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被閨女質問,王佳慧咬著唇,委屈得直掉眼淚。


    她那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讓江有魚心揪著疼。


    “媽……”她放柔了語氣,緩步靠近:“您別在上頭坐著了,風吹著多涼啊。”


    王佳慧也覺著涼,不過是心涼。


    她也想下去,可一想到下去以後,江成才過兩天又會帶著張曼曼來逼她離婚,她就心痛得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回頭,順著高樓望下去,底下是黑壓壓的圍觀人群。


    隻一眼,她便鎖定了人群外圍那雙狗男女。


    摟摟抱抱,活像身外人一樣看戲。


    嗬嗬。


    王佳慧眼中那僅存的些許光芒也暗淡下去,身子晃了晃,搖搖欲墜的樣子看得江有魚膽戰心驚。


    “媽……”她想上前。


    卻被王佳慧厲聲喝止:“站住!別過來!”


    她垂著眼簾,麵色如灰。


    江有魚的心“咚咚”直跳,攥了攥拳頭。


    王佳慧喃喃,似自嘲一般:“小魚啊……你爸他都不要我們娘兒倆了……”


    “媽還活著幹嘛,嗯?”


    “你媽我……為了他,為了這個家!放棄了夢想、自由、前途!怎麽就得了個這麽悲劇的下場呢?啊?”


    江有魚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看著母親尋死覓活,她也恨江成才恨的牙癢癢。


    “得,既然你爸不要我們了,那媽就去死!”


    “免得在這人世間擋人路,招人嫌……”


    “媽這就從這兒跳下去,給那**人騰地兒!”


    王佳慧話落,作勢就要往外頭倒。


    嚇得江有魚和她身後不遠的顧北冥一個箭步衝過去。


    男生手長腿長,先江有魚拉住了王佳慧的小臂,隨後醫生護士齊上陣,愣是幫著把王佳慧從天台邊沿拉了回來。


    樓底下一陣唏噓,眾人見人已經被救下了,倒也是鬆了口氣。


    熱鬧算是沒得看了,難免又有幾分遺憾。


    ……


    王佳慧被送回了病房裏。


    醫生們擔心她再次逃跑,又做出什麽傻事,便同作為家屬的周金燕和江有魚商量,暫時先把人給束縛在病床上。


    等醫生護士離開了,門口湧來了一幫好奇心重的病患,約莫是都想看看這尋死覓活的人長什麽樣。


    好在有顧北冥在,長身擋在病房門口,一身寒意,讓那些圍觀的望而卻步。


    病房中,江有魚坐在隔壁鋪位的床沿邊上。


    兩手抱臂,目光幽深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王佳慧掙紮了一番未果便開始哭。


    那傷心欲絕的樣子,讓旁邊上了年紀的周金燕忍不住背過身去抹淚。


    江有魚心裏亂糟糟的,有股氣亂竄著,終究竄上心頭。


    “別哭了!”


    少女輕喝,病房裏驀地安靜了。


    王佳慧通紅著雙眼看向自己女兒。


    “媽,您才三十幾歲,真活夠了?”


    “就因為我爸外遇拋棄了你,就因為他這麽個渣,您就不活了?”


    “值得嗎?嗯?值不值得?!”


    女生痛斥,但聲音太軟,顯得奶凶奶凶的。


    門口當門神的顧北冥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訝異之餘,覺得凶巴巴的江有魚莫名可愛。


    王佳慧卻不覺得,隻想著她這閨女今兒莫不是吃錯藥了?竟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老外婆也覺得不可思議。


    江有魚卻還沒說完:“現在咱們全國人均壽命七十幾歲。”


    “您算算,您要是現在不活了,後麵還有四十年呢,虧不虧?”


    再說了,人生無常。


    倒黴一時又不一定會倒黴一世。


    網上有句話說的好,誰一輩子還沒遇見過幾個渣呢?


    “您看您辛辛苦苦生了我,又拉扯到這麽大,再過十年,大概我就能孝敬您了。”


    “未來的生活,隻會比現在更好。這最痛苦的一段您都經曆了,就不想嚐嚐後麵的甜?”


    江有魚很久不曾說這麽多話了。


    見母親似有動容,她抽了條椅子,索性在她老人家床前坐下,傾身趴在枕邊。


    “媽,您別為了我爸那渣男放棄自己的人生啊。”


    “您不是還有我和外婆嗎?再說了,您年紀也不大,保不準將來再遇到一個真心愛您疼您的人。”


    “您要是現在就不活了,那一切可能都變成不可能了。”


    江有魚變著法的給王佳慧灌輸“活下去”的念頭。


    顧北冥想,她年紀這麽小,怎麽就這麽懂事呢?


    懂事得,讓他有點心疼。


    連顧北冥這個旁觀者都快被江有魚說服了,更別說王佳慧了。


    “可…可是小魚……”她哭著,有些哽咽:“媽、媽怎麽活啊?”


    “這些年一直都是你爸在掙錢……”


    “要是真離了婚,你以後念書……出嫁的嫁妝……”


    想到這些,王佳慧哭的更凶了。


    她這是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


    若是離婚,她自然不想把江有魚給江成才那狗男人。


    可帶著江有魚,她又好像並沒有足夠的能力供她念書,撫養她至成年……


    她的閨女,她也舍不得她吃苦啊。


    ------題外話------


    故事背景架空,勿考究。


    女主養成係性格,外柔內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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