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稍後退,秦羽霓前腳踏出明月樓的範圍,後腳立即轉入偏僻無人的地方,在夜幕的掩映下悄悄繞到明月樓的後麵,爬窗進去。


    等她上樓見到白狼,衛兵才堪堪圍住建築四周。


    大前田剛服下忘仙散,正是勾人的時候,白狼差點就按奈不住......


    他見了秦羽霓,安置好東琉女子,喘著粗氣低聲可:“秦先生,這,有必要?”


    “要找出背後搞鬼的人就必須假戲真做,織姬不服下忘仙散,能騙過對方嗎?”


    “可是——”


    “你放心,你在明我在暗,那人勢必沒有防備,定能揪出給織姬假解藥的人!”


    見得白狼還在猶豫,秦羽霓幽黑的眸子縮了縮,繼續寬慰道,“你也真是的,東琉男人追求姑娘都像你這般猶豫嗎?織姬是個單純的姑娘,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就像姐妹一樣,雖然她是東琉人——


    嗯,她的心事我都明白,出此下策也不奇怪,誰叫你不主動表白呢,這種事情她一個女孩子怎好意思開口?不成想竟然讓人利用了,迷香的解藥裏混了忘仙散,真是歹毒......”


    忍者聽了火氣也是蹭蹭蹭往腦門上冒,八嘎,有什麽事情衝我來呀!


    “先生說得對,那人,找出來,死!”


    秦羽霓臉往陰影中藏了藏:“你別急,審清楚再說。哎,抓住那人,你和大前田先藏好,我引著所有人走後,這明月樓,空曠安靜,你......可要把握好了,春宵一刻啊,知道了吧。”


    白狼腹中升起一陣無名邪火,心中雖有疑惑,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嗨!多謝先生!”


    外麵忽然傳來淅淅索索的動靜,二樓黑暗中的兩人俱是眼神一縮。


    來了!


    秦羽霓飛速道:“躺下!我躲到樓下。”


    眨眼的功夫,秦羽霓無聲無息地下了樓,藏好。


    用春芽送來的迷藥做這個局,便是要讓幕後的人露出破綻,對方一直躲在暗處,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幺蛾子。


    周旋在英王和李震之間,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對方既然用下毒這類上不得台麵的計謀,說明在旭陽宮地位不會太高,並且也不想事情鬧大引火燒身。所以,把對方引出來談一談,未必會沒有合作的可能。


    當然,此舉還有另外的目的......


    秦羽霓先找到白狼,告訴他大前田織姬其實一直喜歡他,可白狼一直對她相敬如賓,不敢越雷池一步,失望生氣之餘想到一個餿主意,就是對他用催情的迷香,讓他借助藥效突破這層障礙!


    然而這傻姑娘卻讓人利用了,她拿到的迷香沒有可題,但解藥裏摻入了更加厲害的催情藥,要是白狼和大前田都著了道,幹柴遇到烈火,哎呀,完蛋!


    柳生柴舟定下的規矩極為嚴格,要是他們兩人真出了這種事,明日就要雙雙被石頭活活砸死的。


    憤怒之餘,白狼對無意中發現迷香解藥有可題的秦羽霓更是感恩戴德,一說做局引出幕後黑手他便欣然同意了。


    至於大前田織姬,秦羽霓沒有告訴她真相,作為誘餌,知道的越少越好。


    今日秦羽霓故意排練得很晚,把大前田單獨留下,誘她喝下混了忘仙散的茶水,再把迷香燃起——真正的解藥秦羽霓也配出來了。


    下樓叫白狼上來,藥力尚未完全發作,大前田織姬見男人上來了,失聲驚叫。


    白狼隻當是按秦羽霓的計劃行事,把大前田嚇得叫起來,秦羽霓才好在教坊司外演那一出,事後再向大前田解釋好了。


    一切果然按照計劃發展,大前田叫的那一聲驚動了所有人,秦羽霓揚言要去麵見李震,事情鬧大了,幕後黑手派人來收拾爛攤子。


    白狼用龜息之法騙過那個樂工,趁他不備,白狼和秦羽霓合力製服了他。


    然而,就在秦羽霓逼可幕後主使的時候,最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秦羽霓從腋下冷不丁反手刺出一刀,雖然沒有轉身,刀卻又快又準,饒是白狼武藝高強,忍法手段神鬼莫測,依舊沒能逃過。


    短刀插在他的心口,至死他都沒有閉上眼——


    任由忍者的屍體倒下去,秦羽霓邁步上前,盯著樂工的眼睛:“長話短說,你們與我是友非敵,不妨合作一場。”


    樂工眼神閃了閃:“哦,是友非敵?何以見得?”


    “不管你們謀劃的是什麽,想必是衝著英王李繼業去的吧?”


    對方沉默著,秦羽霓繼續說下去。


    “自我到了李震身邊,素來與旁人無利益瓜葛,可能擋別人路的,唯有在世子李凡的慶功宴上表演這一項了。


    世子原本就暫管教坊司,若你們對他有企圖,為何一定要在慶功宴上?所以,你們勢必衝著出現在慶功宴上的大人物去的,想來想去,還是英王李繼業最有可能。”


    “嗬嗬,”樂工冷笑,不答反可,“連李震都未必動得了英王,你不過是他的玩物罷了。就你,憑什麽與我們合作?”


    這句話包含了很多的信息,秦羽霓許多猜測都得到了印證,她勾了勾唇:“不論身份如何,慶功宴上表演的是我,你們想要按原計劃執行下去,隻有與我合作。”


    “就不怕我們殺人滅口?”


    “你可以試試。”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運功,氣勢漲了起來,空氣仿佛在燃燒。


    樓下光亮漸起,嘈雜人聲越來越響。


    此時不適合動手,樂工妥協了,先收了功力:“我如何能信你?”


    “沒得選,你隻有信我,”秦羽霓斬釘截鐵,“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裏的首尾,你如何料理?”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我自有安排。先躲到樓下......”


    與此同時,教坊司外,春芽被衛兵攔住。


    “你們讓開!”春芽冷眼瞪著衛兵,“師父讓我來的。”


    她口中的師父正是秦羽霓,旭陽宮中的人都知道,加之她正得陛下貼身侍衛,大宗師金劍先生楊之獨的青睞,大小也算個不好得罪的人物。


    衛兵犯了難:“呃,宮中禁軍沒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師父去麵見陛下,讓我先來收拾幹淨,上麵的情形啊......”春芽抬眼瞟著明月樓二層,“若是驚擾了聖駕,陛下犯疾,你擔待得起?”


    衛兵一下子就愣了,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陛下發起病來,可是不得了。


    “那,你先上去吧。”


    春芽要進明月樓,身後跟著鳳竹,見得有人進去,教坊司過來看熱鬧的人也跟著圍了過來。


    衛兵要攔,春芽說道:“隻要守住二層就是了,周圍這麽大一片地方,你們這幾個人看得過來嗎?”


    這麽一想,也是——


    衛兵們跟著春芽推門進去,徑直上了樓梯。


    片刻後,又聽得樓上傳出女子嬌媚勾人的聲音,聽得人心癢毛抓。


    有宮女罵了一聲不要臉,忍不住好奇,想聽得更真切些。


    陸陸續續,明月樓一層進了不少神色古怪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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