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峰悠悠醒轉,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山林中。


    渾身上下汙跡斑斑,幾根爛布條搭在身上,衣不遮體。這是?穿越成功了?


    顧不得自己形象,打開左手臂光影開關,一道光影,一個屏幕出現眼前。心裏鬆口氣,輸入眼前地勢,樹木朝向,陰暗方位,測算經度緯度,確定河流最可能出現的方向。


    確定怎麽走以後,陳峰抽出匕首,把弄一下。削些樹枝,做了一件綠色潛伏裝。


    一個穿著樹葉的綠色人,就出現在山林裏。順著確定的方向走不多遠,就看見一條小河。


    陳峰脫掉樹衣,趟進小河,清洗自己。待水麵平靜,無意往水裏一看。陳峰一愣!


    趕緊點開光影儀,調出鏡子模式,一見之下,陳峰差點淚流滿麵!鏡子裏麵,一張還有點稚嫩的麵容,活脫脫就是自己二十年前模樣!


    再看看自己身體,肌肉線條明朗,沒有一絲贅肉,這是自己20歲時,身體最好的狀態。


    陳峰仰天大笑:“感謝教授!感謝何宜佳!感謝。。。。。。”


    再次穿上樹衣,陳峰宛如新生。


    既然,你們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就定要,認真,活這一世!


    日近響午,陳峰終於轉出山林,眼前一條五六米寬大道,碎石泥土鋪就。陳峰看看路,就開始糾結了,是往左邊呢,還是往右邊走。


    自從陳峰在基地植上新科技眼膜,視力就不止提升了七八個檔次,遠視差不多能趕上一個七八倍望遠鏡了。


    當下陳峰就雙目眯起,聚焦觀察路的兩個方向。


    突然發現一方遠處有灰塵揚起,陳峰幾步跨進林子,打算先看看,來的會是什麽樣的人,看看他們的裝扮,能不能提示一下自己處在什麽年代。他也怕自己這樣一身樹衣貿然出去,嚇到了別人。


    一輛單匹馬車衝進視線,一老者揚鞭催行,左右還有兩人隨行奔跑,看起來是在倉惶逃跑。


    果不其然,後麵追著兩匹馬,一書生模樣,一武士模樣。還有四名青衣小帽健仆在馬後跟著跑。看架勢,正是這四名家仆拖累了追趕速度,不過追上馬車也是遲早的事。


    在一地勢寬闊之處,那武士和書生催馬一個衝刺就越過馬車,打馬疾馳一段距離,籲籲幾聲,扯著韁繩,控製住馬,一拽馬頭,兩馬就橫在路上,兩馬打個響鼻,蹄子在地上蹭蹭幾下。


    見前路被擋,馬車禦者放慢腳步,老者無奈,收住韁繩,馬車徐徐停下。馬車兩旁一對中年男女,雜役打扮,中年大漢長得高大威猛,女的也是膀大腰圓。兩人一邊喘氣,一邊對著騎馬的兩人怒目而視。這時那四名家仆也在馬車後麵停下腳步,兩馬四人,堪堪圍著這馬車。


    陳峰悄然潛行,躲在兩騎旁邊的密林裏。打算先看個究竟。


    馬上的書生得意洋洋,衝著馬車道:“跑啊!接著跑啊!”


    中年大漢深吸一口氣,厲聲嗬斥:“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是要強搶民女?你們眼裏還有王法嗎?”


    書生冷哼一聲:“王法?要是在桐梓城,你還可以和我說說王法!你們這不是跑出來了嗎?”書生抬手一指來的方向道:“那邊是齊國。”回手再一指:“那邊是宋國,你腳下,方圓幾十裏,是國界緩衝區,這是一片法外之地!這裏沒有王法!隻有刀法!哈哈哈!馬車裏的清兒姑娘,你聽好了!跟我走,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可不比你顛破流離好得多,惹火了我,打殺了你這兩個幫閑,扔進這林子裏喂了野獸,你還不得一樣乖乖跟我走?”


    中年大漢回身從馬車上抽出一把大刀,橫在胸前。那婦女也扯出一根棍子握在手裏。警惕地防範周圍。


    馬車慢慢拉起門簾,一張精美絕倫的臉龐的露出來。林中的陳峰一眼看去,不覺一愣,這女子生得,真的是禍國殃民啊!


    女子模樣雖美,臉色卻是極冷,蔥蔥玉指握著一把剪子,對著自己雪白頸脖,身邊還緊緊依偎著一名,麵色蒼白,瑟瑟發抖的漂亮丫鬟。


    中年大漢回頭一看,驚道:“姑娘稍安勿躁!不要衝動!”


    女子看著馬上的書生冷冷說道:“黃公子貴為齊國侍郎之子,有權有勢,身邊也是美女如雲,攀附者眾多,又何必對小女子苦苦相逼?求公子大發慈悲,放我一條生路,小女子感激不盡。如是定要用強,小女子寧死不從!”


    書生癟嘴一聲冷笑:“當日我已放出話來,要收你入房!今日放你離去,我顏麵何存?你若要死,那也由得你,我將你屍身剝光,捆在這樹上,讓來往商旅路人,一起來觀賞一下桐梓城,琴藝雙絕的清兒大家!哈哈哈!”


    女子臉色煞白,緊緊咬著嘴唇,握著剪子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中年大漢怒極喝道:“你也是讀書人!行的卻是禽獸事!姑娘莫要害怕!這幾個就是一般家奴,我夫婦拚了這兩條命,也要護得姑娘周全!”


    書生點點頭,一揚手:“給我打殺了這兩不知死活的東西!”


    四名青衣家仆嗷嗷地提刀衝上去,那中年夫妻也迎上來。一陣刀來棍往,那夫妻人少,但兩人都是力大之人,一刀一棍也配合默契,四名家仆一時也奈何不得。雙方竟然打了個旗鼓相當。趕車的老者萎縮在馬車一角,女子握著剪子,和丫鬟緊張地看著打鬥場麵。


    但這場麵在陳峰眼裏,就是街頭鬥毆的打法了,原本還以為可以看到飛來飛去的武俠高手對弈,此時心裏不免就大失所望。


    書生也看得眉頭一皺,對身邊武士模樣的騎士道:“這萬一遇到過路商人,怕節外生枝。你出手吧,那丫鬟賞給你!”


    武士道:“那,請公子再退遠一些。”


    書生從善如流,扯著韁繩控製馬兒斜走幾步,離馬車遠一點,離身後林子更近。差不多就在陳峰麵前。


    武士翻身下馬,把韁繩隨手套在一棵樹上,轉身一步步往打鬥場走去。每一步很穩,步伐均勻,手在刀柄上慢慢拔力。這算一個高手,陳峰判斷,至少那夫妻擋不住。


    陳峰感念這對夫妻忠義,怕他二人吃虧受傷,更怕那絕美女子誤判形勢,傷了性命。於是再不遲疑,一聲長嘯,從林中一躍而出。


    那絕美女子眼看場內幾人打鬥勢均力敵,對方卻又走來個似乎更厲害的角色,內心真真絕望,一臉淒苦,正恨蒼天無眼,開始醞釀勇氣準備自盡時。忽聽得一聲長嘯,書生背後飛起一棵樹!一雙美目登時瞪圓。一棵樹?


    武士正在醞釀殺氣,刀剛出鞘,聽得身後一聲長嘯,心知不妙,轉身就準備衝過來。還是慢了不止一步,就看到一個樹影從天而降,把書生扯下馬,書生一個撲地,那棵樹,穩穩地騎在書生背上,書生帽子飛落。那棵樹伸出一隻手,握著書生發髻,按在地上磨啊磨地,書生嘴臉貼地摩擦,口不能言,背上又如千斤壓著,苦不堪言。正要踢腿反抗一下,一把冰涼的匕首又抵在脖子上,頓時不敢亂動,任自己的臉在地上磨啊磨,喉嚨裏呃呃地求饒。


    這邊的變故也讓正打鬥的幾人愣住了,趕緊分開先看看行情。畢竟大家跑了一路,又打了一會兒,也該歇歇了。中年夫妻還是退幾步到馬車邊上站立護衛。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騎著書生的樹。


    武士橫刀沉聲問道:“你是什麽怪物?”


    陳峰用匕首把臉上的樹葉挑開,眼睛一翻:“你才是怪物!你們一家都是怪物!沒見過穿樹葉的人啊?你們繼續打!繼續欺男霸女!別光看我,這不要臉的東西,既然不要臉,我把他臉給磨平。”


    武士跨前一步,見陳峰的匕首又頂在書生脖子下,隻得停下腳步,怒目戟指喝道:“大膽!這是齊國兵部侍郎之子!你敢冒犯,不怕我大齊國法?不怕侍郎大人將你碎屍萬段?”


    陳峰笑笑:“黃公子,是吧?剛才他不是說了,這是法外之地嗎?放了他也行,你自斷一臂!”


    武士麵色一變,開什麽玩笑,自斷一臂?


    陳峰一把扯起黃公子的頭,對著武士。剛才還是一張白麵書生臉,現在血肉模糊,匕首頂在脖子上,書生也不敢開口說話,生怕下顎一用力被刺個血洞。隻是死死盯著武士看。


    武士一看黃公子盯著自己的眼神,心裏一個激靈,暗暗罵道:這廝心機真是毒辣!


    武士不敢接斷臂的話頭,聲音放軟相求:“這位壯士,我等往日無仇,今天這事兒我們認栽,求求你放了我家公子,侍郎大人日後必有重禮相酬。”


    陳峰搖搖頭:“你們太壞,該受懲戒。”言畢,反手一刀紮進黃公子大腿,匕首一轉,一抽,大腿上就留個血洞,隻是特意避過了要害。


    陳峰又道:“你的手,我自己來取吧。”說完站起來,向武士走去。


    被壓在地上的黃公子如釋重負,這時才感到劇烈疼痛,脖子一擰,發成一聲嘶吼,雙手抱著受傷的大腿在地上翻滾嚎叫。


    武士初始隻怕黃公子危險,不敢動手,眼見對方主動放了人質走過來,當下迎上去一個跨步,借腰力一刀劈下!陳峰徑直走向刀下。馬車邊的中年漢子驚叫道:“小心!”刀光影下,樹人左手一擋,右手持匕首一撩。一隻握著腰刀的手就飛出去。武士一下失去平衡,栽倒在地,手臂斷處湧出鮮血,武士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呻吟,片刻一身,一地血汙。


    馬車上的女子和丫鬟輕聲驚呼,一下閉上眼睛。女子扔下剪子,心裏又是害怕又是一絲歡喜。


    四名家仆看得心驚肉跳,腿肚子直打顫。陳峰努努嘴:“給他們止血吧,帶回去,那武士還有得救。記住,我這次放過你們!再有下次,就是自己找死了!”


    四人趕緊跑過來,兩人幫著黃公子按著傷口,用布條紮緊。兩人用泥土糊在武士手臂斷處,也用衣服布條紮緊。做完正要去牽馬,陳峰冷哼一聲:“馬留下,我的。我在這法外之地,用刀法,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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