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男的女的?”陸俏一陣擠眉弄眼。


    江冬靈哭笑不得:“當然是女的,你想什麽呢?”


    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哪能跟別的異性單獨吃飯!


    四個人進了江冬靈推薦的那家水煮魚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


    窗外是豔陽天,光芒璀璨,江有魚不得不眯著眼打量天際的浮雲。


    服務員給她們拿了一壺花茶,江冬靈體貼的挨個倒。


    陸俏似是想到了什麽,目光轉向不怎麽說話的江有魚:“小魚兒,我弟說你和一個男生逛菜市。”


    “真的假的?”


    正喝茶的沈淺:“噗——”


    坐她對麵的陸俏差點被噴一臉茶。


    “我問她,你這麽激動幹嘛?”陸俏看向沈淺,若有所思。


    沈淺輕咳,嗆紅的臉轉向江有魚,一臉深意。


    江有魚已然將視線收回,聽見陸俏的話,她隻淡定的看了她一眼,聲音也淡:“嗯,當時他和林姒她們一道。”


    “林姒!”陸俏的注意力顯然被轉移了。


    怒火直冒:“臭小子皮癢了!我跟他說了,喜歡誰也不準喜歡林姒!”


    因為江有魚的關係,陸俏幾人都知道林姒的真實為人。


    念高中那會兒,陸俏尤其看不慣林姒。


    不為別的,就因為林姒那會兒是學校的校花,學校裏大部分男生都對她有意思。


    其中也包括陸俏的竹馬。


    再加上林姒和江有魚的關係,陸俏更是不待見她那人。


    所以陸耀和林姒親近,陸俏才會這麽生氣。


    江有魚喝茶的動作微頓,想了想,道:“俏俏,陸耀他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人。”


    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


    江有魚之所以把陸耀和林姒在一塊的事情告訴陸俏,隻是希望她不要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


    但貌似她弄巧成拙了,還把陸耀給坑了。


    “我那也是為他好。”陸俏歎氣,支著下巴把玩玻璃杯,儼然已經沒了興致再去八卦江有魚和那男生的事情。


    江有魚不再多話了。


    低頭喝口茶,她餘光注意到旁邊的沈淺正盯著自己。


    江有魚趕緊把目光轉向對麵的江冬靈。


    從碰麵到現在,江冬靈的沒怎麽主動說話。


    總感覺和平日裏的她不太一樣。


    “工作還順利嗎?”江有魚的聲音很輕。


    對麵正垂首盯著玻璃杯的江冬靈驀地抬頭,眼神聚焦:“啊,挺順利的。”


    她笑,看上去有點心不在焉。


    旁邊的陸俏也暫時將陸耀和林姒的事情拋之腦後,伸手便挽住江冬靈的手臂。


    許是力氣沒拿捏好,江冬靈吃痛的縮了下手。


    她的反應被江有魚看在眼裏。


    杏目沉了沉,江有魚的視線鎖定江冬靈的左手臂。


    陸俏以為是自己力氣大了,捏疼了江冬靈,正一個勁道歉。


    江冬靈麵色有些慌亂,哭笑不得:“沒事,真的沒事。”


    “我看看是不是給你捏紅了,給你呼呼嘛。”


    “真沒事,我皮厚著呢。”


    “那什麽……我去下洗手間。”江冬靈站起身去,避開了陸俏的觸碰。


    她行色匆匆,江有魚也跟著站起身:“我也去下洗手間。”


    ……


    商場裏的店麵,基本沒有單獨設立洗手間。


    所以江有魚跟著江冬靈去了商場內設立的公共洗手間。


    兩人一前一後進門。


    但江冬靈並沒有去隔間,而是站在洗手台前。


    這個點洗手間裏很靜,沒有旁人。


    江冬靈低著腦袋站在洗手台前,兩手撐著台麵。


    她根本沒有注意到江有魚跟著她進來的。


    所以江有魚開口時,江冬靈嚇了一跳。


    “你手臂沒事吧?”


    江冬靈驀地抬頭,看見江有魚有些慌:“沒、沒事。”


    “我看看。”


    “啊……不用,真的沒事,俏俏她沒弄疼我。”


    江有魚看著她,沉著清麗的臉,二話沒說直接抓住了江冬靈的左手腕。


    另一手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掀起了江冬靈的衣袖。


    江冬靈的皮膚特別白,又是疤痕體質,所以即便隻是輕輕被人捏一下,也會留下印子。


    可江有魚看見的那隻手,卻不隻是留了紅印子那麽簡單。


    烏青甚至發紫的一片,覆蓋手臂大半部分,看上去像是磕碰的,也像是被打的。


    江有魚的瞳孔驀地收緊,眉頭蹙緊,臉色更沉了。


    江冬靈想縮手,可她力氣不如江有魚大,根本掙紮不脫。


    那些斑駁的痕跡,就這麽赤果果的暴露在江有魚眼底。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江有魚才冷聲問:“誰弄的?”


    這傷,絕不可能是剛才陸俏捏那麽一下就能留下的。


    以肉眼判斷,這些傷或新或舊,絕對不是一天兩天積攢下來的。


    江有魚的聲音帶著殺氣。


    江冬靈哆嗦了一下,很局促。


    她抬頭看著江有魚,神情不安而且糾結。


    “小魚,我的傷你別告訴俏俏和淺淺。”


    江有魚:“你爸又家暴你?”


    江冬靈錯開視線,咬了下唇,忍住了淚。


    這件事情,她原本沒打算讓別人知道。


    陸俏和沈淺不清楚她家裏的情況,但是江有魚知道。


    在江冬靈很小的事情,她爸就總打她。


    有一次特別嚴重,江冬靈進了醫院。


    事後江冬靈的母親便同她的父親離婚了。


    她母親不是嶽城的人,離了婚自己走了,把江冬靈留在了江家。


    那次事態嚴重,居委會的人去了江冬靈家裏。


    大概是跟江冬靈的父親說教過,自那以後,江冬靈的父親倒也不怎麽動手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連江有魚都以為,江冬靈的父親已經改了。


    可是今天,她又再次在江冬靈身上見到了傷。


    “江冬靈,你……”


    “她是我爸……”


    江冬靈打斷了江有魚的話。


    她知道江有魚想說什麽。


    家暴這種事情不能縱容,她可以申請和她的父親分開居住,反正她已經成年了。


    可是江冬靈做不到。


    性子使然。


    “小魚,他再怎麽不對,也改變不了我跟他的血緣關係。”


    “所以我沒辦法像你一樣,真的跟他斷絕關係。”


    江有魚和江冬靈是堂姐妹,所以江有魚的父親江立民和江冬靈的父親江立才是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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