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有魚將視線移開了。


    拿著手機起身去包房外麵打電話。


    包房的門被帶上,房間裏便隻剩下顧北冥一人。


    他方才還筆直的坐姿驀地傾倒,歪靠在窗欞上,長舒了口氣。


    剛才……他心尖尖都在顫。


    他活了二十幾年,還從沒這麽坐立難安過……


    ……


    江有魚打的家裏的座機。


    響了好久都沒人接,她想著趙春華可能睡下了。


    回到包間裏,她看見顧北冥趴在桌上。


    約莫是聽到動靜,男人才抬頭直起身。


    等江有魚落座,包間的門又被服務員敲開了。


    他們要的鴛鴦鍋端上了桌。


    緊接著,點的菜也都上了。


    紅湯向著江有魚那邊,清湯對著顧北冥。


    兩人各自往鍋裏下菜,一個急吼吼的,一個舉止優雅。


    江有魚的視線再次投向顧北冥時,他摘下了口罩,薄唇動了動:“聽外婆她老人家說,你和宋阿姨鬧矛盾了。”


    為了防止那丫頭再盯著他瞅,顧北冥主動展開了話題。


    隻是他的話落,明顯感覺到對麵的江有魚情緒低了些。


    臉上的笑都淡了,視線也低垂下去,盯著鍋裏沸騰的湯汁。


    許久,久到顧北冥以為江有魚會跳過這個話題。


    她卻抬起頭,鄭重其事的看著他,展顏:“學長,你喝過酒嗎?”


    “什麽?”顧北冥驚愣。


    江有魚:“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想來點酒。”


    顧北冥:“……”


    他喝過酒,但已經很久沒碰過了。


    江有魚見他沒吭聲,自顧自的起身往包間外去。


    沒多久,她便拿著一瓶二鍋頭回來了。


    顧北冥看了眼那玻璃瓶裏的水一樣的液體,蹙了下眉。


    沉默片刻,他還是在江有魚開瓶蓋的時候,把她的手摁下了。


    “你喜歡喝酒?”他問。


    江有魚搖頭,嘴角彎了彎:“沒喝過。”


    “但我今晚想嚐嚐。”


    有些亂糟糟的事在她腦子裏打轉。


    她想理,卻怎麽也理不清。


    不是說一醉解千愁?


    她想試試。


    江有魚的眸子裏隱隱一層水霧。


    這樣的她,這樣的眼神……


    顧北冥實在拒絕不了她任何請求。


    修若梅骨的指鬆開了江有魚的手,顧北冥坐回椅子上,眉頭卻是擰的更緊了。


    傍晚時,老太太跟她說江有魚和宋佳音鬧不愉快了。


    具體什麽事情,老太太沒說。


    當時顧北冥也顧不上細問。


    現在看來,她們母女應該鬧得很厲害。


    厲害到江有魚需要借酒消愁的地步。


    他沉默,鳳目沉沉,默不作聲的看著對麵的江有魚。


    江有魚沒看他。


    隻是開了酒,拿杯子給她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看樣子她像是沒沾過酒的,端杯子的動作有些遲疑。


    ……


    白酒很烈,味道特別刺鼻。


    江有魚聞不慣。


    所以她端著酒杯,盯著杯子裏的酒,遲遲沒有喝。


    可若是不喝,腦子裏那一團團亂麻又攪得她心裏亂糟糟的,很煩躁。


    “學長。”


    江有魚忽然抬起眸,直勾勾的看向顧北冥。


    男人愣了愣,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江有魚這才繼續道:“我要是喝醉了……”


    “記得把我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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