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的過程並不輕鬆,我每天被當做小白鼠一樣的注射各種藥劑,好在進展不錯,三天的時間已經可以動一動手指和腳趾。


    風逸看到我逐漸好轉,臉上也有了笑容,他和付景軒兩個人輪流陪在我身邊,生怕再出意外。


    以前聽說:老牛老馬難過冬,寒冬臘月白事多。我這倒黴的遭遇估計是今年的最後一劫,渡劫成仙不指望,來年能平安健康就好。


    風逸坐在病床旁剝桔子,仔細的連果肉上白色橘絡都給清除幹淨。


    我依靠在枕頭上靜靜的看著他。


    忽然這時響了手機鈴聲,他放下東西把我的手機拿過來。


    “我爸?”


    盯著屏幕我有些不知所措。


    “就說我們出門了,我帶你去旅遊。”李風逸想到這個辦法,我點了點頭。


    他接通了電話點了外放功能,我輕聲的說道:“爸~~~”


    “雨兒!為什麽幾天不回家也不打電話?是不是爸爸一直不找你,你就準備和李風逸過年了。”


    “沒有~~爸,我··我和風逸出去旅遊了,他們公司年終福利包家屬來往機票和住宿費。”


    “哦,這樣啊,去哪玩了?沒看你發朋友圈。”


    “呃···樂山!!樂山大佛。”我腦袋一熱想到個景點便說了出來。


    “玩得好嗎?你一會兒先給我發幾張照片,還有別在人家同事麵前死纏著李風逸,注意點自己的形象。”


    我看見風逸舉著電話強忍笑容。


    “爸,我知道了,先掛了吧。”


    “哪天回?”


    “年前,年前肯定到家。”


    掛斷電話之前我依舊能聽見父親的歎息,可我現在的狀態不敢讓他知道,不願見他傷心難過。


    “爸爸要照片怎麽辦?”


    “我來弄,小雨手機裏的照片我要借用一些。”


    “嗯。”


    風逸借來筆記本電腦,我看著他把我在鷺島的照片一張張剪輯,又在網絡上找來遊客在樂山的照片進行合成。


    “我都不知道你還會ps。”


    “其實很簡單,小雨那麽聰明如果想學我一教你就會。”


    “p點我們的合影。”


    “好。”


    我看著做好的照片,心情有些低落。


    “今年的春節假期就這麽泡湯了。”


    “沒關係,等你恢複好一定帶你出去玩。”


    “就去樂山吧,我得找個大佛好好拜拜。”


    風逸抬起頭笑著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說:“聽你的。”


    我們正聊著,病房門被人推開,李夢穿著醫生白大褂雙手擦在衣兜裏來到床邊。


    別說她還真像那麽回事,英姿颯爽的氣質和那天小公主的感覺完全不同,善變的女人就如戲子,在喜歡的人麵前更愛演戲。


    “逸哥哥,雨荷感覺好點了嗎?”


    “今天早上她說手指能活動了,小腿也恢複一些知覺。”


    “我檢查一下。”


    風逸讓開位置,李夢顯得極為關心我的病情輕柔按摩我的四肢。


    “這裏有感覺嗎?”


    “沒有。”我如實回答。


    “這裏呢?”


    “咦~~~有點。”


    “很好,估計再有三天就能試著下地運動運動了。”李夢信心滿滿的說道。


    我好奇她是用什麽辦法治療我的病症,她和我說了一堆難以理解的醫學名詞。


    “可以說得簡單易懂嗎?你知道我不是學醫的。”


    李夢揚起嘴角露出一抹略帶嘲笑的表情,當然這是完全背著風逸做的。


    “其實倪焱的血液並不含有神經毒素,普通人接觸也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和你體內的一種酶產生異變,最終導致中毒。”


    “怎麽會這樣?那是不是說他以後要想給我投毒,放點血在我食物裏就可以了。”


    “下一次?下一次的症狀或許不是現在的樣子,我們已經發現你的細胞在逐漸免疫他血液的影響,這是很複雜的過程,沒準喝得多了還會上癮。”


    “噗!————”我真的要被李夢氣死,我都癱成這樣還有心思惦記喝人血嗎?


    到底是她腦子有病還是故意找茬?


    李夢轉身走到風逸麵前換了副嘴臉,溫柔的說道:“逸哥哥,這是我家老房子的鑰匙,嶽雨荷已經不需要住在醫院裏,你帶她到那邊好好休養有助於康複,我每天早上會安排人過去給她送藥。”


    “太麻煩了。”


    “去看看吧,上個月隔壁房子的戶主從國外回來,我聯係了幾次可惜沒理會我。”


    我見風逸臉色沉了,心情有些低落。


    他接過李夢的鑰匙,點了點頭。


    “劉姨還在老房子住,我媽媽和她提起見到你的事,她還埋怨你沒去看她。”


    “知道了,劉姨身體可還好?”


    “挺好,她平時一個人在那邊,我去了就願意和我聊從前的事。”


    李夢說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沒再說什麽離開房間。


    至她走後風逸一直心事重重,我沒主動詢問,如果他想說我不問也會說的吧。


    傍晚付景軒來換班時,風逸告訴他要帶我去別的地方,辦理好出院手續,他們用輪椅車推著我出了醫院大門。


    多少天了?好像做夢一樣,我望著落日的餘暉終於又能呼吸一口沒有消毒水味的空氣。


    這些日子我時常會想:生命到底是脆弱還是頑強。


    有的人在死亡邊緣徘徊,靠著頑強的求生欲能夠存活下去,而有的人或許隻是簡單的跑跑步,吃個鴨脖都能死於非命。


    經曆了倪焱這件事,我發現自己活得更加謹慎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克我才導致的中毒,總之這個人以後見到有多遠躲多遠。


    付景軒開著車載著我和風逸來到城市以西的一片老式別墅區,枯萎的藤蔓布滿外牆,陳舊的石子路通向每棟房子,庭院裏的木亭落著灰塵,顯然已是多年未曾打掃那裏。


    付景軒邊開車邊說道:“這個小區曾經很有名氣。”


    我好奇的問道:“為什麽?”


    “金水華庭啊,二十年前最奢侈的住宅,當時住在這裏的人家可不是普通人。”


    風逸說過他和李夢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所以他也在這住過吧。


    此時他默不作聲的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街路,似乎回憶起了往事。


    車子停在小區內其中一棟深灰色的三層別墅門前,付景軒下車把輪椅搬出來,風逸抱著我離開車廂。


    “小雨晚上有點涼,我把毯子給你蓋好。”


    付景軒推著輪椅,歎氣說:“趕快推進去就不會凍到,沒幾步別弄了。”


    “進了院還有台階,輪椅不是那麽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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