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古玉春的話,什麽叫: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那個被他奉為神明的存在,難道還會被控製?


    “小雨荷,我想現在是你該麵對她的時候了。”


    “你要帶我去見她?”


    古玉春點點頭,朝門外走去。


    原來這麽多年他一直都知道我母親的去向,可他竟然瞞著我不說,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原因。


    李風逸陪著我,兩個人跟隨在古玉春身後,誰都沒有開口。


    我猜想風逸也有很多問題想要當麵問她,而我則是更多更多的疑問。


    古玉春帶著我們來到他的地下秘密實驗室,上次風波造成的破壞已經全被修複了。


    身穿白衣的研究人員有個別記得我,看我的眼神略顯怪異。


    我們沿著長長的走廊到達盡頭的一扇銀色金屬大門前,開門的方式有六個過程,全部都是古玉春本人才能完成的。


    金屬大門向兩側打開,我們跟隨他身後進入,再往裏還有兩道門,這次不止是古玉春,就連我和李風逸的信息也都被調出來,確保我們是我們。


    三個人一起走著,古玉春緩緩說道:“現在國際上想要追蹤你母親信息的組織有很多,沒辦法我們也隻能不斷的提升防禦等級才能保證她的安全。”


    “什麽樣的組織?”


    “當今的世界已經不像許多年前,由於通訊和科技的發展,想要隱瞞已經發生的事變的非常困難,各國對地外生命的介入也變得透明化,自然想要爭奪這種資源的人就會越來越多。”


    “那些組織為什麽不會來找我?”


    “從小到大,你都被保護的非常好,沒有人類或者是其他物種敢來挑戰你的母親。”


    “她竟然那麽強悍,難怪您會崇拜她。”


    古玉春停下腳步,蒼老的麵容顯得有些悲傷,他說:“強大的背後或許是更加殘酷的真相,還記得你母親畫的那副海岸風景嗎?”


    “記得,兩個月亮的那副。”


    “那是你母親的故鄉,早已不複存在了。一個文明的誕生可能需要數萬年,可毀滅不過是一瞬間,即使是比人類更加智慧的生命,當那天到來時都難逃厄運。你母親早已預見到種族毀滅,他們試圖反抗卻是徒勞,整個星球被炸成碎片化為宇宙中的塵埃。”


    “她是怎麽逃出來的?”


    “我說過,她是種族中特殊的個體,她不僅僅是智者還是領導者。她告訴我,她和一些族人可以獲得生存下去的權利,是因為擁有價值,存在的價值,生命的價值。他們並不畏懼死亡,他們懂得意識空間的存在,但他們不甘心建立的文明被抹去。”


    我試著理解古玉春口中所說的這些事,但對我而言,家人健康,有份不錯的工作,平時能吃些愛吃的東西,就是我的最簡單的想法。


    我們來到最後的那扇門前,當大門緩緩打開時,我聽見古玉春說了這樣一句:所有的生命都有盡頭,即使宇宙中最強者也無法逃出輪回的命運。


    門內有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圓柱形的透明容器內漂浮著熒藍色的光點,它們無序的分散著仿佛精靈一般。


    “這是什麽?”


    “是她最後的形態,也是生命即將消失的最終階段。”


    我不相信,肯定是古玉春從哪找來的稀奇生物冒充她,這種東西怎麽可能生下我呢?


    “她的名字裏早已告訴你答案,如冰的螢,你看見她現在還是藍色,當完全成透明晶體時就會分解直到消失。”


    我靠近容器仰望裏麵的美麗的光點,幻想她曾經的模樣。


    藍色的光芒開始聚集,最後演化成類似人類的形態注視著我。


    古玉春來到我身邊,也看向那裏,說道:“她已經沒辦法再使用我們的語言交流,所以我培養那些孩子,幫助我和她之間建立溝通的橋梁,但她很虛弱,隻有到了非常階段才能傳遞一些信息,光是破解這些信息就會耗用大量時間,所以很多事我也感到很遺憾。”


    “媽媽···”我伸出手觸碰冰冷的容器,她的手指同樣伸過來。


    “如果她不在這裏,還能存活嗎?”


    古玉春回答說:“那會加速她的消失,這裏的設備最大程度的保護她。”


    “還能堅持多久?”


    “不知道,也許一年也許十年,這是按照我們的時間來計算的,她已經活了太久,在接近宇宙中心區域的高等文明之間都是用生命長度來劃分各個種族的等級,你母親這一族屬於至高之類。”


    “我不想活那麽久,感覺很累。”


    “隻有活得久才能將知識最大程度的傳承下去,文明才會有質的飛躍,就像我這個老頭子,即使懂得再多,死後又有什麽用呢?”


    “寫書啊!用文字記錄你的智慧。”


    “我可以著書立作,但我無法確定什麽樣的人來讀我的書,一旦是那些充滿邪惡思想的人懂得更多知識,你覺得未來還會朝著我希望的方向走嗎?人類是可以相信的嗎?”


    我看向容器裏的母親,緩緩開口說道:“她好像也曾問過付景軒這個問題,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人類到底能不能相信。”


    “還有一件事,你需要了解,你並不是她唯一的孩子。”


    嗯~~?


    竟然還有這種猛料,我的父母···算了,她原本也是不地球生物,又活了那麽久,還能指望她隻愛我父親一個嗎?


    “就是說我還有兄弟姐妹。”


    古玉春搖搖頭回答:“理論上說隻有哥哥和姐姐,你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個生命的延續。”


    “我是老幺,好吧,難怪我命運多舛。”


    “小雨荷,你是她陪伴最長的一個,也是最幸運的一個。”


    “你怎麽知道?”


    “她講給我聽的。”


    “她說你就信?難道你不知道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有母親在身邊才是最幸福的事嗎?”


    “如果她能堅持絕不會離開。”


    我想想覺得現在真沒必要再去糾結過去發生的一切,時間無法倒退,如果可以我希望告訴那時的她,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守在她身邊。


    “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星球,她的星球是怎麽毀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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