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禁地深處,除了魔氣外,寒氣也愈盛。這樣的寒氣與他們先前遭遇的如出一轍,卻更強盛一些。


    花歌提前做了解幻劑讓他們提前服下,眾人才緩慢邁進禁地裏麵的第一個山洞。


    原以為洞中藏著的,應該是比外麵魔氣還要強盛的妖魔,但是等他們進去後才發現,洞裏除了一麵破舊的半圓石壁,其他什麽也沒有。


    “竟然什麽都沒有!師兄我們繼續往前走嗎?”


    說話的弟子往前走了兩步,要走出山洞時,又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擋了回來。


    是陣法結界。


    身在以陣法立派的棲煙閣,他們好像無時無刻都遇見各種陣法,這讓他們苦不堪言。


    棲煙閣發展至今,陣法的傳承早已不似數百年前曲天歌時代那麽強盛,但即便是這樣也足以讓人束手無策。


    於是,他們也更難想象曲天歌的陣法強大到什麽地步。


    好在他們中也並非人人都是如此,對陣法毫不知情,他們還有柳以禾、東方璃和花且音。


    “回來吧。”方以善對那個仍想走出陣法的弟子說道。他眼神在山洞裏一一掃過,能有異常的無非就是那塊石壁了。他走到石壁前,看了看石壁上複雜的紋路,轉身對東方璃道,“師弟,你來,”


    這紋路有些是一整片比較完整的,一些又是斷斷續續的。但很明顯,他們確實是陣法紋路。


    柳以禾一直百無聊賴的跟隨花歌左右,不曾殺妖除魔一路也沒有說過話,此時她終於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道,“是陣法痕跡,根據陣法的光澤來看,這個陣法並沒有消失,仍在存在,”


    “可有破解之法?”


    柳以禾興衝衝的情緒熄了大半,而方以善也鮮少見的沒有再說她學藝不精,轉而看向東方璃,問道,“可有破解之法?”


    “隻能一試,並無十足把握。”


    這是一個困陣,名為困仙。遊戲裏無論是劍法、陣法還是奇門遁甲,都愛用些花裏胡哨的名字,鮮少隻用簡單的字眼。


    因此用字越簡單的名字往往有兩種,一種是極為簡單,一種是極為複雜。而困仙陣正巧是複雜的那個。


    困仙陣一經觸碰,原本隻刻滿石壁的陣法符文立即漲滿在陣法結界的每一處,紋路相互糾纏,越來越快的變化著形狀,整個山洞都輕輕搖晃起來。


    柳以禾大驚失色道,“怎麽回事?山洞要塌了嗎?”


    音音還算鎮定,道,“畫這個困仙陣的人,修為低微就算了,根本就是學藝不精,重要的幾筆全是錯的,歪打正著的不知變成了什麽陣!這個山洞恐怕要塌了。”


    “此時我們該怎麽辦?陣法未破我們還能出去嗎?”


    音音看了一眼東方璃,他正在嚐試控製陣法,試圖讓陣法的速度慢下來,但這無疑是一件極其損耗靈力的事,撐不了多久。


    她不可以亂。


    “如此,我們隻能全力一擊,直接打破這個陣法!”


    “等等。”柳以禾打斷道,“困仙這樣的困陣,有幾分力破陣就會反傷施法者身上,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我們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我知道陣法反傷,所以我們要有比陣法還要強大的力量。”


    從昭議堂到現在,這些弟子聽從音音的指揮比方以善還多。她雖然外貌柔弱,但就是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方以善輕輕道,“按照她說的做,所有弟子全力以赴。”


    如果是與懂得陣法的人單打獨鬥,他們或許還不怕什麽,因為他們可不會站著看別人結陣而無動於衷。若是比試中真的受人迷惑,深陷陣中,可能也到了勝負已分的時候。


    陣法一事玄之又玄,天賦比努力還要重要,不比劍道,天賦差一點並無關係,可以通過千百倍的努力彌補先天的不足。


    他們從沒有想過要強行破陣,強行破陣反被陣法反噬致死的人太多了。


    然而這次他們竟相信他們是可以做到的!


    一圈一圈的靈爆從內向外散開,如此強大的靈力一時連山洞外麵的魔氣都退避三舍。


    有些弟子感受著身體被靈氣的灼燒,但也咬牙忍住始終未發一言。


    這個山洞最終承受不了這麽強大的靈力而崩塌了。


    “散開,走。”


    靈力散開的時候,一波一波的餘韻傳到最靠近裏麵的山洞時隻剩下輕微的震顫,像一股輕微的風不曾掀起什麽。


    “你可曾聽到什麽聲音?”一個聲音說道。


    發出疑問的是一個長相尖酸的道士,他是萬獸宮的長老,他沒有修仙之人清風霽月的樣子,幹癟癟的還透著一股猥瑣。


    跟著他的疑問看過去,他身邊還有九位如他這般年齡的修道之人。赫然是九大門派中各個有名的掌門和長老。


    他們席地而坐,中間放著一個血紅的有些詭異的晶體,足足有一膝高。


    若是音音在此,她定能識得這是魔族借以修煉的寶物之一,晶魔石。


    一般的晶魔石求之不易,更遑論這麽大一塊的。晶魔石的煉製有一個引子就是鮮血,越是靈魂純淨之人的鮮血越能練出純度越高的晶魔石,而這般渾濁的極有可能是獸族的血。


    九大門派的長老和掌門恍然不覺外麵發生的一切,他們平日裏即使說不上劍拔弩張也是互不搭理的,哪有這般相談甚歡的。


    天暮的長老最為魁梧,一生隻愛與機甲為伴,不喜與人打交道,此時竟開口說道,“哪有什麽聲音?你們萬壽宮雖天生就有獸族的敏銳,但我們此時可是在天界,即便是有聲音也是仙音雅樂,不必理會。”


    飄渺宮的長老是一位女道,平日裏端的高高在上,此時披散著頭發,前麵的衣服也是淩亂的露出難得一見的豔紅抹胸。她脫了鞋襪,露著一雙又細又白的長腿,一邊撫摸一邊道,“鍾大哥,妹妹對你來說,難道還比不上一兩響聲音?你想要聲音有何難?我,叫給你聽啊。”


    看他們的言行都表現了與往日十分不同的行徑,分明是中了幻術,而這些人更是如今仙門裏法力和修為不差的皎皎者,竟然對幻術一無所覺!


    酆獄的行戮長老從“要你命”的陰狠話少之人變成了翹著蘭花指看戲的娘娘腔,桃塘渡的花釀散人從隻談風月的仙門情手變成唯我獨尊的仙門霸主、棲煙閣掌門和斷蕪、斷痕兩位長老、蒼雲的明拂長老更不用說,就連常常一本正經的雲遊長老都成了個眼睛長在明拂長老身上的淫賊浪子。


    如此表裏不一的行為舉止可能是他們一生都不曾想過的,此時卻毫無遮攔的暴露在每一個人眼中。


    好在他們毫不知情,就算夢醒也可以當作沒有發生一樣。


    不好的是,此情此景,全被一路殺敵來到此處的一行人看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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