按著秦羽霓雙肩,讓她轉個身麵向牆,從身後湊近她耳邊,幽幽地道:“不聽話,就要受到懲罰。”


    秦羽霓偏過頭:“越青伶、張俊山、靖月司,為何你會知道這麽多背後的隱情?”


    “這個......我也不告訴你。”


    他拿起繩索往秦羽霓身上纏繞。


    “芸娘,怎麽是你!”秦羽霓突然一聲喝。


    感覺到背後的魔頭渾身一抖,張惶四顧:“芸娘?在哪?”


    這片刻的失神,電光火石之間秦羽霓抓住最後的機會鼓起全身內力,一下掙斷繩索!


    不顧手腕上火燒一般的疼痛,旋擰身子,施展八卦掌中的葉底藏花,全力向後擊出一掌。


    砰!


    一聲悶響,一團黑影向後飛了出去。


    機會隻有一次,也不看結果,秦羽霓憑著記憶向黑暗中的出口狂奔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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